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陸家院子中間那桌,衛廣正由主人家陪著,坐在上方的主位上夸夸其談推杯換盞。 看得出來這人很健談,每次說話都能引起大家的笑意。 他體形寬大肥碩,穿著一件灰色的長棉袍,軍綠色棉褲,腳上的皮鞋錚亮,顯示出與周圍人的不同。 也許是因為肉多人胖,臉上沒那么多皺紋,衛廣看著比實際年齡要小幾歲,皮膚也白,臉頰紅通通的,喝了兩杯之后那種紅更是漫延到了脖子根。 再加上這人剃著平頭,眼大唇薄,不笑的時候,就是兇相。 此時,也不知道衛廣說了些什么,又引得大家一陣哈笑。 跟衛廣與主人家的的相談甚歡比起來,郭坤就沉默多了,從上桌就在吃菜小飲兩口,除了有時敷衍般地打個哈哈,根本沒說過什么話。 衛廣:“郭師兄,你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衛廣撞了下郭坤的胳膊,他倆都坐在主位上,剛好一起。 郭坤:“嗯?”他剛剛根本沒注意聽。 衛廣又笑著說一遍,“我說師兄你好歹也是御廚傳人,現在卻在做村廚,會不會大材小用了?” 郭坤呵呵一笑,“我這叫能屈能伸。” 衛廣:“哈哈哈哈,師兄能想得開當然最好了。” 當年郭坤從豐裕鎮走出去,多么的風光,多讓人羨慕,如今獨自一人歸來,還做起了這些營生,讓不少人都替他可惜。 陸祝山說:“衛廣啊,你那邊有沒有好置位,看看能不能給郭哥介紹介紹。” 陸祝山大半輩子都奉獻給了事業單位,在他心里一份體面的工作穩定而又受人尊敬,肯定比做生意好,而且村廚是小生意,有人請才有活干。 衛廣:“這個肯定啊。剛好明年飯店有些人員調動,到時應該有機會的。” 說是有機會,實際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啊! 像江城大飯店那種地方,想去混個正式工,先要當學徒,再排隊等上面的前輩退下來,有得混。 陸祝山真想為郭坤討一份工作,怎知郭坤根本就沒這個打算。 他說:“陸老弟,衛師弟,你倆別為我費心,現在這樣自由自在,我感覺挺好的。什么大廚不大廚的,我都當膩了。” 陸祝山是好心,郭坤知道。 可衛廣會幫他嗎? 郭坤內心呵呵了。 當年兩人還是師兄弟的時候,有過一點小過節。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衛廣心眼小記仇,后面兩人又鬧過些齷齪,關系早就差了。 這人怎么可能幫他,無非就是想炫耀想嘲笑自己罷了。 而且他也真不需要什么工作,就像剛剛所說,自由自在挺好的。 陸祝山見郭坤是真不打算進單位了,倒也沒有再說。 衛廣的臉色卻是有點臭。 開口幫他還不領情,活該被人抄家坐牢。 衛廣夾了一塊東坡肉放碗里,吃了一口就皺眉說:“師兄,你是不是被關太久手藝退步了啊,這肉炸得不夠均勻,沒入夠味啊!” 郭坤一瞧,知道是讓徒弟們學著炸的那幾塊。 他也不想解釋什么,只道:“也許吧。” 郭坤回村,對外都說是回來看看父老鄉親,養老。 雖然陸家幾人知道他是因為什么而回來的,但這個飯桌子上還有很多人不知道啊。 郭坤被關? 大家聽到這個消息都愣住了,他在南城難道出過事? 怎么會被關呢! 眾人的八卦心瞬間被勾起來了,可這種事情問也是不好問的,只能私底下打聽。 飯桌上,顧柳鶯看著郭坤跟衛廣之間的互動心中了然。 這兩人雖然是師兄弟關系,可私底下肯定有什么事,要不然如今也不會相互都看對方不順眼了。 她或許可以幫一幫郭坤,到時再讓他收自己做徒弟,將顧謹謠趕出去。 郭坤這餐飯吃得很不得勁,整個下午人都在發悶。 顧謹謠也看出他心里不舒服。 下午做事的時候,郭保根就跟她說,是飯桌上衛廣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因為有人過來向他打聽了。 師傅在南城被關? 還犯事了! 這些事情他完全不知道啊。 原來師傅跟衛廣還是師兄弟關系。 這下顧謹謠明白了,郭坤在南城的事被衛廣抖了出來。 在書里,關于郭坤跟衛廣的過往描寫的都不多,也就那么幾句話。 關于郭坤曾經在南城的事,書中只是從側面提過一下,說他被陷害受難,妻離子散,后面平反自由了,看談名利回鄉養老,別的也是沒提。 而衛廣,作者只專注于他跟女主斗志斗勇,加上出場又晚,連他在鄉下有妻兒的事情都沒有涉及,別的事情更不可能提了。 看來這同出一門的師兄弟以前就不合,私底下說不準還有齷齪。 顧謹謠還想多打聽一下關于衛廣的事,只是那人沒有久留,吃完飯就走掉了。 成親當天的夜席辦完,廚子就可能收拾東西回去了。 顧謹謠下午就跟陸家表姑說了,晚上別給她安排住處,她要回家。 昨天晚上沒回去她都有些擔心了。 家里都是孩子跟女人,根本不可能在外面多呆。 吃完飯,顧謹謠跟郭坤說了聲,就打算先回去了。 郭坤還有些擔心,勸她留一晚。 他說:“你一個女的,大晚上往家里跑,你不擔心,我擔心。” 沒收顧謹謠做徒弟之前,兩人還抬過杠,現在自己人了,郭坤還是很有責任心。 顧謹謠:“師傅,沒事。我騎車呢,很快就到了。” 聽聞她家里還有三個娃娃,郭坤也沒多勸,只是讓她路上小心些。 顧謹謠將帶來的電筒綁在車頭,拿好東西很快離開了。 現在的時間其實也不算晚,才七點過,只是天冷,黑得早,加上今天是陰天,頭頂的云層烏壓壓一片根本看不到星星和月亮。 從鎮上回村,白天騎得快的時候二十幾分鐘就到了。 可夜里不同,顧謹謠根本不敢猛騎,特別是在河邊那一帶,她害怕摔跟頭,太快容易出意外。 深冬的黑夜萬物寂靜,人在安靜的環境里感觀也會變得敏銳。 剛開始沒什么,可漸漸地,顧謹謠感覺有些不太對。 她覺得身后有些動靜,就好像…… 有人在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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