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崢松開摟緊楚婉的手，率先往別墅里面走去。

“沒有舍不得。”

她巴不得羅志彬別來糾纏她，楚婉跟上霍言崢，軟聲說著，“因為你在這，所以，我只想留下。”

“你剛剛已經動心了，我以為你的選擇不會變。”霍言崢口吻生澀，蘊著一慣的涼薄，明明不帶任何感情，卻在細細品讀之下，能讓人品出一絲沉悶。

當楚婉接過羅志彬手上的電影票，他看見她沉默不語，恍惚出神，好似在猶豫，又似乎在糾結，她的心里搖擺不定。

明明，對于羅志彬的提議，她心動了。

在他和羅志彬之間，楚婉的選擇從來都是后者，沒有改變過，但這頭一遭，她選擇了留下，而非跟著羅志彬走。

他這才知道，原來她不是不可以選擇他，只是從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選擇他。

霍言崢嘴里泛苦，面上黯然，但終歸是歡喜多過酸澀，起碼，她沒有對他食言，她也讓他看見了她回心轉意的決心。

讓他得以確認，待在他身邊并不僅僅只是他一意孤行的強迫，而是她心甘情愿的跟隨。

楚婉翹著嘴角道：“變與不變都已無關緊要，反正，只要我的選擇是你就好。”

選擇的變化與否，全在于她的態度。

“早從羅志彬拿出電影票的一刻，我都沒有動過心，我沒有想過再和他一起看電影，我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從她的想法撇除的，是不該做的，同羅志彬一起看電影，就不是她可以做的。

羅志彬耗損了她所有的真心和愛意，他不再是她滿心歡喜要奔赴的人，和羅志彬看電影根本不足以在她心口掀起一點波瀾。

更談何動心。

“你在我面前不必玩什么花招，你知道我不在意的。”霍言崢心神凜凜，目光淡薄幽晦，他的嗓音涼涼，沒什么起伏。

要是在還未重生前，楚婉聽他這么說，指不定就信了，但現在，楚婉沒信，他面上的沉峻和微微僵著的身軀，都無一不在表露出，他沒那么大度，他是在乎她的。

霍言崢只是瞧著面冷，但內心卻簇著一團火。

他把所有的光和熱，都全數給了她。

“霍言崢，你要是再誠實一點，我想我會更喜歡你。”進入別墅，楚婉站在門口，明亮的清眸流轉在霍言崢身上。

霍言崢生性內斂，不喜表達，很少能直來直往地用言語來坦誠心底的喜歡和在意，但他素來只會用行動來訴說一切。

霍言崢沒敢對楚婉的話抱有太大的期待，但漆黑的冷眸卻微不可察地亮了幾分。

他垂下劍眉，換了鞋，聲調下沉，他面向楚婉，強勢道：“婉婉，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都只能待在我為你圈下的區域，逃離不了我的視線！”

楚婉半身斜靠在門檻上，有些啞然。

倒不是反感霍言崢如此強勢又霸道不講理的態度，而是，明明只要霍言崢稍微溫柔些，再用上一點說話的技巧，這儼然就是一句充滿蝕骨愛意、惹人臉紅心跳的情話。

可偏偏，經由霍言崢說出口，沒有半點曖昧和旖旎，只有生硬的冰冷和漠然。

那沉在強勢冷硬的外殼下的柔軟和漫漫情絲，還真讓人看不出一絲半縷。

但經歷過滄桑巨變、闖過鬼門關的楚婉卻能看得出來。

他想要的，無非是她能一直陪著他。

這又有何難？

左右，除了他身邊，她哪都不想去，也沒什么地方可去。

可悲的是，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小小要求，她前世卻沒有做到。

“我就站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在你的身邊畫地為牢，我再也不玩什么花招，也不聽信別人的挑唆，更不會任人擺布，我會好好的陪著你，好好的過好自己的一生。”

楚婉安撫著霍言崢的不安，面目鄭重而堅定。

“如果說，從前羅志彬占據了我的整個身心，那現在，羅志彬在我的心里已經一點位置都不剩了。”

這不是謊話，她也沒必要編謊話欺騙霍言崢。

楚婉不躲不閃地迎上霍言崢一雙泛著迷人色澤的冷眸，盡管她說的話似乎難以讓人信服。

真將一個人十年如一日地愛到了骨子里，就不可能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把那個人完完全全剔除干凈，連一點碎末都不剩。

哪有那么容易說放下就放下了。

霍言崢望著她寫滿真摯的小臉，莫名地相信了她說的話，她方才已經做出選擇，便側面說明，他并非那么的無足輕重。

但是，霍言崢收了收視線。

他攥了攥被他裝在褲兜里的手機，那些刺目的照片動搖不了他的理智，卻還是不可避免地亂了他枯井無波的心。

“你能識時務最好，也能免遭些罪。”霍言崢說完就沒有再看向楚婉，徑直上樓。

徒留在玄關處的楚婉食指微彎，輕輕地抵著下巴，看著霍言崢上樓的背影若有所思，盡管霍言崢的情緒波動是細微的，并不明顯，但楚婉捕捉到了。

霍言崢有事瞞她。

瞞她的，想必也不只是一件事。

既然霍言崢不主動說，楚婉也不強求，她打算得空后再好好地去挖掘真相。

門還沒關，身后傳來一股暖風，拉回了楚婉四散的思緒。

楚婉撩起一縷頭發，別在耳邊，她拉過門把，便要關上門。

卻在撇見墻角露出的一抹搖曳生姿的紅色倩影時，楚婉不由得愣了愣。

只是一晃而過的功夫，那人就迅速地躲在墻后了，楚婉沒有看清她的模樣，只隱約瞧見她嬌媚的五官輪廓。

但楚婉卻認得出來，躲在墻角后面的人就是趙兮彤。

橫跨了她前世今生的人，她不可能認不出。

楚婉臉面冷魅，她款款地踏著步子，慢慢地走向墻角。

果不其然，她看見了半垂著眼睫卻又難掩心虛的趙兮彤。

看見楚婉出現在跟前，趙兮彤心里的弦登時縮緊，她抬起頭，強裝坦然，故作無事地看向楚婉。

“婉婉，我剛剛都看見了。”趙兮彤扯出溫柔的笑容，楚楚憐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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