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嗓子有些發乾，心臟也如打鼓一樣亂跳。

「你是院長，了不起嗎？現在我們是受害者，你們這家破醫院，害死了我爺爺，我們不應該來找你們討一個公道嗎？」

沈鶴點了點頭，「應該，但是，你覺得你們現在是在討公道嗎？你們這叫鬧事。」

白玉堂乾笑兩聲，轉頭面著大家，「大家都聽到了吧，人家沈院長的口氣就是橫，一張嘴，就把鬧事的帽子，扣在咱們頭上，下一步，你是不是應該利用自己的關係，讓警察把我們都抓起來，然後判刑，這樣，就沒人再敢找你們麻煩了，對嗎？」

「姓沈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很有背景，可那又怎麼樣，現在是法制社會，不管誰犯了法，都一樣要付出代價，你也不能例外。」

沈鶴淡淡一笑，「白先生是吧，我覺得你沒必要這麼累，非要千方百計的扇陰風點鬼火，到目前為止，我沒有聽到任何一句，有關你爺爺到底是怎麼去世？倒是聽到不少黑心醫生，黑心醫院，要曝光之類的話，我想問問你，你到底是來討公道的，還是來跟我們作對的？」

白玉堂有些心虛，他不自覺的朝後面的人望了一眼，那些穿孝服的人當中，突然站出一位大漢。

「跟他費什麼話，咱們好言好語，肯定會被他們欺負，聽我的，先砸再說，非暴力不合作。」

他這麼一嚷嚷，那些人又隨手抓起磚頭瓦塊，準備接著砸，沈鶴突然上前，站在那命壯漢面前，眼神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壯漢猛的一回頭，發現沈鶴就站在自己面前，嚇得連連後退。

「你想幹什麼？」

沈鶴心中冷哼，這傢伙時而強悍，時而心虛，擺明了是來鬧事的，看來自己猜測沒錯，這件事背後，一定是有人指使，至於是不是那十三家醫院，沈鶴不願意去妄加揣測，一切以事實為依據。

不過，現在可以斷定一件事情，這個老爺子的死，跟他們醫院沒什麼關係。

「好啊，看你們披麻戴孝的，應該是一家子人，那我請問你，他是你什麼人？他叫什麼名字？」

沈鶴隨手指了一位跪在地上的女孩兒。

那個壯漢支支吾吾，「我……」

沈鶴目光一挑，咄咄逼人，「我什麼我，你別告訴我，你連自己家的親戚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咱們把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答錯了，我可不會饒了你。」

沈鶴一想到吳卓藝額頭平白無故被砸出血，心中就有起一團怒火。

壯漢心頭一顫，他竟然被沈鶴識破，只好承認。

「不是親戚，就不能幫著他們申冤了嗎？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醫院的做派，明明有錯在先，還在大言不慚。」

眾人一片嘩然，鬧了半天，他根本不是這家的人。

「這人真有意思，替人伸冤，也不用披麻戴孝吧，還真挺孝順的。」

「你沒看出來嗎？這些人哪裡是為人恩怨，根本就是醫鬧，現在很多這種人。」

「照這麼看來，光華醫院一定是得罪了誰，被人整，所以，未必是醫院的責任。」

「行啦，咱們就在這裡好好看，沈院長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沈鶴冷笑，「鬧了半天，你不是這家的人，完全只出於道義？」

大漢扯著脖子喊道：「咋啦？不行嗎？我就是喜歡幫扶弱小，不行嗎？」

沈鶴笑了笑，「行，當然行。」

「不過剛才是你扔東西，砸中了我們的副院長，而且，還造成了他受傷，這件事情，你不會想否認吧？」

大漢正想否認，見沈鶴掏出手機，在手裡晃了晃。

「我已經拍下了視頻，畫質很清晰。」

沈鶴轉頭看著鄭凱，「鄭隊長，麻煩你件事兒，幫我報警，讓警察來好好查查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有沒有案底，而且，他們剛才蓄意傷人，幫我控告他。」

鄭凱點了點頭，「放心，我跟附近的派出所所長，打過交道，他應該很快會趕過來。」

大漢一聽立刻吼道：「你們都聽見了吧，人家的背景很深，可以隻手遮天的。」

沈鶴知道他這麼說的目的，「放心，一會兒我會請兩位記者朋友跟蹤報道，如果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們一定會報道出來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

「我手上的證據足以證明你們是蓄意鬧事，我相信警方很快會查出來，你們到底是出於幫人的心理，還是收了某些人的錢，在這裡煽風點火，看你們的樣子也知道，進派出所就像回家一樣，那麼，你們應該也知道，蓄意鬧事會判幾年。」

他這麼一說，人群當中的那幾個人，嚇得臉色都白了，因為他沈鶴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們的確是收了別人的錢，過來把事情鬧大，可是他們沒有想到，沈鶴的身邊竟然還站著一位軍官。

這些人左顧右看，緩緩的向後退，似乎想要趁亂逃走。

沈鶴哼了一聲，「現在想走，似乎有些晚了吧。」

保安立刻上前堵住了門口，這些人臉色大變。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警笛聲，幾位幹警從外面走進來。

「是誰報的警啊？」

吳卓藝走了過來，「是我報的，警察同志，這些人蓄意鬧事，還打傷了我，這就是證據。」

吳卓藝腦門上有一條很深的傷口，如果處理不當的話，會留下疤痕。

警察看了一眼，又拍了照片，轉身突然間看到了鄭凱。

「鄭隊長，你怎麼也在這裡？」

鄭凱臉上露出一絲不滿，「老李，本來我不應該插手你們警方做事，但是，你們來的效率未免太慢了吧，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指示。」

為首的李姓警察立刻說道：「鄭隊長，你可不能張口就來呀，我們也是處理完上一件案子才急匆匆的趕過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附近出了好幾宗案子，好像是故意趕到一起似的。」

沈鶴眉毛一挑，原來如此。

看來這些人也不笨嘛，還知道調虎離山。

現場有警察控制，沈鶴不擔心鬧出什麼大事來，他轉身來到老者面前，蹲了下來，想要查查老者到底是死於何種疾病。

白玉堂一看他走過來，立刻說道：「你想幹什麼，想要毀滅證據嗎？」

沈鶴冷冷看著他，「你不是要討回公道嗎？你又不是專業人士，又怎麼知道你爺爺到底是怎麼死的？」

「還查個屁，人就是死在你們醫院的，有什麼好說的。」

「再說了，就算查，也不應該由你來查，萬一你做了什麼手腳，毀掉了證據，怎麼辦？」

沈鶴眉頭微微一皺，「那你想怎麼樣？」

「就算查，也要請法醫來查。」

沈鶴微微一笑，這小子懂得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