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洛凡低眸掃了一眼，甚至能看到她的手指緊緊攥著他胸前的衣襟，“宋相思。”

    “你告訴我，帶我來件誰？”宋相思顫抖著問道：“是……皇嫂嗎？”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權洛凡把她從懷里放下，她的雙腿剛一著地，不知是身體酸軟的緣故還是這巨大的震驚伴隨著她的緣故，竟綿軟的沒有力氣，站都站不穩的搖晃著。

    宋相思緩慢的挪動著步伐，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走到這象征著奢華卻又死寂太久的院子里，看到長椅上坐著那個熟悉的背影……

    “皇……”

    宋相思張了張嘴，啞著聲發出一個字。

    那邊坐著的人似乎有了些微的動靜，她這才慌忙走過去，“皇嫂，是你嗎？”

    ……

    權洛凡站在院外，身后有腳步聲慢慢靠近，他蹲了一下，沒轉身的時候就喚道：“皇兄。”

    他知道這里除了皇兄，肯定不會再有別人了。

    權墨栩看著里面的女人好不容易露出的那點表情，比見到他的時候遠遠多了更多的喜悅和激動，他始終記得當日時隔一年的初見，她滿臉驚慌冷漠與厭惡，將他隔絕在她的世界外。

    可是如今看到宋相思，她卻是有些高興的。

    “當初宋相思小產的時候，你用了多長時間把她哄好？”男人聲音低啞。

    “不知道。”

    頓了頓，又怕自己的話顯得太沒誠意，權洛凡補充道：“過去太久，不記得，也不敢想。”

    二十幾年來，他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每一天每一刻都顯得那么難過。

    那段時間，所有的事情脫離掌控。

    他好像不管怎么做都是無用功，沒有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權洛凡閉了閉眼，不敢再往下想。

    “是么？”

    身旁的帝王意味不明的吐出兩個字，伴隨著低笑，可那笑聲卻無比苦澀寥落。

    “朕也不敢想。”

    不敢想未來的哪一天她才能像過去那樣，恢復最初的笑容。

    他甚至不敢奢望她還會有原諒他的那一天。

    好像如今這樣把她禁錮在身邊，就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所有了，只要她不離開就好。

    權洛凡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種事情，他也幫不了，誰勸也沒有用。

    兩個男人在日頭下站了許久，宋相思才從里面走出來。

    她的眼睛還是紅的，權洛凡去拉她的手，她也沒有絲毫抗拒的意思，好像已進忘了這些。

    此時此刻，她的心里只有夏情歡。

    權墨栩看著她，那樣深邃不可探測的眼眸中，似乎露著那么幾絲幾不可察的希冀。宋相思知道他想聽到什么，可是她想不出有什么能說的，甚至半個安慰的字眼也說不出。

    尤其是看到皇嫂那樣，失去了一個孩子的痛，她當初也嘗過，她知道有多難受……

    “走吧。”

    權洛凡帶著她離開。

    直至他們走到宮門口，男人才開口道：“你若是愿意，可以時常來看看皇嫂。”

    “恩……”

    她點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