V45：他——吻住了她

卧室內，顧梓璇一直安靜等待著。

不一會兒，赫啟默到了，電話撥通上來時，他冷而低沉道：「我就不上去了，你下來。」

顧梓璇蹙眉，不解。

不過想想兩人如今的關係，她也不可能留他在顧家過夜，便點點頭，拿起鑰匙，道了句「好。」

出去，門庭換掉拖鞋，下樓。

樓下，黑色邁巴.赫旁邊，全是赫啟默抽扔下的煙蒂。

顧梓璇掃了一眼，上前，小聲緩緩道，「能不抽煙嗎？」

她的聲音很淺，其實，想著兩個人的這些雜亂，她真的想不再搭理赫啟默了。

可是人是種奇怪的動物，真的到無路可走的那一天，再倔強的性子也會軟一軟。

尤其，想著梓熙這看不見的未來……

再想著赫啟默那天那句隱忍的，「最後一次……」

深吸一口氣，她試圖用關心赫啟默的方式，讓一步。

然而這句話落在赫啟默耳朵里，卻變成了另一種解讀。

赫啟默指尖顫了下，想著那完全不抽煙的某個人，一瞬間，一路飆車過來，勸自己忍住的心情就全部被一波/波洶湧而起的顫抖所代替。

墨瞳僵直，他陌生又不解的看著她，直到煙燃盡到指尖的位置，燙了手指一下，他才回神。

扔掉，攥了攥拳心，當下，心底那波控制不住的怒火就全部席捲腦海。

一把拽過顧梓璇的手腕，將她拉了幾步，頂在牆邊上。

突兀的動作讓顧梓璇不解，尤其對視間，他雙眸猩紅，又冷冽如冰。

「你扭腳前的那段時間，到底去哪了？跟誰在一起！」

夜裡，顧梓璇聽著，一瞬間有些茫然的錯愕。

直到愣了三秒，盯著他眼底的審判，她雙眸不置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顫抖，讓赫啟默看著顧梓璇秋瞳里的茫然與清澈有些心軟，很想去相信她，可想到曾經發生的一幕，一種無以名狀的屈辱就從心底蔓延。

冷了口氣，他更近一步逼問道：「我問你，從赫家走的那天，你被誰接走了？最後消失的一周，你又在哪，是一個人呆著，還是跟誰一起呆著……」

顧梓璇說不出話，「……」

赫啟默更冷道：「那個人是不是封成瑾？是你先聯繫的他，還是他先聯繫的你？你在他的別墅里呆著？」

顧梓璇更說不出話，「……」

最後，赫啟默頓了頓，咬牙道：「還有，……你有沒有跟他上床……」

尾音，赫啟默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

但是落在顧梓璇眼底，只有顫抖，心驚，心悸。

百種情緒交織。

頓了頓，她「啪」的一巴掌甩上了他的臉。

空氣中，顧梓璇紅眼，低吼，「赫啟默，你是不是瘋了！」

赫啟默被扇的側過了臉，小頓，他轉了回來，扣著她的肩膀，他怒吼著，「是啊！我是瘋了！顧梓璇，全世界男人那麼多，你出軌誰不好！為什麼是他！為什麼就一定得是他！」

凌冽讓顧梓璇心一***的碎裂，看著小區內那被吼出來，紛紛開窗凝視下面的景象。

顧梓璇心顫抖著，眼顫抖著，唇瓣顫抖著，指尖顫抖著……

最後，她認命的點頭笑笑，噙住那滿眼的水光，將凌亂的髮絲撩到後面，一把推開赫啟默的身子，轉身就走向了車庫。

鑰匙上掛著車鑰匙的皮扣，按開車庫門，她上車。

一腳油門要轟走時，赫啟默終於反應過來了什麼，飛快的上前，想攔住車。

黑色西裝的身影在夜間看著很頎長，也很冷峻。

「梓璇，顧梓璇！」

然而，怎麼也比不過顧梓璇那一腳快速的油門。

赫啟默追了幾步，車輛遠去。

看著小區內那已經驚動的數戶住戶，想著他先前怒吼出的話，他心顫抖，五指顫顫的攥起，懊悔的抓了抓頭髮。

頓了頓，更憤怒的踹了一腳身邊的垃圾桶。

整個小區都寂靜沒有人說話。

但是赫啟默知道，這樣的喊聲，估計所有人都能聽見，從明天起，顧家開始雪上加霜，成為名貴圈子內被人閑談取笑的資本。

顧梓璇最介意的事情，終被他毀了……她從此無路可去，罵名起背。

……

顧梓璇開著車，一路含淚飛速遠離，她打開導航，想也沒想的輸入了平湖區邊郊地點。

顫抖的指尖，讓她輸了好幾次都沒有輸成功。

直到那眼淚蔓延出來，她放棄了導航，完全憑藉著記憶開始找路。

加速的油門很快，上高架前，更是毫不留情的闖了紅燈。

一腳油門下去，赫啟默質問她跟余遠堔的話清晰入耳。

兩腳油門下去，赫啟默冷對她跟邱銘衍的眼神也清晰可見。

最後，三腳油門下去，想著他那天信誓旦旦的「給我段時間處理一下，最後一次……」

再想想先前整個小區的人都能聽到的話。

封成瑾……

出軌，上床……

那些生硬的字眼闖入耳朵時，是她倔強到極致的心被刀片狠狠解刨的慘狀。

呵！顧梓璇輕笑一聲，頓了頓，忍著那雙眸的徹底通紅，隱忍憋著一口氣，撥通了封成瑾的電話。

電話接通。

響了三聲后，那邊聲音響起。

深夜聽著，透著溫和，「喂？」

「你在家裡嗎？」

冷冽的口氣讓封成瑾愣了下，「嗯。」

頓了頓，不等顧梓璇開口，他忍不住狐疑問來，「怎麼了？你在哭？」

顧梓璇深吸了一口氣，將顫抖全部憋回，道：「沒有，沒什麼，20分鐘后，你到大門口。」

「嗯？」封成瑾不解。

但不等封成瑾回話，顧梓璇就一把掛斷。

眼淚澎湃而出，她腦海里回蕩的是封成瑾為了她打完架，也錯身走開，不打擾的狀態。

車速很快。

到達封成瑾的碩大別墅區時，他正一襲白襯衫，黑西褲，雙手插兜，靜站在門口。

夜色里，不知道是他穿了白襯衫的緣故，還是封成瑾其實大多數時候，並不給人壓力，總之，看著很溫和。

看到車燈遠遠過來，他蹙眉看了眼車速。

顧梓璇將車停下時，他弓腰，彎身到下滑的車窗前，「怎麼了？」

「上車。」

顧梓璇開了口，語氣依然很冷。

封成瑾抿唇，不確定發生了什麼，可還是點點頭，拉開車門，上了副駕駛。

車，沿著馬路朝更偏遠的山區行去。

一路上，顧梓璇的車越開越快。

直到眼看著都快要奔出市郊快15公里了，封成瑾看著那夜色下，偶爾能看的顧梓璇通紅的眼眶，默默不吭聲下滑的淚珠，頓了頓，望著前方罕無人煙的場景。

清了清嗓子道：「你這要是打算帶我私奔，也提前知會一聲，我錢包，手機都沒帶。」

嗯？

顧梓璇愣了下，想著自己這趟出來的目的，差點被封成瑾的調侃逗氣笑。

不過想想現在的狀態，她只有心底更大的委屈與難過在蔓延。

一個加速轉彎，將車停上了山區的應急隔離道。

停下車的時候，下拉停車檔，按下手剎。

她顫了顫指尖問道：「你現在沒女朋友吧？」

封成瑾不解，蹙了蹙眉頭，「沒有。」

「也沒有結婚對象吧？」

「沒有。」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封成瑾擰眉，「……」

一句，你到底想問什麼，還沒問出口。

顧梓璇就自嘲一笑，吐出一句，「算了！」

就突然解開安全帶，越過兩個人之間的車檔位，半傾身子，趴向了封成瑾的胸膛。

突兀的動作讓封成瑾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尤其那驟然襲來的暗香。

顧梓璇湊的很近，想要吻他。

尤其想著赫啟默那字字句句的，你為什麼要出軌封成瑾！

然而，即便她此刻憤然再大，委屈再多，再想不顧一切的去乾脆落實這個未來會席捲她整個世界的罵名，望著近在咫尺的唇瓣，她手肘撐在他的肩膀，也下不去口。

湊近，嘗試了一次，不行。

再湊近了一點，近乎鼻息跟鼻息貼在了一起，也不行。

即便封成瑾的臉很俊朗，出眾的氣質，加上迷人的五官，足夠讓任何一個女人心跳加速，那一雙曜黑深邃的墨瞳，吸引人沉淪，那一雙薄厚適中的唇瓣，看到都有想吻的衝動。

可她還是做不到。

望著夜色里，封成瑾那雙在起初錯愕后，回歸曜黑平靜的眸子，她雙眸里，水光更勝。

想著自己對道德莫名其妙的堅持，她都覺得自己可笑的發緊。

頓了頓，還是不行的她自嘲笑笑，準備道一句「抱歉。」起身撤離。

面前，那停滯了很久的深邃墨瞳斂了斂，封成瑾凝視著那近在咫尺，其實不過3,4公分距離，幾番周折都親不上來的紅唇，瞳底色澤更加幽深。

微頓，顧梓璇意圖要離開。

他伸出手，一隻抱過她腰，摟向懷中，一隻手伸進髮絲，扣過她的後腦勺，壓向自己。

四唇牢牢相抵。

他——吻住了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