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台上，霧靄中一道漩渦盤旋而起，藉助於空間規則的跳躍，我直接出現在了龍尋的對面，仙骨劍一指，劍意滔天而起，滾滾聖氣從十條聖脈中噴薄而出，頓時讓龍尋微微一怔，他身為半聖境巔峰，但聖氣的強度卻沒有比我這個半聖初期強太多，而在劍道上則被直接碾壓了。

「首席，小心了！」

龍尋戰意磅礴，怒吼一聲祭出漫天棋子星輝，直接催動了弈棋劍道的絕學。

我想也不想直接揮出了一劍，瞬時就把充滿弈棋法相的劍意擊碎，整個人呼嘯而去，速度快絕，一劍凌空刺向了龍尋的脖頸。

「嚇？」

龍尋嚇得不輕，長劍飛速送出，攪弄空間規則，形成了一道道螺旋劍意，低喝道：「以退為進，讓你泥足深陷！」

「想得美！」

我微微一笑，仙骨劍直送而去，周圍空間規則繚繞，瞬間就撕開了一道口子，身形欺近上空，一腳踹出了漫天極火，一時間龍尋擋不住，整個人被震得連連後退，臉色一下子就煞白一片，似乎根本就沒有想到兩招之後就落下風了。

不遠處，觀戰的東方宸皺眉道：「這怎麼可能，首席提升得未免太快了……」

林慕昭輕笑：「你們都別忘了，在首席選拔上，擊敗你們的時候，他只是元靈境罷了，如今踏入半聖境，超越這一重天之後，還會是昨天的步亦軒嗎？」

說話間，我的劍招越來越快，越來越精妙，逼得龍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十招之後，「蓬」一聲被我以劍背拍在了肩膀上，整個人呈現大字型趴在了演武戰台上，狼狽不堪，滿面的難以置信，顫巍巍的站起身，道：「這怎麼可能……僅僅一夜之間，即便你動用十倍流光的法器也只是五天罷了，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強到這種地步？」

我靜靜的看著他：「因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所以有時候我很奇怪，為什麼你敢這麼狂妄，就憑你現在那麼淺薄的劍道修為？」

「我的劍道修為……淺薄？」龍尋被打擊得不輕。

「難道不淺薄嗎？」

我淡然道：「你自小就追隨棋聖修鍊，二十多年之後也只是劍心通明罷了，為什麼？只因為你太狂妄了，自以為弈棋劍道天下無敵，卻忽略了其餘的劍道規則，不願意吸納百家之長，輸了就是輸了，輸了的唯一原因就是你弱。」

「我弱……」龍尋一咬牙，猛然看向我，一雙眸子里爆發出銳芒，道：「首席，我不服，我要與你再戰，你敢嗎？！」

「隨時奉陪。」

第二戰，僅僅持續了三招，龍尋就被我一記崩劍的精妙技巧震得吐血飛退，整個人都撞擊在戰台界壁上，傷的不輕，這一次僅僅三招就敗了，已經算是被吊打了。

我搖搖頭：「龍尋師弟，你如今太弱了。」

「不可能……不可能……」龍尋臉色慘白。

我遙遙看向了東方宸，道：「東方師弟，輪到你了。」

東方宸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定要跟我切磋嗎？」

「自然。」

「那好吧……」

……

下一瞬，戰台上再次劍光重重疊疊，進入一場驚人的大戰之中。

不得不說的是東方宸的心境比龍尋要強大多了，能包容萬物規則，神焰劍法在他劍下也運用得算是出神入化了，以至於近三十招后才落敗，被我一劍攻得主動棄劍後退，臉色慘白的說道：「首席師兄，你如今強得未免太過於離譜了……」

我靜靜道：「才支撐三十招不到，你也太弱了，給你十分鐘時間調息，再戰！」

「好！」

東方宸性子深處也有一股倔勁，一屁股坐在戰台上立刻調息回氣，不久之後提劍再戰，這一次卻只支撐到了二十招就敗了，不禁臉都綠了：「首席師兄，你剛才根本沒有全力出手，對不對？」

「對。」

我並不否認：「不過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讓東方家族從南方崛起，太難了，還需要繼續潛心修鍊。」

「嗯，我明白了。」

就在此時，一道飄渺傳音從聖宮方向傳來，來自於師尊上官紫易：「東方宸、龍尋，你們都來一趟我這裡，既然你等都已經拜入我白鹿宮門下，師尊有吩咐。」

「是，師尊，弟子馬上到！」

白鹿宮。

東方宸、龍尋都進入了師尊洞府，而我和林慕昭則在外面的水榭里喝茶聊天，等待他們出來，一看究竟師尊到底叫他們做什麼。

結果，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東方宸先出來了，神色凝重，握劍的手掌微微顫抖，甚至就連走路都不穩，一屁股坐在我對面的竹凳上，雙目茫然失神，道：「這……這就是封號劍聖的實力……太恐怖……太恐怖了……這太恐怖了……」

數十息后，龍尋也走了出來，幾步一個踉蹌，跌跌撞撞走來，最終一屁股跌坐在荷塘旁邊的石鋪小道上，雙目之中布滿血絲，瞳孔急劇收縮，整個人像是從煉獄里走了一遭，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慄著，甚至，我隱隱的感覺到他的劍心有些動搖了。

林慕昭眯著一雙美眸，笑而不語。

我傳音道：「師姐，這是怎麼回事？師尊對他們做了什麼了？」

「大約是師尊展現了一下封號劍聖的大恐怖吧……」林慕昭紅唇輕啟，柔聲傳音給我：「東方宸和龍尋都是王者級別的年輕人傑，算是不錯的好苗子，可惜在各自的門閥、家族中地位太高了，以至於太過於狂妄，特別是龍尋，師尊予以他如此恐怖的威懾，就是為了告訴他，棋聖算不了什麼，既然拜入白鹿書院就放低姿態當一位弟子，否則的話，殺他就像是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我心頭一顫：「師尊真是好手段，比我的手段高明多了。」

林慕昭輕笑傳音：「不一定，你擊敗他們，等於摧毀了他們不著邊際的狂妄自信，隨後師尊再展現無上劍道的恐怖力量，這才能達到如今的效果，缺一不可。」

我點頭：「以後還是要三天兩頭跟他們切磋一次，敲打敲打他們，讓他們知道在白鹿宮是誰說了算，是不是這樣？」

「沒錯。」

林慕昭莞爾：「這種事情師姐不好直接出手，由你這個首席督促本門弟子是最好不過了。」

「嗯！」

……

看著幾乎神志不清的龍尋，我走上前將他扶起來，笑道：「龍師弟，還認識我是誰嗎？」

「首席……首席師兄步亦軒……」

「沒錯。」我看著他的眼睛，說：「你受羽族的唆使來中州與我爭奪首席之位，如今後悔嗎？」

他猛然跌退，重重的坐在了涼亭的欄杆里，雙目看著我，咬了咬牙，低聲道：「首席師兄，你這個人簡直太恐怖了，龍尋此生都不會再與你為敵了……」

「那就好，一門師兄弟，不用怕我，哈哈哈……」

東方宸遠遠的看著我，嘴角抽動了一下，道：「首席師兄，師尊有沒有對你和師姐動用過如此恐怖的劍聖威壓？」

我搖頭：「沒有。」

他立刻苦著臉：「那為什麼對我和龍尋動用？」

林慕昭輕笑：「因為你們兩個加入白鹿書院動機不純，並不是真正的為了想成為白鹿書院弟子才參加首席選拔，師尊洞若觀火，你們以為她會看不透嗎？」

東方宸搖搖頭，喃喃道：「從今以後，我會永生忠於師尊的……」

龍尋重重點頭：「沒錯，師尊的大神通，足夠我修鍊一生一世，唯有追隨師尊修鍊，才能問鼎那真正的無上劍道。」

「這就對了。」

我笑道：「龍尋師弟，如果有一天我跟羽族開戰，你會幫哪一邊？」

龍尋看了我一眼：「自然幫師兄，否則苦頭還不是自己吃。」

「這就好。」

我點頭一笑：「你們也可以進入劍冢修鍊了，尋回自信，以你們兩個的天資和悟性，是很有機會成為劍聖的。」

「真的嗎？」兩個人的眼睛一起亮了起來。

林慕昭在旁微微笑道：「自然是真的，你們別以為被步師弟擊敗了有什麼丟人的地方，他這樣的妖孽，千年一個，或許萬年一個。」

「對！」

兩個人一起看向我，有同仇敵愾的感覺：「首席師兄的劍道和肉身力量都太妖孽了！」

我哈哈一笑，擺擺手：「你們都好好修鍊、療傷去吧，我也回了，今晚入劍冢，繼續磨礪劍道，追求更強力量。」

「師弟，一起啊！」林慕昭雍容優雅的站起身。

「好，一起。」

一時間，東方宸、龍尋的眼睛又綠了。

……

夜晚，星光爛漫，兩道身影步入天獄院，進入劍冢天牢。

上一次進劍冢天牢還是許久之前，第六層的劍公子李虛度始終是我無法逾越的大山，無法擊敗，哪怕是苦戰通宵也依舊陷入被壓著打的局面，而這一次完全不同，剛剛踏入半聖境的我挾剛剛突破境界的銳氣，應該已經可以擊敗這位上古的劍公子了。

林慕昭已經走到了第六層深處，比我進階稍快，在遠方與一個手持古劍的老者大戰，掀起隆隆劍道風暴來。

一縷幽光匯聚為李虛度的身影，手握細劍，笑道：「步亦軒，你終於又捨得來了。」

「是啊，我來了！」

信心暴增，仙骨劍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