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們吃東西，相對是比較斯文的。
不過武將就不管那么多了。
特別是葡萄美酒上來之后，大家立馬就不客氣的大吃大喝起來。
“都說皇長孫手下有我大唐最厲害的廚子，之前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不相信都不行了啊。”
封德彝很是恰意的喝了一口葡萄酒，然后又夾了一塊紅燒肉，美滋滋的吃著。
至于這樣子的吃法搭不搭, 那根本就不是大家需要考慮的。
他們是大唐最頂級的那一批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行為舉止就代表了大唐的流行風向。
葡萄酒配紅燒肉，指不定以后會成為啤酒配炸雞一樣的經典搭配呢。
“這一桌子的菜肴，確實很是美味，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給吞下去了。”
蕭瑀雖然不大喜歡李承宗，不過有一說一，要讓他說這菜不好, 他還是說不出口的。
“最讓人感到震驚的是這一桌子菜, 我們之前都沒有吃過, 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
陳叔達自認為自己算是見多識廣了。
但是眼前的這么多菜肴，他全部都是第一次吃。
“陳相這么一說，我倒也覺得有點奇怪。剛剛吃的太快，沒有去想那么多。
這些肉，似乎不大像是羊肉。”
封德彝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有點疑惑的盯著桌上殘余的幾塊肉。
“確實不是羊肉，也不是雞肉和鴨肉。”
“也不像是牛肉！”
“那是什么肉？”
吃飽喝足之后，大家就開始為自己剛剛吃的東西感到好奇了。
總不能吃了半天，連自己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雖然剛剛上菜的時候，人家也有報一個菜名。
但是這些菜名里頭，完全聽不出來是什么肉啊。
“這……這個東西，似乎是豚肉！”
旁邊桌子上，民部尚書鄭善果的話，把大家給鎮住了。
豚肉？
自己剛才吃的是豚肉？
“據說豚肉有一種腥味，剛剛那些菜肴，似乎沒有一種是讓人感到很腥的吧？”
封德彝有點不自信的說道。
“我之前認識一個有名的郎中叫做孫思邈, 他說：豚肉久食，令人少精子, 發宿病。豚肉久食，令人遍體筋肉碎痛乏氣。
我們剛剛要是吃了那么多的豚肉，豈不是回去之后要渾身難受了？”
蕭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他剛剛還在夸獎人家菜肴做的好。
現在卻是……
“世子，敢問這些菜肴，都是使用什么肉來制作的？”
裴寂跟李承宗的私交很是不錯，大家都是牌桌上的朋友。
所以聽了封德彝、蕭瑀等人的議論之后，他直接就朝李承宗詢問。
這么一來，廳中的動靜立馬就有了不同。
許多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很是好奇的想要看看李承宗會說出什么答案。
畢竟，想要知道這些美味佳肴是什么肉制作的人，可不是只有裴寂他們幾個。
“裴相，今天這一場午宴，所有的菜肴都使用了豚肉，是一場全豚宴哦。”
李承宗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卻像是一顆原子彈一樣的扔在了眾人的心中。
這些菜肴是豚肉制作而成的？
自己剛剛吃了豚肉了？
雖然《國語·楚語下》中就已經有了記載，說：“天子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諸侯食牛, 卿食羊，大夫食豕, 士食魚炙，庶人食菜。”
這說明古時候也有人吃豚肉。
但是，現在大唐的風氣不是這樣的啊。
除了不怕死的百姓會去吃之外，世家勛貴，就沒有誰家的餐桌上會有豚肉制作的菜肴。
羊肉、鹿肉、雞肉、鴨肉，甚至狗肉的地位都要比豚肉高。
現在李承宗用豚肉來招待大家，這是什么意思？
“世子，連田舍奴都不吃的豚肉，你讓陛下和太子殿下、秦王殿下跟著朝中百官去食用？”
裴寂很是詫異的盯著李承宗。
雖然他已經有了一些意料，但是李承宗那么毫無壓力的承認說是豚肉，還說今天的是“全豚宴”，這個回答實在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大郎，諸位愛卿都是不吃豚肉的，你這個安排，是不是有點欠妥當了？”
這個時候，李淵也皺了皺眉頭。
他沒想到剛剛自己居然吃的是豚肉。
這是自己這輩子第一次吃豚肉吧？
雖然味道似乎不錯，但是想一想……
心中好像有有點不舒服。
“阿翁，剛才的菜肴，好吃嗎？”
“還……還好！”
李淵剛剛吃的津津有味，現在自然不好態度轉變的那么快。
“那您覺得這個豚肉真的有毒嗎？孫兒膽敢拿您的性命，拿阿耶的性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
李承宗這么一說，立馬就把豚肉有毒這個說法給推翻了。
除非今天晚上真的大家都覺得渾身不舒服。
但是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發生的。
“《國語》中關于勾踐的內容記載中有一段：生丈夫，二壺酒，一犬；生女子，二壺酒，一豚，說明在戰國時期，豚肉就已經進入到了餐桌之中了，想來應該是無毒的。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有人以訛傳訛，所以才會有了現在這個情況。”
李建成自然是要力挺自己的兒子的。
先不說剛剛的全豚宴確實非常不錯，單單李承宗是自己嫡長子，李建成就不可能不在這種場合支持他。
“大郎今天搞這么一個全豚宴出來，莫非是為了讓渭水新城的養豚場的豚能夠順利的賣出去？
我可是聽說那里有好幾千頭豚，現在沒有人要呢。”
李世民不無惡意的插了一句話。
“阿翁，這些豚跟大家之前所知道的豚是有所不一樣的。
經過了一年的養殖之后，一頭豚的重量可以達到兩百斤。
哪怕是宰殺之后，也還有一百多斤的肉。
這些肉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補充肉食的機會。
只要養豚的數量上去了，豚肉的價格還能繼續下降。
到時候百姓們就有機會每個月都吃一次肉食了。
這對于大唐百姓來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呢。”
李承宗沒有理會李世民的怪話，而是跟李淵好好的解釋了起來。
別看秦王府很牛掰，但是現在的大唐，還是李淵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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