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許天明就有了新發現。

「找到了！」

「啊？找到什麼了嗎？」楊六花聽到許師兄有新發現，馬上蹦蹦跳跳跑了過來。

李嫣和慕劍茵聞聲也快步走了過去。

只見許天明正蹲在書桌旁，認真端詳著地上幾灘凝固發黑的血跡。

楊六花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忍不住出聲問道：「這血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這血跡......是呈濺射狀的。」李嫣皺著眉頭喃喃道。

「哦，我明白了。」慕劍茵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裡其實才是劉學士遇害的第一現場！」

「不錯。」許天明肯定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關於劉學士的死因。

許天明清楚的記得，京兆府尹說的是「被利器洞穿了心臟」。

而這些濺射狀的血跡恰好就能證明——

死者是在這張書桌前被利器洞穿了心臟。

那麼這樣一來。

這案子就變得有些詭異了......

「如果說死者是在書桌這裡遇害的，那她為什麼要跑到三米外的衣櫥那裡，在鏡子上寫下血字！？」李嫣瞳孔一縮，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太詭異了！

一個心臟已經被洞穿，馬上就要死了的人，為什麼不就地寫下遺言？

非要跑去衣櫥那裡寫啊？

難道衣櫥裡面有什麼......東西？

此時日光暗沉。

一陣陰風吹過，衣櫃的門「吱嘎吱嘎」地微微開了一點。

「媽呀！柜子動了，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楊六花嚇得花容失色，抱住離她最近的許天明，整個人在瑟瑟發抖。

許天明感受到身上傳來一大片軟彈的觸感，不由感嘆一聲楊六花的發育簡直太猛了。

而後慕劍茵打開了櫥櫃。

裡面什麼都沒有。

劉學士的全部衣物早就拿去火化了。

「膽小鬼，可以下來了。」許天明對楊六花說道。

見無事發生的楊六花頓時皺起了眉頭，她鬆開了許天明后，叉著腰，指著許天明大聲嚷嚷。

「你才膽小鬼，你全家都是膽小鬼。」

『好嘛，就會這一句。』

許天明無奈地笑笑，也沒有和她爭論什麼。

而後，慕劍茵一臉正色地對眾人說道。

「死者被洞穿心臟后，僅靠一枚護心鏡保護了幾息的神識，同時生機和體力都在飛速流逝。她只是一個凡人，在身受致命傷的情況下進行移動，應該是非常痛苦的......」

許天明點了點頭說道。

「不錯，所以說，劉學士一定要在鏡子下留下死亡訊息，肯定有她的理由。」

「會是什麼理由呢？」李嫣砸了咂嘴問道。

許天明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我記得當時長公主叫人去翰林院拿了一本什麼書......這些血字就對應了書上的漢字。我想，若是能再去找到這本書看看，或許能有新的發現。」

「那事不宜遲，咱們去翰林院看看？」慕劍茵提議道。

眾人點頭表示同意。

而後四人去往了皇宮。

......

皇宮的守衛全都換成了大皇子的親信。

不過大皇子倒沒有下死命令，讓誰都不準進來。

所以許天明憑藉長公主的腰牌，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翰林院。

翰林院的建築布局精巧，結構謹嚴。

很符合讀書人的品味。

院內植玉蘭、桂花、臘梅、羅漢松鬱鬱蔥蔥。

許天明問了幾位正在庭院里編著修書兼討論的老書臣，他們給許天明指出了放置劉學士生前負責編著的那本書的大致方位。

很快，許天明將書取了出來。

書名叫《古文字學》。

許天明想著先前查案的思路，略一沉默后翻動書頁，找到了【西北礦山】這四個字。

「雖然我不明白劉學士為什麼要選擇繁瑣的留言方式，但顯然指示魔晶的位置應該不是這條留言的全部信息。現在的局勢還不明朗，魔尊應該還在長安皇宮中韜光養晦，如果能從此書中有所發現，想必有機會將其揪出！」

李嫣微微蹙眉，輕聲應道：「翰林院是大唐的讀書人最為嚮往的高潔聖妙之地，能考進翰林的人都很了不起，尤其是像劉學士這樣才思敏捷之人，深得陛下喜愛。聽說她當年陪同陛下遊玩江南，還有七步成詩的佳話流傳。」

李嫣對於大唐的風土人情和名人志士都有一定的了解，從坊間的傳聞中可以聽出人們對翰林院的嚮往。

許天明點點頭說道。

「所以像劉學士這般聰明的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選擇將想說的話都藏進了那行血字中，就看我們能不能領悟到她的意思了......」他看向這本極其厚重的書，神情凝重。

倒不是覺得這是一件多難的事。

只是許天明真的不太愛看書，尤其是這種枯燥乏味的文學巨著......

但為了還死者一個公道，為了早日抓住魔尊化身，許天明還是硬著頭皮看了下去。

很快，他就發現了線索。

在兩百多頁的魔教古紀元那一卷中，有記載了血丹的描述。

「血丹，乃是上古魔族為得長生不死之力而研製出的一種超品丹藥。

血丹以怨念之人的氣血為原材，對於修行魔功的人來說是大補之物，但對於其他人來說，乃是無解劇毒……」

在這段話的底下，還有一行用墨筆添上去的小字：入魔之人也可服用。

看這娟秀的字跡，應該是劉學士後來加進去的。

「入魔？」許天明皺了皺眉，不明白這個字眼是什麼意思。

見多識廣的慕劍茵給他解釋道。

「入魔，也就是內心被魔氣侵蝕，遁入邪道。這世上有很多入魔的人，有因貪念入魔、有因怨念入魔、有因求而不得入魔......入魔后的人，會帶著一種強大無比的執念，但外表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原來如此......」許天明頷首，繼而問道，「那沒有辦法分辨出已經入魔的人嗎？」

慕劍茵稍加思索后說道：「辦法倒是有的。入魔之人，在某些極端情緒下，會不自然地流露出一股非常強烈的殺意，這股殺意強烈到，一聞便知。」

「這樣啊......」許天明點了點頭。

而後他忽然想到。

劉學士指的入魔之人會不會是……那個渡劫期修行者。

嗯，如果說是他想要服用血丹，來突破渡劫升為人仙境，那確實是合理的解釋。

但是魔尊呢？魔尊他也可以服用血丹……

而且按照我此前的推理來看，魔尊和這個渡劫期修行者應該是認識的才對。

魔尊有這麼好心把如此機緣拱手相讓？

「……」覺得一下理不清思路的許天明覺得先把這事放一放，繼續尋找起別的線索。

而後眾人在《古文字學》的最後一卷有看到一些有關【鏡像文字】的描述。

許天明覺得這可能會和案子會有所聯繫......

不過就算他把114514......這串數字鏡像反轉，也並沒有其他的發現。

「那麼現在差不多可以知道的是，幽州城的血丹，估計就是那個渡劫期搞的鬼。」許天明沉吟片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