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佑走後,沈鶴盯著眼前的紅酒杯,思緒萬千。
他有些頭疼,從邁入帝都的那一刻,不管是他願意還是不願意,已經得罪了不少人。
而且,得罪的人,等級越來越高,雖然他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實力,不畏懼任何人,但是,背後總有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可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就拿這次沙龍的舉辦者沈尊來說,兩人有一定的親戚關係,但沈家的人,對他父親甚至包括他,都恨之入骨。
他們認為如果不是沈滄海當年肆意而行,沈家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沈尊的父親更是因為救老沈而癱瘓,至今飽受折磨。
至於,風天佑那就更不用說了,兩個人將是一生之敵,除非有一方死去。
尤其是今天見面,沈鶴見到風天佑的變化,不再像以前衝動莽撞,多了一絲沉穩。
這才是讓沈鶴深深忌憚的,他的敵人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在不斷的進化。
拋開這些敵人,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
革新中醫的弊端,甚至是整個醫學體系的弊端,這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理想。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不容易。
要想革新,勢必要動一些人的利益,而這些人都是行業里的翹楚,往往也是規則的制定者。
想要動他們,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過,不管多難,這些事情總是要去做,現在多想無益。
沈鶴把杯中的紅酒,一口氣全都幹掉,輕輕擦了擦嘴唇,轉身朝人群當中的陳鳳婷擺了一個OK的手勢。
他現在沒有資格退縮,因為有太多人在後面推著他前進。
他如果退縮了,會將這些人推到萬丈深淵,會讓他們失望的。
沈鶴在這裡站了大半個小時,沙龍還是沒有開始,看來,今晚,他成了主角,沈鶴不經意朝四周望了望,到處都是監控,或許,某個攝像頭後面,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
就是這場沙龍的主人沈尊。
沈鶴起身準備再拿一杯酒,忽然間發現劉安幾個人,鬼鬼祟祟在角落裡面,不知道在密謀什麼。
沈鶴留了個心眼,這個劉安一直看自己不爽,身邊有這麼一個蒼蠅,著實有些討厭。
劉安做賊心虛的,朝四周望了望,然後從口袋裡面掏出一袋白色的粉末,交給同伴。
同伴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輕輕打開袋子,將白色粉末倒進一杯香檳裡面。
這名同伴向劉安等人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朝一名身著清涼的女孩走過去。
他把手中的香杯遞給女孩,然後看似隨意跟女孩攀談起來。
他舉起手中的酒杯跟女孩碰了一下,女孩沒有任何防備,舉起香檳杯正要喝,忽然咔嚓一下,香檳杯破了,香檳灑了一身。
「誰幹的,給老子站出來。」
那個男人見自己的好事被人破壞了,怒不可遏。
沈鶴懶洋洋的說道:「是我。」
劉安眯著眼睛,看著沈鶴朝他們走過來,恨聲道:「沈鶴,你這是幹什麼?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言行舉止可代表著陸家。」
「怎麼,你現在又承認我是陸家的人,你不是一直覺得啊我不配嗎?」
劉安一陣,「你……你別太得意,這裡可不是你能胡來的地方。」
劉安的同伴,氣呼呼的站在沈鶴面前,「小子,你有病吧?幹嘛打碎我女朋友的香檳杯?你知道她身上這件禮服多貴嗎?」
沈鶴淡淡說道:「我親眼看見,你往她的香檳杯裡面倒了一些白色粉末,至於是什麼東西,我相信大家應該清楚。」
周圍人聽到之後紛紛驚呼。
「這太過分了吧,用下藥這種手段泡妞,太無恥了。」
「這幾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做出這種事情,簡直是丟我們的臉。」
「保安呢?趕緊過來把這幾個人轟出去。」
而劉安幾個人臉上非但沒有慌亂,反而是一臉得意。
劉安慢悠悠的走到沈鶴面前,「我說堂弟呀,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衝動,還沒搞清楚之前,就貿然出手,你知不知道這樣會為我們陸家樹敵的。」
沈鶴微微眯眼,他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劉安見他不說話,便朝自己的同伴說道:「阿坤,你剛才有沒有向這位小姐的杯中,加入某些白色粉末?」
阿坤笑嘻嘻的說道:「當然加了,就是這個東西。」
阿坤說著,從懷裡掏出還剩下一半的白色粉末。
劉安表情誇張的指著白色粉末,「阿坤,你未免膽子太大了,敢當著這麼多的面兒,給這位女孩下藥?」
阿坤臉上露出笑容,「劉哥,你可千萬別胡說八道,我這可不是什麼葯,而是糖而已,我女朋友喝不慣香檳,我只好往裡面加一點糖,哄著她喝一點。」
而那個女孩這時候走過來,伸出手搭在阿坤的肩膀上,兩個人顯得很親密。
「老公,難得你這麼體貼,可惜被這個傢伙破壞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一場誤會。
劉安沒打算就這麼算了,他拍了拍沈鶴的肩膀,用很大的聲音說道。
「我說堂弟呀,你不是很有名的中醫嗎?怎麼連糖和違禁品都分不清楚,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難怪人家都說中醫都是騙人的,連這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還怎麼給人看病?」
周圍的人這才明白,一定是這幾個小子設計坑沈鶴,而沈鶴就這麼蠢萌的,一隻腳踩進陷阱當中。
沈鶴輕輕一抖,險些把劉安掀翻在地。
「哎喲喂,怎麼生氣了?我只是說事實而已。」
沈鶴轉頭看著劉安,冷冷的說道:「首先,糖不屬於中藥材,我不認識,只能說明我不經常進廚房,還有違禁品,我不認識有什麼好奇怪的,我當然沒有你懂了。」
劉安面色微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還要我說穿嗎?你看看你的袖口粘的是什麼?」
劉安抬起手來,發現袖口沾了一絲白色粉末。
「你別告訴我這也是糖,還有你的西褲口袋裡面,有一個小瓶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鼻煙壺,裡面是不是裝的鼻煙,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可以把鼻煙壺打開,讓大家看一看。」
劉安徹底慌了,他沒想到,沈鶴竟然能夠看出來,他西褲口袋裡面的鼻煙壺。
那裡面的東西見不得光,他當然不會拿出來。
他們幾個本來湊到一起,想羞辱沈鶴一番,卻沒想到被沈鶴羞辱場。
劉安一甩衣袖,朝裡面走去。
沈鶴的目光順著劉安的背影,朝俱樂部裡面望去,正好看見幾位年輕人與劉安對面走過來。
劉安看到那幾個人,身形分明一頓,腳步也停了下來。
年輕人看了劉安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慍怒,而劉安竟然嚇得低頭不語。
沈鶴打量著為首的年輕人,眉眼之間滿是倨傲。
看來,他就是這裡的主人,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