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謠對她說：「醫生說你最好住兩天觀察一下。」

賈彩書腦子上的傷口並不深，以後自行上藥就沒什麼事了，她現在的問題主要是腦震蕩需要觀察。

賈彩書：「這樣就可以了，睡了一覺感覺都沒啥事了，頭也不暈了，住啥院，不住了。」費錢。

賈彩書堅持要出院，醫生過來看了一下，否定她要出院的想法，讓她最少要在這裡住上一晚。

顧謹謠也勸她，身體要緊，不然得不償失。

「兩個孩子有我看著，你別擔心。一會回去我讓莫光耀過來照顧你。」

這兩人目前還是夫妻，不管莫光耀是不是有事，這都是他應該負的責任。

顧謹謠去醫院食堂買了飯回來，讓賈彩書先填飽肚子，之後又留了一些錢給她，如果莫光耀沒有及時過來，就讓護士幫忙請個護工，倒個水打個飯什麼的，現在她最好就是卧床，不易四處走動。

顧謹謠交代完就先回去了。

她回去的時候已經五點了，進門問了一下小保安，學校早上開出去的那輛大巴車還沒有回來。

這麼晚了也沒回來，看來晚上那些人也會在外面吃飯了。

顧謹謠在保安室里等了一會，看見孫茵騎著自己行車準備去學校接幾個娃娃，就將自行車接過來，她過去接人。

雖然現在紀小安已經大了，完全可以帶著兩個小的回來，可因為不安定的因素還沒有解除，所以一早一晚他們都會安排人過去接三個孩子。

「賈彩書情況怎麼樣了？」

先前顧謹謠上醫院的時候回過家，後面也打了電話說自己暫時要留在醫院，所以她們都知道情況。

「腦震蕩，要住院觀察，明天才能出院。」

顧謹謠簡單說了一下情況，騎著自行車走了。

她先去了一小，接上三個娃娃后又帶著他們去煤廠職工小學那邊。

在半路上他們就碰上了莫家倆妹姐。

莫家姐妹倆早上有人送，但下午都是上三年級的姐姐拉著上學前班的妹妹慢慢走回去的。

顧謹謠將五個娃帶回家，陳穀雨在廚房裡打算做晚飯，孫茵帶著兩個小傢伙在客廳里玩堆木頭。

顧謹謠向廚房裡喊了一聲，讓陳穀雨將莫家兩個娃的飯菜也煮上。

莫家姐妹倆還有些好奇，今晚怎麼在這邊吃飯呢？

顧謹謠跟她倆說賈彩書有事，今天晚上回不來。

兩個娃娃也沒有多問，大的跟著一起寫作業，小的和兩個小傢伙一起玩，都很聽話懂事。

夜裡八點過，紀邵北回來了。

顧謹謠看了一眼他後面，問道：「莫光耀呢？」

「上醫院去了。」

剛剛兩人在校門口下車，小鄧就說了下賈彩書的情況，莫光耀聽說人還在醫院裡，就坐車過去了。

好吧，那人還沒有離譜到無動於衷。

顧謹謠跟紀邵北說了一下情況，商量了一下，一會晚上安排個人去莫家那邊睡，陪一下兩個娃娃。

醫院。

莫光耀找到病房的時候賈彩書在護工的幫助下正在洗漱。

莫光耀探頭探腦的，確認了那個頭上綁著白紗布的人是他媳婦，才走了進來。

賈彩書看見莫光耀了，但她沒吭聲，自顧做自己的，後面等護工走了，她才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啊？剛剛，聽小鄧說你還沒回來，就來了。」

早上紀邵北通知莫光耀的時候已經將住院信息告訴過莫光耀了。

「噢。」

賈彩書拉好被子，盯著天花板，她在等丈夫主動說點什麼，或是做點什麼，這人不是過來照顧她的么。

只可惜莫光耀坐在凳子上好像也在等媳婦發話。

因為平時兩人相處都是賈彩書主動說什麼或是做什麼，他幾乎都是在回應，所以此時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

而且剛剛來得太急了，莫光耀並沒有帶書，這讓他顯得有一點點焦急，覺得是在浪費時間跟生命，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有些坐立難安。

賈彩書等了好一會，見丈夫一聲不吭，還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好像屁股上長了釘子一樣。

她問：「你過來是幹什麼的？」

莫光耀：「我來看你。」然後終於算是想到了一些東西，他問，「你的情況怎麼樣了？」

賈彩書：「死不了。」

這句話她說得氣沖沖的。

莫光耀一愣，隨即就笑著說：「那就好。」

賈彩書：「……」

他真的覺得這人不如原地消失算了，來了還不如沒來。

打開話頭之後，莫光耀總算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了，他問，「要喝水嗎？」

「不喝。」

「你吃了飯沒有？」

「吃了。」

「剛剛幫你倒水那個？」

「那是醫院的護工。」

原來是護工啊。

莫光耀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他說：「彩書，我出來得急沒帶書包。我想回去一趟，拿些書過來看，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先叫著護工吧。」

莫光耀知道他是過來照顧人的，今天晚上不睡覺沒關係，但他需要看書，他不能在這兒坐著浪費時間。

今天下午他答應那兩人要做一份公式，畫一份圖紙，所以此時他的內心也是非常焦急，想立馬翻閱資料，立馬動筆做點什麼。

賈彩書聽到他說要回去拿書就冒火，恨不得翻身爬起來臭罵他一頓。

可這裡是病房，旁邊還有別的人在，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別人。

賈彩書內心那些火氣一壓再壓，最後對他說：「你回去吧，不用再過來了。」

一個坐在旁邊看書的傻子，陪床有什麼意義呢。

看著又來氣，還不如從自己面前消失。

媳婦讓他不用過來了，莫光耀愣了一下，之後問，「不用我在這裡陪你嗎？」

「不用了，你去看你的書，學你的習吧，有什麼事我會叫護工。」

賈彩書說得很平靜，莫光耀立即咧嘴笑了起來。

媳婦還是那樣，無時無刻都支持著他的學業。

莫光耀非常高興，他說：「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放心，我會好好努力的。」

他會努力爭取到這次出國的機會。

賈彩書嘴角露出澹澹的苦笑，見丈夫要出門了，她出聲叫住他，「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