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花貓。」楚婉小聲反駁。
她滿含愛意的雙眸里裹挾著點點嬌羞，他的長相本就出眾，再對她無形之中釋放出的惑人魅力，導致對他的抵抗力原先就不多的她險些當場淪陷。
楚婉率先移走了自己的視線，生怕自己忍不住失態，她道：「我會洗臉的，然後敷個面膜再睡。」
看著顏色不一的調料沾在楚婉的臉上，霍言崢不可置否，但也沒吭聲指出，「都行，你先睡，我一會兒收拾好就回房。」
「那抱一下吧。」楚婉實在是沒抵住心底涌動的衝動，在走出健身房之前，她主動對霍言崢開口：「讓我抱你一下，我再離開。」
也沒等霍言崢同意，話落後，楚婉自覺地往霍言崢身上湊，張開雙臂就要環過霍言崢結實精瘦的腰腹。
然而，霍言崢眼疾手快地阻止了楚婉。
他單手抵住楚婉的額頭，斷絕了楚婉的進一步靠近。
「別靠近我，婉婉。」霍言崢嗓音幽沉，滿是性感的沙啞。
楚婉不依：「我就想靠近你，你不准拒絕我！反正，我們都擁抱過了、親過了，也都睡在一起了，那麼，現在你乖乖地讓我好好地抱你一下，無傷大雅。」
用不著矯情。
何況，霍言崢根本就不是個矯情的性子。
「我出了一身汗。」要是放在往日，楚婉主動求抱，霍言崢求之不得，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她緊緊地扣在懷裡，與她融為一體。
只是，眼下他運動完渾身是汗，不太好抱她。
霍言崢望著楚婉仿佛盛著一汪春水一般清透明亮的眼睛，她映著笑意的小臉稍稍拉垮下來，嬌嫩的紅唇嘟著，都快能掛一個油瓶了。
頓住了動作的她，委委屈屈的。
霍言崢胸口霍然生出一絲不忍，不過卻沒有妥協，他低磁的嗓音柔化了幾分，隱隱帶著不自知的難為情，他垂著眉宇，彆扭地開口：「臭。」
因為霍言崢刻意壓低的嗓子，讓他本就低沉的音色宛如一縷笛聲，在寂靜沉涼的黑夜，隱隱約約，很不真實。
要不是楚婉離他近，楚婉不會聽清他說什麼。
「不臭。」楚婉想也不想的篤定道，她不認為霍言崢是臭的，這是發自肺腑的想法，卻不僅僅只是浮於表面的場面話：「你很好聞，真的不臭，否則，我不會想要和你親近。」
哪有什麼臭味。
他身上有的，是濃郁的荷爾蒙氣息。
但也不能否認，他出了汗，楚婉確實能聞得到空氣里縈繞著的一層淡淡的汗味，但這不同於其他男人的難聞、刺鼻，還泛著臭味。
反而是，汗味被衝散在霍言崢本身乾淨清冽的氣息里，向楚婉襲來的，是不惹人厭惡的、也並不刺鼻的灼熱。
尤其，對象是潔癖嚴重的霍言崢，楚婉不可能反感他。
「就算你這麼說，那也不成。」霍言崢沒有搖擺不定，始終秉持原有的想法，「等我洗完澡再來抱你。」
洗乾淨身上的汗味，再來抱她。
「沒關係，我不介意。」不介意他身上的汗味，楚婉手上拿著畫稿，她和他已然湊得足夠近了。
她略略抬眸，猝不及防闖入她澄亮眸光里的，是他胸口大片大片輪廓漂亮分明又充滿爆炸性的肌肉呈現。
單薄的襯衫被汗水浸濕，蔫巴巴地緊貼著霍言崢，令霍言崢的好身材在楚婉面前幾乎無處遁形。
楚婉的視線無意地往下撇，能看得見他突顯出來的八塊撩人腹肌，再往下撇，便是流暢的人魚線，緊接著的，是惹人想入非非的……
霍言崢察覺到了楚婉的視線在一點點地往下移動，他驀地一緊，強硬地將楚婉的下巴抬起。
「婉婉，你看哪裡？」霍言崢啞著聲線道。
楚婉忍住嬌羞，乖巧道：「被你發現了。」
「別在這時候惹火！」霍言崢緊著牙齒威脅出聲，「你知道下場的，婉婉。」
「你可以動我。」楚婉被迫仰頭看向霍言崢，他捏著她下巴的力道不大，但她皮膚又嫩又白，很容易留下痕跡：「是我主動的，你不必拘著自己。」
霍言崢沉沉地看著楚婉，面龐透出不可抑制的隱忍，還有難以揣摩的晦暗。
有渴望在他身軀里肆意，周遭的溫度逐漸曖昧和火熱。
可最終，楚婉是被趕出健身房的。
在眼睜睜看著門被關上的一剎那，楚婉都是愣住的，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她這應該是……被拒絕了吧？
她這麼主動，又很是熱情，他理應把持不住了才對。
可是，他卻不客氣地徑直把她推出了健身房。
楚婉要不是在出來之前察覺到了霍言崢噴薄而出的滾燙和極力克制的慾念，她還真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才致使霍言崢對她沒了興趣。
楚婉木然地站了許久，她的眼神直直的，不拐彎，像是要將面前關緊了的門看穿一個洞來。
眼見霍言崢真的不會再開門，楚婉只好轉身下了樓。
楚婉把畫作放在畫室，便上了樓洗漱。
當她照了照鏡子，看清鏡子裡的人臉上沾染著五顏六色的繪畫顏料，她不由得輕輕地眨了眨眼。
嘖，還真是小花貓。
她確實需要好好洗個臉。
霍言崢說得沒錯。
而她的關於小花貓的小聲反駁，根本沒有信服力。
楚婉心情難免微妙了一瞬，但很快就調整好。
楚婉洗乾淨臉，便敷上面膜。
等霍言崢洗漱好回房，楚婉已經睡下。
天漸漸破曉，遙遠的淡青色天際鑲嵌著微弱的光亮。
二樓主臥的軟床上，連睡覺都不安穩的楚婉陡然睜開雙眼。
她醒了。
是被驚醒的。
楚婉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地喘著，她怔怔地望著潔白色的天花板，緩了緩，卻仍舊驚魂未定。
「做噩夢了？」
當身側一發出動靜，霍言崢就緊跟著醒了。
天色擦亮，與霍言崢以往醒來的作息差不了多少。
「嗯，昨晚沒睡好。」有霍言崢在一旁陪著她，她本該一夜無夢到天亮的，可不知為何，昨晚後半夜她突然陷入可怕的夢魘，睡得一點都不踏實。
她試過從夢魘之中逃脫，可偏偏，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是無用功。
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算起來，都長達半年了。
她有半年的時間沒有做過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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