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濛著視線,看著顧少修,痴痴傻傻的笑。
她親手所救,用盡心血澆灌,相依相守十多年的哥哥們都能那樣狠絕,怎能奢望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毫無保留的愛她?
她終於閉上眼,沉沉昏睡過去。
……
等她再醒來時,顧少修握著她的手,坐在她病床邊,見她醒了,他立刻欠起身子,溫柔撫她的額頭,「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
她動了動,感覺了一下,除了頭有點痛,胳膊疼的厲害,其他沒什麼。
她搖搖頭,「挺好的,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就好,」顧少修輕輕吁了口氣,「已經全面檢查過了,只是胳膊被碎玻璃扎傷,頭有點輕微腦震蕩,休息兩天就好了。」
「我的熊貓呢?」
「還熊貓呢!」謝雲璟推門進來,將一籃水果摔在她床頭桌上,一臉鄙夷,「你開著輛熊貓就真以為是自己國寶,別人都不敢撞你了?你就算要撞也看看對象好吧?人家是五十多噸的大貨車,你撞的起嗎?」
溫雨瓷看了他幾秒鐘,忽然捂頭,「頭疼……」
「怎麼了?」顧少修有些慌,坐到她身邊將她攬進懷裡,「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她搖頭,沖謝雲璟撇嘴,「他凶我我就頭疼。」
顧少修清淡的眼光立刻朝謝雲璟瞥過去。
「……!」謝雲璟高舉雙手投降,「好好好,現在您是傷員,您是老大,我服了還不行嗎?」
她看著謝雲璟,「我想吃好吃的。」
「就怕你不想吃好吃的,」謝雲璟收起晚娘臉,眉開眼笑,「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想喝粥,紫米粥,放糖的。」
「好,馬上給你買。」
謝雲璟匆匆走了,顧少修依然攬她在懷中,輕輕撫她的額頭,「還疼嗎?」
溫雨瓷貪戀他懷中的溫暖,捨不得將他推開,閉著眼睛偎著他的胸膛搖頭,「不疼了,就是有點暈。」
顧少修低頭,輕輕吻她的發頂,「腦震蕩的後遺症,明天就好了。」
「嗯!」她閉著眼睛,腦海中想的卻是她車禍后,打給他的那通電話。
她說:「顧少修,我闖禍了。」
他說:「沒關係,我馬上就到,你在哪裡。」
像爸爸!
有一次,她和人家打架,被警察抓了,關進了警察局,她給爸爸打電話,也是這樣說:「爸爸,我闖禍了。」
爸爸說:「沒關係,你在哪兒,爸爸去接你!」
她的叔叔伯伯曾說她的爸爸不是個好爸爸,因為爸爸太寵她,叔叔伯伯說這樣不好,會把她寵壞,爸爸說,我的瓷瓷那麼善良那麼乖,怎麼寵也寵不壞。
爸爸……
爸爸……
忽然之間,撕心裂肺的疼,淚如雨下。
顧少修有些無措,笨拙的撫著她的後背哄她,「乖了,沒事了,不會有事,我在呢……」
她哭的更加厲害。
一下一下捶打他的胸口。
不要模仿我的爸爸說話!
世上不可能再有個男人像他一樣疼我!
再也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