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銀子揣入懷中，舞妓開心的倒了杯酒，遞到許成業手邊。
“紅衣姑娘進入教坊司，那是兩年前的事情。我記得那一年，妖物禍亂西北，紅葉將軍率軍蕩妖，回京的時候帶回了一些無家可歸的難民，紅衣就是其中之一。”
“聽說她當時特別落魄，除了跳舞之外什么都不會，所以就來教坊司當妓子了，是賣藝不賣身的那種。”
“通常的招募來的妓子，起初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不過在教坊司這種強權遍布的地方，大多也會為貴族、富紳所屈服。”
“可紅衣不一樣，她天生媚骨，許多大人物見如此美色都為其爭風吃醋，各方平衡下來，她竟保全了清白，還一步步成為了四大花魁之一。”
“……”
舞妓說了很多，許成業卻沒再找到對案件有用的信息。
但從這種種消息來看，紅衣應該是狐妖無疑了，就是不知道她潛伏京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吃完飯，許成業在教坊司休息了大概兩個時辰，之后去集市的店鋪里買了身便宜的夜行衣。
雖然衣服款式不是很好看，但耐不住他本人帥啊！
買完衣服，許成業便回宮去了。
……
入夜，勤政殿。
“陛下，攝政王這兩天安排了人手，拿著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重勘工部尚書府，因為我們不敢靠近，并未探清他的勘察進展。”
“……昨天晚上，紅葉將軍扮上了女裝，與許成業一起參加了與三法司大人的聚會……”
“……今天早晨，他去了教坊司，打聽了花魁紅衣的一些事情……”
“……下午，他去西市買了一件夜行衣，而后便回了宮。”
鈞天司的人將探查到的消息如數匯報。
姬栩栩反問，“這兩天他有沒有接觸什么建筑師之類的人？”
“沒有。”
“行，你下去吧。”
將人揮退之后，姬栩栩看向一旁優雅沏茶的美人，“君雅，你說他到底有沒有贏得比試的辦法。”
“不知道。”上官君雅微微搖頭。
“那你還如此淡定的泡茶？朕都快急死了。要是丟了工部尚書，咱們今年的努力可真就白費了。”姬栩栩心中煩躁。
“可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
上官君雅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姬栩栩瞬間愣住。
是啊，她現在除了相信許成業，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
夜漸漸深了，一道漆黑的身影出現在御花園之中。
那身影略有些寬大，但卻身輕如燕，如同彈丸跳躍般，悄然向著御花園深處行進。
如果湊近看的話，就會發現那是兩個人。
是六元背著許成業。
許成業的身材是那種比較瘦弱的，穿上黑色的夜行衣之后就顯得更瘦了，被六元背著，兩人就如同一人一樣，在黑夜里穿行。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帝錄閣前。
帝錄閣一共三層，一層并沒有掌燈，黑漆漆的一片。
二樓的窗戶關著，通過厚厚的窗戶，里面只有微弱的亮光傳來。
三樓是全封閉的，四面都是墻。
“一樓里沒有樓梯，三樓沒有入口……六元，直接帶我飛上二樓。”
許成業小聲吩咐著，隨著胸口傳來巨大的推力，許成業直接被六元背著躍上了二樓的屋檐。
“你下次速度稍微低點，不然我胸口疼。”
小聲告誡了一下，許成業隨即指揮道，“壓低身子，輕輕走到窗戶邊上，不要發出聲響。”
因為害怕有影子映射到窗戶上，許成業將六元壓得很低，幾乎是貼地而行。
走到窗邊，許成業本想在窗角戳個洞。
“吱呀～”
不料還沒動手，窗戶便被從里面推開了。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聽著窗內傳來的聲音，許成業抬起了頭，看到了一張菱角分明的臉龐，正微微笑著。
屋內的燭光灑在他的身上，如同他本身散發的光芒……
這展開怎么這么別扭？
許成業拍了拍六元，示意他站起來，目光正視燭光，“你好像知道我要來？”
“你今天上午的目的沒有達成，再來是遲早的事。”燭光微微一笑。
“你是怎么察覺到我們的？”
許成業緊緊盯著燭光，他很確定六元剛剛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雖然你的侍衛沒有氣息，但你的氣息可隱藏不住。”
武者才有探知氣息的能力……許成業瞇起眼睛，“所以，你是武者？”
燭光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側身讓出了窗邊的位置，“要不要進來坐坐？”
“六元，進去。”
從窗外進屋，許成業頓時看到了二樓內的景象。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房間之中，桌椅、茶具、棋盤、古琴、書案皆是肉眼可見的精致……
原來，這還真是他住的地方啊！
存放無數武功秘籍和列帝生平的閣樓里，竟能有一處這么儒雅的供人生活的房間，許成業屬實沒想到。
如果二樓沒有列帝生平，那三樓呢？
許成業仔細打量了一番，卻依舊沒有發現樓梯的存在。
“別找了，這里沒有通往三樓的樓梯。”
燭光跪坐在放有茶具的桌前，將煮沸的茶水倒入杯中，推倒了對面的位置，“要不要坐下喝杯茶？”
許成業心懷防備的跪坐下來，端起茶杯聞了聞。
還挺香！
“放心吧，沒毒。”
雖然燭光這樣說，但許成業依舊沒喝，將茶杯放回原處。
“沒想到你穿的這么邋遢，生活倒是還蠻精致的。”
燭光露出笑容，“她喜歡精致。”
她？女皇？
許成業攤牌道，“直接說了吧，我來帝錄閣是想找一本記錄先帝生平的書，你知不知道在哪？”
“知道。”燭光坦然。
“那在哪呢？”許成業追問。
燭光搖了搖頭，“我說過了，除起居令史外，沒有皇帝詔令，是不能翻閱列帝生平的。”
“就不能有例外嗎？”許成業依舊不死心。
“不能。”
燭光依舊堅決，沒有半點反駁的余地。
“那我能隨便轉轉嗎？”
“當然。”
燭光直接伸出了一個請的手勢，似乎很歡迎許成業參觀。
當然，許成業的目的可不是參觀。
將整間屋子的東西都細細打量了一番，許成業并未發現什么異常。
來來回回走了兩趟，最后...
他盯上了一幅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