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池陽送過來的東西顧謹謠并沒有還回去。

    紀邵北也說，他一個做堂叔的，給孩子們買點東西本來也是應該的。

    在紀邵北看來，池陽多半是想謝他揭穿了黎喬的真面目，又覺得沒臉不好開口說出來，就買了東西送過來。

    ……

    臨近年關，家里的兩個小學生跟大學生都要考試了。

    開考那天，顧謹謠按慣例給兩個男娃炸了油條油餅，煮了雞蛋。

    紀小安在上五年級，目前成績一直在班上保持著前三。

    牛牛一年級剛上一個學期，因為有哥哥帶著，成績也不用操心，只是這娃有些粗心大意，拿不到滿分。

    等家里的三個學生考完試領了卷子，顧謹謠就計劃著帶元馡和祈小兵回一趟江城給父親掃墓，當然臨走之前必須將店里的事情安排好。

    眼看就要過年了，年關活動跟人員安排都要提前準備起來。

    顧謹謠招集幾個主管人員開了一個會，聽取了他們的意見跟方案，順便將自己明年要去慶城的事情正式公布出去了。

    她的意思是，去到那邊不單單是陪丈夫讀書，也要開辟北方市場，在那邊設立分公司，根椐地方特色研制新的菜單，開分店。

    所以顧謹謠希望在她離開的這些日子里，大家能盡力量培養接班人，到時好調任去那邊幫助她。

    這個當然沒問題，只是紀家一行要去那么遠的地方，大家都有些舍不得。

    開完會，元馡就打電話跟白纖將顧謹謠明年要去慶城的事情說了。

    第二天，白纖就過來找大女兒問情況。

    在南城這邊剛安定下來呢，怎么又走。

    不過聽聞是紀邵北的學業變動，白纖也就沒說啥了，畢竟現在考個大學不容易，而且這次紀邵北相當于是去那邊搞學術科研，有專門的老師帶他，跟普通學生根本不一樣。

    白纖太舍不得他們了，可這種事情也沒有辦法。

    將店里年終的活動安排下去，顧謹謠就收拾東西準備帶元馡跟祈小兵回大楊村了。

    這次白纖不跟著回去了，畢竟當年她跟顧勇全已經離婚了，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好再回到大楊村。

    不管當初是什么原因離的婚，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回不到當初。

    這次回江城，紀邵北陪著一起，帶著小思銘，三個大的就不帶了。

    大家不打算在那邊待多久，只是讓元馡祭拜一下父親，看看老家，之后就回來。

    年底店里生意好，辦席吃飯的人多，元馡跟祈小兵都很忙。

    至于今年過年，肯定要在南城這邊過，這次回去剛好將阿爺接過來，到時紀蘭忙完了也來南城，大家一起團個圓。

    臨行前，顧謹謠向江城那邊發了一封電報。

    等到他們下了火車，尚宏遠跟顧平已經在出站口上等著了。

    他們每次回來尚宏遠都會過來接人，但是顧平到車站還是第一次。

    顧平這么積極不為別的，只是想早一點看到一直生活在南城的小孫女。

    顧謹謠已經提前將元馡的存在寫信告訴顧平了。

    知道自己在外還有一個孫女，當時顧平聽完紀蘭念的信，拿著旱煙斗懵了好一會。

    后面他跟顧謹謠打電話，花了十幾塊電話費，將那些事情全部都問題清楚了。

    當年白纖以一個知識女青年的身份嫁到顧家，顧平還是很高興的，只不過后面老大倆口子又離了婚，他心里對白纖也是有很大意見，加上大兒子又意外身亡，顧平對白纖的不滿又轉變成了恨。

    那些年他將大孫女帶在身邊，不光不準家里人在她面前提起白纖這個名字，村子里有說起被他知道了也要罵上一頓。

    白纖兩個字在顧平這里已經成了禁忌。

    現在，顧平知道當年白纖也有著自己苦衷，還為大兒子保下了小孫女，那些怨氣自然就化解了。

    那時顧平本來想去南城見見元馡的，只不過他是個文盲，不識字，不會坐火車，又不想麻煩孫女過來接他，就忍著等到現在了。

    今天的元馡穿著一件黃色的大衣，長發披肩，出站時跟顧謹謠手挽著手，任誰都能看著這兩人是有著血緣關系的親姐妹。

    顧謹謠遠遠地看著顧平站在出站口外面，就跟元馡說：“那就是爺爺，他過來接你了。”

    元馡看過去，笑著跟顧平揮手。

    相認這么久，這層親緣關系早就褪祛了扭捏，平時大家相處起來都非常從容。

    顧平看著那個跟大兒子有些相像的小孫女，心頭一顫，也笑了起來，只不過眼眶濕了。

    元馡看見顧平側身抹淚，快步奔了過去，笑著說：“阿爺，你這是見到我太高興了嗎？看看你，眼睛都進沙子了，第一次見面，就要在我面前鬧笑話了？”

    元馡摸出手帕來給顧平擦淚。

    她本來就是個活潑開朗的人，幾句話說出來倒是讓顧平心里的傷感退了不少，他笑容放大，連說了幾個好字。

    家里多了一個孫輩，怎么能不好呢。

    尚宏遠這次借了個吉普車過來接他們，車子空間大，大家擠一擠就到小院了。

    下午紀蘭沒去店里，早早去買了菜回來，晚上給大家接風洗塵。

    紀蘭穿著深藍色的大棉衣，腰間綁了一條白底天藍色花朵的圍裙。

    她的頭發盡數梳在腦后，挽起一個元寶狀的發髻，用一根木頭質地的紅色簪子固定。

    紀蘭的額頭比較高，平時她一般都會梳一個偏分來平衡這個問題，這樣讓她看起來很清雅嫻靜。

    看見接人的車子緩緩停了過來，紀蘭期盼的面容像展開的花朵，瞬間就笑了。

    “思銘，快來給姑姑抱抱。

    誒，這小子還認生了，不給我抱了……”

    一行人高高興興回到家，顧謹謠看見紀蘭在忙要去幫她。

    紀蘭不讓，“你大著肚子呢，去坐著吧，我來就行了。”

    紀蘭這兩年雖然做的是店長，但有空也在研究廚藝，跟師傅們討論菜色，手藝也長進不少。

    元馡也說：“孕婦有做皇后的權利，趕緊去休息吧，我來幫蘭姐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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