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瀟瀟臉色發白地離開了醫生的辦公室,回到曲母的病房,守了許久,曲母悠悠轉醒。
入目的便是曲瀟瀟的臉,曲母的聲音聽著格外虛弱。
「瀟瀟,你怎麼來了?」
聲音打斷了曲瀟瀟的出神,她低頭看著枯瘦的母親,用力握住曲母的手。
「媽,你醒了?現在感覺怎樣?沒事吧?」曲瀟瀟吞下眼淚,低聲問。
「沒什麼,挺好的,一會兒咱們就出院去。」
曲母看到新聞的那一刻,怒急攻心,這才暈了過去。
但是看著女兒這樣,什麼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這件事不怪女兒,都怪裴逸白!
「不著急,媽……」曲瀟瀟欲言又止。
「對不起,我沒有守住爸爸的家產,如果早知道這樣,我……」曲瀟瀟紅了眼眶。
「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曲瀟瀟冷笑,固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
但是曲母選擇了迴避,她便不多說了。
等曲母休息得差不多,才接她回家。
晚上,曲瀟瀟在酒吧喝悶酒,周圍搭訕的人有許多,全都被她拒絕了。
自從曲家出事之後,身邊的朋友,慢慢消失,全都沒有了來往。
她總算是感覺到,人心這種東西了。
連一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曲瀟瀟不停喝酒。
拿出手機找了一圈,想要哭訴一下,發覺竟然沒有一個合適的對象。
「曲瀟瀟,你做人是多麼失敗啊?」她自嘲。
纖細的手指,輕輕往下滑動,最後,竟然落在一個名字上面。
林妙語。
意外存下她的號碼,這個時候,林妙語在做什麼?
鬼使神差的,曲瀟瀟將電話撥通,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有什麼事嗎?」
她知道,這是曲瀟瀟。
「沒事,有空出來喝酒嗎?」曲瀟瀟沉默了一會,如此問。
至於選擇林妙語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兩個人的處境差不多,她可以安點心吧?
「現在?十一點了。」林妙語沒有直言拒絕。
「不方便?那當我什麼都沒說。」十一點?十一點算什麼?
曲瀟瀟說完,就想將電話掛了。
那邊,林妙語考慮了一下,緩緩揚起紅唇。
「好吧,捨命陪君子,你在哪裡?」
曲瀟瀟報了酒吧的名字,電話很快中斷。
半個小時后,林妙語準時出現,在吧台出找到了曲瀟瀟。
她已經喝了許多,雙眼迷濛,那些圍在她身邊的男人,火熱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我來了,你喝了這麼多?」林妙語的打扮很低調,在曲瀟瀟旁邊的高腳椅上坐下,熟練地跟酒保要了一杯血腥瑪麗。
「不多,幾杯。」曲瀟瀟說話的同時,打了個酒嗝。
呼出的氣體,含著一股濃濃的酒精味。
還說她喝得不多?
林妙語勾了勾唇,仰頭喝了幾口。「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曲瀟瀟,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女人。
這一次,又有什麼消息想要告訴她?
「破產了。」曲瀟瀟揚起笑。
「你家?我看到新聞了,說實話,有點出乎意料。」林妙語將被子里的酒仰頭全喝光了,性感的紅唇,更加耀眼。
「我以為,再快,也要等個一年半載的。你得罪裴逸白狠了。」林妙語理性地點評。
卻不由得想到自己和裴辰陽,一股恨意,遽然出現。
真正讓她恨裴辰陽的,不是一個純粹的報警。
而是明知道她的身份,裴辰陽還這樣做。
他的舉動,如同一巴掌,狠狠甩到她的臉上。
「呵,他對我父親恨之入骨,自然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整垮我家。」曲瀟瀟冷笑連連。
「你父親?他的事,跟裴家有關係?」林妙語不解,這些內幕,她倒是真的不知道。
曲瀟瀟將頭轉了過來,一雙眼睛水蒙蒙的。
「關係?如果不是裴辰陽,我父親,怎麼會出事?」
「辰陽?」林妙語皺眉。
「你還愛著這個男人?呵呵,勸你死心吧,你駕馭不了他。這個男人,心狠手辣著呢,跟裴逸白一樣的。他們裴家,都是這樣的,少惹為妙。」
「裴辰陽對你爸做了什麼?為什麼他們,這麼恨你爸?」來都來了,而曲筱筱又開了這個口,林妙語自然不希望是白來一趟。
「多了去了,太多了。裴逸庭的事情,跟我爸有關。」
「什麼?」林妙語難以置信。
而接下來的其他事,再結合的曲瀟瀟剛才說的,似乎在意料之中了。
「那就難怪了。」曲福田倒是害人不淺。
林妙語恨裴辰陽,對裴逸白等人,自然有連帶的不喜。
「地不過事已至此,你還是放下之前的事吧,跟裴逸白作對,沒有好下場的。」
尤其是現在,曲家破產,曲瀟瀟壓根沒有跟人家作對的資格。
「你也是這麼想的吧?之前,我也是的。」
曲瀟瀟猛地抬起頭,一雙眼睛紅得驚人。
「之前?你還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我手無寸鐵,沒點兒本事,只能倒霉,成為裴逸白的手下敗將。」
林妙語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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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裴逸白回到家,已經天黑。
宋唯一今天四節課,兩節在上午,兩節在下午。
她回來,跟兒子互動了一下,等兩個孩子睡著,宋唯一立刻捧著書,去書房學習了。
為了畢業,她必須拿出高考的專註和認真。
否則畢不了業,被人家知道了,她連見人都不敢。
「叩叩叩。」房門被敲響,宋唯一揉了揉眼睛。
抬眼看牆上的壁鍾,發覺自己在書房裡呆了一個半小時了。
「門沒有鎖,請進。」宋唯一輕聲喊了一句。
以為是外婆,或者是王阿姨。
卻沒想到,開門的,是裴逸白頎長的身影。「咦,下班了?」
「已經七點多了,不下班想我加班?」裴逸白邁步走了進來。
目光輕輕一掃,看到她面前的課本。「不錯,這麼認真。」
「有什麼辦法?我落下了半學期多的課呢,快要期末考了,我好怕會掛科。」宋唯一臉上憂心忡忡。
「沒關係,我不介意。」裴逸白搖頭,換來她的一記白眼。
「我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