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到嘴邊,申焱發現他接下來……竟然沒有話說了!
對啊,就只是一個獨角馬的標誌,怎麼就確定了是戴維斯家族做的事?
而且,他還貿然的打給夏凝,質問這件事!
見申焱不說話,夏凝輕輕一笑:「申總,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那我會很忙的。」
申焱深吸了一口氣:「就算不是戴維斯集團做的,他們身上有你的標誌,這也是個嫌疑。」
「那就等申總有證據了,再來找我吧。不好意思了。」夏凝掛上了手機。
看來,申焱對蜂鳥的感情不一般。
對於申焱這個人,卡羅琳調查的結果是極其冷酷。
也就是說,他輕易不動感情,別說是真感情了。
蜂鳥在他身邊快一年時間,這一年他明明知道蜂鳥的身份,卻是一直不讓她離開。
而且,還對蜂鳥用了些特別的手段。
這些特別的手段,不是酷刑,也沒有什麼嚴刑拷問。
可能有幾次是稍微重手的,但對於蜂鳥來說,只不過也是小孩子玩過家家的遊戲。
卡羅琳手下的人,那都是從鬼門關回來的。
受過極其嚴格的訓練。
如果蜂鳥要逃,那是隨時的事。
這一年,如果蜂鳥沒有愛上申焱的話,那這段時間,蜂鳥倒是磨練了自己的演技。
接下來,就看蜂鳥對申焱來說有多重要,能不能牽制住申焱了。
C市人民醫院重點監護病房。
蜂鳥已經昏迷了三天,這三天時間,申焱一直守護在旁。
寸步不離的。
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蜂鳥身上。
他心裡系的,都是蜂鳥這個女人。
連他自己都覺得震驚,詫異!
他申焱是個會動真感情的人嗎?
那份真情,不是已經隨著以前的事消磨掉了嗎?
怎麼現在……感情比從前更加的熾烈!
就像蜂鳥出事,他的靈魂也會消失一樣!
那可不是『痛』能形容的。
醫生做完例行檢查,申焱一把拉住主治醫師:「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遲疑了一會:「申先生,這個病人從住院到現在,她的親人一直沒有出現。雖然你簽了字,但你還沒有確認身份。到底你是她的什麼人?」
「我……」申焱頓了頓,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來。
「申先生,緊急關頭,還是誠實點好嗎?醫患之間需要絕對的信任,這樣才有利於治療效果。請申先生諒解。」
「我是她未婚夫!」這一回,申焱說得非常堅定有力。
「哦,是未婚夫啊,」醫生尾音稍稍提音:「申先生,你未婚妻現在是非常時期。只要撐過十天就沒事。如果十天撐不過來,那就有大麻煩了。可能後續治療比較長……」
「我未婚妻有康復的可能嗎?或者說好了後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醫生緩了一會:「申先生的意思是,如果安小姐有意外的話,你……」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實情。無論她變成怎樣,我都不會離開她。」
醫生輕咳了一聲:「爆炸的碎片滿布安小姐體內,需要經過多次手術才能完全拿出來。因為爆炸的衝擊波威力巨大,安小姐的腦部受了震蕩,極有可能會出現短暫性或者部分記憶錯亂。這點申先生得做好心理準備。」
「如果……」申焱穩子穩心神:「怎樣才叫撐過來了?」
「就是安小姐醒了,能意識清醒,而且能吃些流食。這樣就沒問題。」
「好,我知道了。」申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重又坐回蜂鳥身旁。
那天,在某段路上,一下子衝出了那麼多人襲擊他的車,蜂鳥拼了命的保護他。
想不到那些人還有武器,一個手雷扔到了車裡!
他被蜂鳥推出了車,著地的那一刻,車內一聲巨響,火光衝天……!
他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什麼叫驚心動魄!
撕心裂肺!
他感覺炸掉的不是那輛車,而是他的靈魂,他的身體!
他很希望,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
申焱緊緊的握著了蜂鳥的手,他的心痛成了一團。
「傻瓜,你不是來報仇的嗎?以你的身手,你大可以自己下車啊。你怎麼那麼笨呢?如果你出事了,你還怎麼報仇?」
申炎喃喃自語,他想不到,他愛上了仇人的女兒!
他本應該是把她折磨至死的。
他竟然動了真感情!
病房的門被敲響,走進來一個女人。
溫文秀雅,國色天香。
申焱愣了愣:「夏……公爵?」
夏凝笑了笑:「申總好,你可以叫我易太太。」
夏凝邊說邊走近蜂鳥:「看來傷勢不輕。」
申焱點了點頭。
夏凝看了申焱一眼,坐了下來:「我今天是過來看一眼蜂鳥的。」
「謝謝。」
夏凝微微側頭:「為什麼謝我?」
「我那天在電話裡頭,對你態度不好……」
「你的確態度不好,」夏凝輕輕打斷:「問題是,我是過來看蜂鳥的,為什麼你要謝我?你只是蜂鳥要保護的老闆而已。」
「……」申焱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有些事,他不想開口。
夏凝伸手撫了撫蜂鳥的臉:「聽說,在最後一刻,她把你推了出去,然後自己受了重傷,是嗎?」
「嗯。」那個畫面,這陣子不停的在申焱腦海里出現。
他不願去想,腦海里卻像放電影一般的,不斷的重複,不斷的重複。
他自責,他後悔!
「這不是保鏢應該要做的事嗎?申總,看來你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申焱動了動唇,還是沒有開口。
「我身邊有不少保鏢,我丈夫身邊有警衛連,他們都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安全。出了事受傷是平常事,更要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對於這些事,僱主往往用錢來解決。但是我聽說,申總你在醫院裡待了三天三夜。所以,我今天才過來的。」
申焱皺了皺眉:「小蜂她……在我身邊一年了。」
「嗯,一年了,的確是有些感情的。但應該還不至於此。」夏凝語氣微微一轉:「莫非,蜂鳥對申總來說,是很特殊的?」
申焱臉色一沉,他感覺和夏凝之間的對話,他被夏凝壓得死死的!
這不是一件好事!
他生活態度雖然慵懶,對應該做的事,絕對是做到追求完美。
一直以來都是他壓制著別人,很少會出現被動的情況!
現在竟然被眼前的女人……
據他所知,夏凝應該是很溫柔善良的人,現在見面,好像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從夏凝這裡讀到了一個信息:可怕。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別人所說的溫柔善良!
「夏公爵這樣問是什麼意思?」
「沒,我就只是想確定一下而已。蜂鳥在你心中的份量而已。」
「夏公爵,你是過來控望病情的,還是過來挑釁的?」
「我是過來確定的,」夏凝臉上的笑意更濃:「挑釁的人是你,申總。你為了你的保鏢故意打電話過來質問我。這個先例一個,往後得有多少人找我夏凝的麻煩啊?」
申焱頓了頓:「不好意思夏公爵,是我魯莽了。」
「只是道歉就行了?這個理由不成立啊。因為蜂鳥就只是你的一個保鏢而已。我真的可以理解成,你在挑釁我。」
申焱直直的看著夏凝。
她說的話沒錯。
他的確是為了他的保鏢對夏凝出言不遜。
堂堂一個英國公爵,豈是隨便一個人都能質問輕蔑的?
再說,她不只是公爵,還是易首長的太太。
軍長夫人這個稱謂,在中國再說比公爵還『值錢』。
夏凝看著申焱,也不開口,耐心的聽著他的解釋。
沉吟了一會,申焱深吸了一口氣:「安小蜂,是我的未婚妻。」
夏凝挑了挑眉:「未婚妻?」
「嗯,未過門的妻子。」
夏凝眨了眨眼睛:「申總有未婚妻,我現在才知道啊。」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夏公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咳,」夏凝輕咳了一聲:「申總說的,那自然是真的。畢竟我還未聽說申總有些什麼樣的紅顏知己。」
申焱心裡微微一提,看來夏凝到來之前,已經將他調查得一清二楚。
「夏公爵還有些什麼問題嗎?」
夏凝看向蜂鳥,搖了搖頭:「這孩子哪,活得挺累的。整天被人誤會。申總,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怎麼辦?」
申焱皺了皺眉,說老實的,他很不喜歡夏凝的這種說話方式。
夏凝笑了笑:「既然你討厭,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再出現。」
話完,夏凝朝申焱做了個告別的手勢,轉身離開。
病房的門被輕輕關上,申焱總覺得,哪有不妥!
好像……安小蜂真的會消失了一樣!
夏凝上了車,車子緩緩開動,夏凝沉吟了一會:「卡羅琳,沈鶴軒那邊情況怎樣?」
「沈鶴軒剛從外地回來,現在正在家裡。」
「看來他去處理美國的那個客戶了。」
「是這樣子沒錯,主人。」
夏凝閉上眼睛,理了理自己的思緒。
等了快半年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
無論母親的事也好,父親的事也好,都不能再等下去了。
遲則生變。
再者父親在希提豐半年了,是死是活也不清楚。
她的時間也不多了,必須要立刻出手!
把一些事,扼殺在搖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