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很香，蘇然想多喝，可是身邊人不幹，多喝一杯就會在桌下踩你腳，於是蘇然只有一小口一小口的在抿。

蘇公子很久很久都沒有這種被人『約束』過的感受了。

這不是找了女朋友，這是找了一個媽啊！

敢怒不敢言。

柳飄飄看著他十分聽自己話，嚯嚯嚯的笑了笑，允許他多喝了一兩，前提是不許醉，要是醉了，綁起來，高跟鞋慢慢蹂躪。

柳飄飄的初衷是好的『不要蘇然喝醉，要適量，對身體好，而且免得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喝醉了，酒後亂性』，況且他那麼有錢，要是有不懷好意的女人趁機使壞心眼，那就不秒了。

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蘇然好。

其實，蘇然的酒量還是可以的，上次純屬於是發揮失常，為了在飄飄姐面前證明自己很厲害，蘇然不能醉，要不然會被她瞧不起的。

……

「飄飄姐，你吃菜，多次紅燒肉，滿滿的膠原蛋白，長得越來越漂亮，單叔叔越有面子。」

「蠻有孝心的，好吧，我今晚就多次一塊肥肉。」柳飄飄夾起紅燒肉在嘴巴咬了一口，看向身邊的單震天，「學著點，你看蘇然多知道照顧女人，你呢只顧著喝酒。」

單震天：「我也給你夾一個紅燒肉。」

柳飄飄：「你想讓我胖死嗎？不吃。」

單震天：……

女人作啊

「呵呵呵……」樓詩詩笑了笑，說道：「我一直覺得你們一家人很有趣，飄飄你太幸福，整個家裡人都寵著你。不像我們家，要麼是兩個老頑固，要麼是一群孫子，很沒勁。」

樓詩詩18歲，她爸媽今年60多歲的老人了，而家裡面因為是戲班子，有一大群徒弟，雖然一個個都三四十歲了，但全是孫子輩。

相當於樓詩詩從小打大在大家庭里沒有同齡人，全是大自己幾十歲的人，所以很無趣。

如果說單薇子是靈劍山團寵，

那麼樓詩詩就是樓家供起來的老祖宗。

小時候樓詩詩哭著要芭比娃娃，十幾個孫子大晚上的開著車打市裡買了幾十款芭比娃娃哄這位姑奶奶。

蘇然好奇的採訪了姑奶奶好幾個問題，比如『姑奶奶你過年給其他人發紅包不、』『其他人來給你拜年是不是下跪磕頭』、『你對你的高輩分會不會感到壓力很大』……等等問題。

「壓力嘛…唔……是有那麼一點點…」

樓詩詩托著酒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清秀的俏臉上多了一絲酒紅色，看起來分外妖嬈，不知貂蟬喝醉了是不是這個樣子，大概是吧。

她笑著說：「逢年過節是最麻煩的，每天一睡醒家裡就來很多晚輩，下跪磕頭喊『姑奶奶啊』、『老祖宗啊』、『姨奶奶啊』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而且我爸爸去給我開家長會，人家都以為說那個白鬍子老頭是不是我爺爺？」

「後來初中我就讓我王磊去給我開家長會，人家也以為這是我爸爸，王磊說不是我爸爸，我是樓詩詩的表孫子。」

嗤

蘇然、單震天、單薇子笑了笑，能想到那個畫面對一個小女生來說很違和。

樓詩詩繼續吐槽道：「而且，全族人都非常關心我感情問題，搞得我一直都不敢交男朋友，以前初二的時候有個男孩子喜歡我，被家裡人知道了，那群孫子在路口把那個男孩子堵了，說『就這也相當我姑爺爺』嚇得人家三天不敢來學校，我找男朋友不是在找歸宿，而是在給家族裡所有人找姑爺爺，非常困難，一般的男孩子看到那架勢都要被嚇跑。」

蘇然點頭：「也是，姑奶奶你還年輕，沒必要急著找男朋友，慢慢找，擦亮眼睛找，一定能給我們找一個十全十美，符合所以乖孫期待感的姑爺爺。」

樓詩詩和蘇然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笑著說：「我無所謂，倒是薇子你要好好珍惜噢，她可是我們家的大才女，不許欺負她，知道嗎？」

蘇然苦道：「你看我能欺負的了她嗎？她會武功，劍法又那麼好，我還不想死，欺負她，等於是得罪靈劍山，對吧，單叔叔。」

這……

單震天被蘇然突然一問，搞得措手不及，笑了笑「對！靈劍山的女人惹不起，都得寵著」，他和蘇然『同病相憐』，以前單震天覺得這世上沒有人能懂我的苦處，現在蘇然來了，他感受到了，他懂我，啥也不說了，舉杯和蘇然幹了一個，一個眼神，無需多言，彼此秒懂，都不容易。

樓詩詩呵呵笑了笑，她自然知道『招惹了靈劍山團寵』的後果，整個門派撐腰，誰看欺負單薇子和柳飄飄，只有寵著。

柳飄飄左右看了看，放下快子，雙手抱胸，就不高興了，「按照你們兩個的意思是，你們很委屈嘍？」

單震天立刻表態：「沒沒沒，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我非常心甘情願的寵你。」

柳飄飄呵了一聲，看向旁邊喝酒的蘇然：「你呢？」

「我？」蘇然放下酒杯：「不是，我寵你幹嘛，寵你是單叔叔的工作，我怎麼可能寵你。」

柳飄飄伸手揪了一下他胳膊：「我說的是薇子。」

蘇然：「薇子啊，我一向都很寵她，打都沒打過她一下，捨不得。」

柳飄飄：「唉，你們兩個求生欲是真的強，吃飯吧，吃了飯好去看薇子表演。」

……

飯後，小桌一會兒，柳飄飄洗了碗出來，大伙兒一起散步走出家門去看演出。

寒冬臘月，寒風刺骨，剛走出家門口，兩個女人就感到一陣寒意，抱了抱雙臂。

「我回去拿外……」

柳飄飄『套』字還未說出口，就感到身子一暖，扭頭一看，卻是蘇然暖心的拿來了外套披在她香肩上，貼心的說了一句：「飄飄姐別著涼了。」

柳飄飄先是一愣，然後挪開目光，戰術輕咳兩聲，板著臉，說了一句：「謝謝。」又白了身邊單震天一眼，示意你看看女婿多體貼，再看看你杵著幹嘛？

單震天馬大哈一個，加上哪有那麼多機會接觸女人，所以久而久之不懂女人，女兒可是在女人堆里魔鬼訓練出來的，如今算是『王者段位』了。

柳飄飄對單震天嘆了一口氣，扭過頭，「蘇然你再……」幫忙那一件外婆，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就看到蘇然已經拿起另一件白色毛茸茸的外套披在了姑奶奶樓詩詩的香肩上了，也是同樣貼心的提醒一句：「姑奶奶別著涼了。」

樓詩詩也是一愣，然後把眼神挪開蘇然那雙治癒溫柔的眼神，輕咳一下，「謝謝了。」

蘇然：「沒事，應該的，你們是女孩子，關心你們應該的。我還多拿了一件，待會給薇子披上。」

樓詩詩：「嗯，你是個好男人，薇子很幸福。」

嘖嘖嘖……

柳飄飄咂舌，心裡說道，這小子真的必須好好管一管，就他這樣『中央空調模式』對所有女孩子好，我這個當丈母娘的也就罷了，其他女孩子會出事的。

柳飄飄招了招手：「蘇然過來扶我一下，地上有積雪，我穿的高跟鞋，走路不方便。」

蘇然：「單叔叔在你身邊，單叔叔扶你吧，我扶姑奶奶，姑奶奶小心台階。」

柳飄飄：「我不喜歡你單叔叔扶我，他手重，我喜歡小然然你扶我，快點過來，我數三聲，一、二……」

伊呀，作了孽了。

蘇然真的是想揪死她，動不動就數數威脅。

「來了！」蘇然應了一聲，扭過頭對樓詩詩說了一聲：「姑奶奶你慢點，小心地滑，別摔著你老了。」

「沒事，我鞋跟不算高，你看吧，摔不著的。」

蘇然低頭看了看她羅裙下的高跟鞋，的確不高，不像飄飄姐的高跟鞋武器，純為蘇然量身定製的一樣。

姑奶奶的腳也挺好看的，不去蹬三輪可惜了。

「小然然……」

另一個『老祖宗』在召喚他了。

「來了！」蘇然轉身走過去，嘴裡碎碎念著『催催催催命似的，你要不是薇子她媽，我真的很想把你……』

柳飄飄：「你在罵我嗎？」

蘇然：「沒啊，你怎麼可能那樣想我？」

柳飄飄：「最好是那樣，要是知道你罵我，我踩…啊……」

「嘿嘿，踩空了吧。」

「你……」

柳飄飄一腳踩上去，蘇然反應很快的縮回去了，她就踩在了石墩上，疼了一下。

「你竟然還躲了？把腳伸出來，聽到沒有，把腳伸出來，我踩一下，一、二……」

「行行行，我給你踩，你踩吧。」

蘇然真的服了這隻刁蠻任性的丈母娘了。

蘇然把腳伸出來，柳飄飄開心的一笑，雙手微微提起開叉旗袍，抬起玉足下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了上去，疼的蘇然齜牙咧嘴。

蘇然：「滿意了？」

柳飄飄得瑟：「啦啦啦」

旁邊的單震天嘆了一口氣：「飄飄你能不能別那麼幼稚，蘇然怎麼說也是你未來女婿，你這樣欺負他，他以後不來杭州了。」

柳飄飄臉色一沉：「你不來？」

蘇然：「不不不，我來，我來還不行嗎？」嗚嗚嗚……

柳飄飄：「那還差不多，要是我輕輕的踩了你一腳，你就不帶走一片雲彩的不來了，我包機殺到江寧都要把你逮來，然後踩死你！」

蘇然：……

單震天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懶得理她這隻幼稚鬼，快步上去扶著老爺子，和姑媽樓詩詩三人聊著天往西湖走去。

冬天裡的西湖有它獨特的美景，一行人散著步走上斷橋，湖水倒影著橋上的人，也倒影著後方不斷承認錯誤的蘇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錯，反正男人嘛，都是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

「是是是，我的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我就是個錯誤。」

「你……」

氣得柳飄飄深呼吸，旗袍都脹起來了。

揪了他一下，叮囑道：「少敷衍我，我跟你說，不許對所以女人那麼好，時間一久女人會愛上你的，知道嗎？」

唉……柳飄飄真是為了他操碎了心啊。

蘇然：「我哪有對所有女人那麼好？」

柳飄飄：「剛才！」

蘇然：「剛才？」

柳飄飄：「你遞外套就遞外套，你給詩詩披上去幹嘛，關鍵時刻送溫暖，這種時候最容易讓女孩子動心，你難道不知道嗎？她雖然是你姑奶奶，歸根結底還是個十八歲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啊。」

蘇然：「不至於吧，就披一下外套而已？」

柳飄飄無語：「什麼叫披一下而已？要是其他人或許沒問題，但你不同，你是蘇然，你長得那麼帥，那麼優秀，你做這種事，女孩子就會對你的好感度上升，我是給你提個醒，免得你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蘇然點頭：「噢，原來如此，可是我也給你披上了，你也？」

柳飄飄：「混賬！我對你的好感度只有慈愛，慈愛懂嗎？媽媽愛兒子的那種，來，叫一聲媽來聽聽。」

蘇然：「飄飄姐，你信不信我把你讓到西湖裡面去？」

柳飄飄：「膽子肥了是吧。總之不許對薇子以外的女人噓寒問暖，知道嗎？」

蘇然：「所有女人？」

柳飄飄：「對，所有女人。」

「明白了。」蘇然手一松，柳飄飄差點沒站穩摔倒，看著蘇然無情轉身大步朝前，「你幹嘛？」

「你說的，不能對薇子以外所有女人好，你也是女人，沒空扶你了，自己走！」

蘇然瀟洒轉身，吹著口哨，朝前走，留下身後氣抖冷的柳飄飄。

「蘇然你回來，-你回來扶我，我數三聲，一、二、三！你完了我跟你說！啊抓狂。」

「單震天你也走那麼快乾嘛，你回來扶我，好啊，好得很，你們兩個都裝聾，是要造反了嗎？…」

「爸，你也不理我了嗎？爸」

樓詩詩要轉身去扶，單震天按住她，「別回頭，這女人作得很，回去就輸了，今晚好好治一治她的公主病！」

「好啊，你們幾個不扶我，很好，你們棒棒的，等著，我這就上次打死你們。」

柳飄飄玉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提著兩隻高跟鞋，怒氣沖沖的沖了上去……

「打死你們兩個。」

邦邦兩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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