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輕攏慢捻抹復挑……
一筆帶過,無須贅述。
雨一直下著,吳間盤坐屋內,望著屋外。
菁菁握著毛筆,看一眼吳間,寫一個字。
她在白紙上寫詩,正是白居易的《琵琶行》。
提起繡春刀,吳間起身,“我出去辦些事,這100兩銀票,你置辦些物件。”
留下張100兩的銀票,吳間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奔入雨中,很快消失不見。
試了試,吳間發現,繡春刀可以收進黑紋。
然后去錢莊,把剩下的900兩銀票換成了銀子。
錢莊老板很是詫異,為何如此。
畢竟,這900兩銀子可不輕,拿著并不方便。
也幸虧它是銀子,還是有很多人拿得動的。
要是換成石頭,誰拿得起。
吳間在一個無人的巷子里試了試,果然可以收進黑紋里。
渾身輕松的,吳間剛走兩步,聽到了聲響。意念一動,繡春刀在手,吳間假裝無事的繼續往前走。
前方,兩個人,堵在了巷子口。
“交出錢,留你性命。”對方聲音沙啞。
雨水砸落地面,濺起一灘殷紅,血水污濁,在無人的巷子里流淌。
下雨天,最適合殺人了。
雨水,洗滌掉一切痕跡。
【擊殺兩小賊,獲得2地獄點】
錦衣衛內。
吳間剛到,發現張英、盧劍星、沈煉、靳一川、王七等都在。
“百戶大人。”吳間站在了張英身后。
“吳間,魏忠賢,真死了?”張英聲音顫抖,那可是魏忠賢啊。
東廠提督,九千九百歲爺爺。
這別說九千九百歲,這一百歲也沒有啊。
張英有些不敢相信,那可是自己連跪下舔腳的資格都沒有的大人物,就這么死了?
“大人,魏忠賢真的死了,盧大哥他們,都可以作證。
“我發現,這魏閹的頭,和平常人的頭,沒什么不一樣,也是一砍就斷……”
吳間說道起來,越說越詳細,描述的仔仔細細,畫面感很強烈,聽的張英腿肚子有些發軟,胃里惡心。
“好了,好了,死了便好,死了便好,無需再細加描述了。”張英打斷了吳間。
“趙公公到~”
一個小太監喊道,遠處,趙靖忠走了進來,他身旁,還有一人。
“卑職見過趙公公。”眾人請好。
趙靖忠坐下,“這位是新任內閣首輔韓曠韓大人,你們還不行禮?”
“見過首輔大人。”
吳間看向韓曠,樣貌猥瑣,手無縛雞之力,身穿緋袍,上面繡著仙鶴。
內閣首輔,這可是一品大臣啊。
這個位置,可以說是這世間,權力最高的一批人了。
位極人臣,不過如此。
像是解縉、楊士奇、李賢、萬安、劉吉、楊廷和、嚴嵩、徐階、張居正、葉向高、張璁、高拱、劉健、王家屏、申時行等牛人,都坐過這個位置。
“這是魏閹的尸體?”韓曠開口問道,走到一口棺材前。
棺材打開,里面一具焦尸,尸體已無法辨認。
“何人所殺?”韓曠問道。
張英拱手出列,“回韓大人,卑職手下小旗吳間殺的。”
“吳間何人?出來答話。”韓曠眼一撇,眉一翹,語氣輕蔑。
吳間上前,“卑職吳間。”
“你殺的?”
“是。”
“怎么殺的?”
“一刀砍死。”
“你撒謊。”
“大人說得對,不止一刀。”
韓曠捋了捋胡子,看向尸體,已經燒爛了,查看了下脖子位置,確實有刀砍痕跡。
“你怎么證明,他就是魏忠賢。”韓曠提問。
“欺君死罪,卑職不敢;卑職是想把魏閹的腦袋帶出來的,還沒砍斷,火勢太大,只能匆匆取了他的腰牌離開。”
韓曠轉身怒道:“誰讓你們殺的他?”
趙靖忠心里一驚,連忙打岔,“韓大人,依我看,這就是魏閹。”
韓曠吹胡子瞪眼,“皇上要看的是魏閹本人,他們帶回來一堆焦炭,跟我說,這是魏閹,誰信?”
“韓大人,卑職眾人趕去時候,敵人眾多,我等奮力殺過去,殺至魏閹身前,他點燃了屋子,想要畏罪自殺,我宰了他之后,火勢已蔓延太大,實在無法割掉他腦袋,大人若是不信,卑職也沒有辦法。”
“大膽,怎么跟韓大人說話的,下去吧。”趙靖忠怒罵了句。
吳間看了趙靖忠一眼,這家伙有問題。
尋思了下,吳間心里一寒。
假如自己是魏忠賢,一定會殺了吳間,這樣就沒人知道自己活著。
假如自己是張英,也不敢用吳間了,他殺了魏忠賢,閹黨肯定報仇。
假如趙靖忠有問題,那么吳間也要死才行。
假如韓曠想要皇上不怪罪自己,那么吳間最好消失。
果然,這種任務,做不做,都落不到好。
按捺住這些個想法,吳間離開了錦衣衛。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一連幾日無事,天氣轉晴,仿佛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沒人記起。
但吳間知道,暴風雨前都是寧靜的。
這件事,遠沒有過去。
吳間住處,菁菁端著菜出來,這幾日,她廚藝進步很快。
“這件屋子我買下了,花了43兩銀子。”菁菁開口說道。
京城房價很便宜,基本上,兩口之家,工作一兩年就可以買下一套。
這屋子原本是盧劍星幫忙租借的,現在買下,也好。
這是套四合院,兩間南房,兩間北房,一間廂房,一個大院子,院子里一顆桃樹。
“吃完飯,要去抽簽派差嗎?”菁菁給吳間,按摩著肩膀。
“今天有些事,不去了。”
“不去了吖~”菁菁的手,伸進了吳間衣服里。
…………
巷子里,吳間身著飛魚服,抱著繡春刀,在等著某人。
不一會兒,一個一身白衣的家伙,趕了過來。
見到吳間,那人沒猶豫,一劍刺出,她的武器,西洋劍。
魏忠賢的心腹,魏廷。
寒光炸起,刀芒從吳間眼前劃過,刀身黑青冷硬,花紋繁雜,很有美感。
一刀砍出,刀法雖慈悲,但殺氣四溢。
魏廷連連刺劍,但都被吳間擋下,吳間不是什么善人,抓住機會,一刀拍在她身上。
魏廷連退數步,臉色一紅,一口氣血涌了上來。
強行咽下去,魏廷面色慎重,看著吳間,“好身手,怪不得干爹讓我來。”
“要是身手不好,恐怕魏公公讓你直接干掉我吧。”吳間臉色一寒,要不是暫時需要和魏忠賢合作,眼前的女人早就化為地獄點了。
“聰明,沒有實力的人,談什么合作。”魏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