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戰虎和展洪英都退出去。
馬老的房門外，基地幾乎所有的頭頭都來了。
「戰虎，你小子搞什麼名堂，為什麼不通報。」
「你小子是不是長本事，馬老身體這麼大的事兒，你竟然敢擅自做主。」
張戰虎被一通狠批，只能朝展洪英求救。
「各位領導，這件事與組長無關，是我帶人來的，我相信他的本事。」
展洪英雖然職位不如張戰虎，可人家的爺爺是供奉，基地的領導們對她多少還是客氣的。
「展上校，你這不是亂彈琴嗎？你年紀小，有些不懂，我不管你，可張戰虎，你年紀也小啊，辦事怎麼這麼沒分寸。」
張戰虎快哭了，今天是躲不過了。
沈鶴一邊給銀針消毒，一邊笑道：「馬老，要不，你說兩句？張組長好像被罵了。」
馬明山搖頭道：「放心吧，這裡面的人都很簡單，能罵你，證明把你當自己人，別看張戰虎挨罵，他心裡指不定多美呢。」
「可是，這要是傳出去，會不會對他的威嚴有損啊，他畢竟是帶隊之人。」
馬明山略微沉思，「你說的有道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這裡面的道道門兒清，等我好起來，咱們好好聊聊。」
馬明山把張戰虎喊進來，美其名曰幫忙，其實，就是讓他躲躲。
張戰虎進來之後，才鬆口氣。
「沈鶴，你小子一定要爭氣啊，我剛才被罵慘了，你要是出了岔子，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沈鶴微微一笑，「放心吧，到現在，我還沒失手過。」
張戰虎見他如此信心滿滿，也不再廢話。
沈鶴嘴上說的強硬，自己內心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加油，這是關鍵時候，成了，自己多了一份臂助，敗了，恐怕多了一份麻煩。
以他外勤的身份，嚇唬嚇唬一般人還行。
真要跟風家硬碰硬，根本不夠看。
可若是馬明山站在自己這邊，那完全不同。
馬明山可不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就是北海警備團，他站在沈鶴這邊，那就代表北海警備團支持沈鶴。
呼……
呼……
沈鶴和馬明山同時深吸兩口氣。
「馬老，開始了。」
沈鶴手指忽然化作雪白色，真氣順著他的手指緩緩布滿銀針。
銀針刺入馬明山的靈台上，馬明山身形開始抖動。
張戰虎心頭大驚失色，可他幫不上忙，只能躲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盯著馬明山。
幸好，十幾秒鐘后，馬明山吐出一口氣，也不哆嗦了。
看上去好像是不疼了，其實，是馬明山自己忍住了。
沈鶴也曾猶豫過，到底是從頭到腳，還是從腳到頭。
從頭到腳，難度是逐步降低的，一開始病人會痛苦，也會消耗大量的體能。
從腳到頭，屬於循序漸進，一開始完全沒感覺，但慢慢地，疼痛會累積，到最後，馬明山很可能根本挺不下去，而那時候，已經無法終止治療。
猶豫再三，沈鶴還是相信馬老的忍耐力。
「馬老，保持呼吸，整個過程至少也要一個小時，痛苦雖然會逐漸降低，但是會一直存在。」
馬明山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睛，默默點頭。
沈鶴一邊用針，一邊觀察馬明山的狀況，只要發現他要崩潰，馬上停止。
第十二針，馬明山嘴角溢出鮮血，是咬破了嘴唇。
「毛巾。」
沈鶴喊了一聲，張戰虎還沒反應過來，沈鶴又是一聲大吼，「毛巾！」
「哦，馬上來！」
張戰虎替馬明山擦了擦嘴角的血，臉上湧出一絲難過。
沈鶴輕輕拍了拍馬明山，馬明山張開眼睛。
「馬老，如果疼得厲害，可以喊出來。」
馬明山硬擠出笑容，微微搖頭，又瞥見張戰虎手裡的毛巾，抬起手，抓起毛巾，塞進嘴裡。
「馬老……」
張戰虎眼眶發紅，幾乎落淚。
沈鶴也深吸口氣，強穩心神。
「那我繼續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門外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展上校，你介紹的人到底靠不靠譜。」
展洪英見他們懷疑沈鶴，心裡有些不爽，「如果馬老有什麼問題，我負責。」
「你負責？你負得起嗎？你爺爺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行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展上校，你憑什麼對他這麼信任，就因為他是你男朋友？」
展洪英一愣，她沒想到兩個人的事，這麼快就被這些領導知道。
「怎麼，很驚訝嗎？你們闖山過來，你知道規矩的，你想偷偷進來，反倒驚動了很多人，這可不聰明。」
展洪英撅著嘴，她也是沒辦法，沒想到，反倒弄巧成拙。
「他治好了我爺爺。」
「展老？他竟然治好了展老？」
展洪英如實點頭，「恩，所以，我知道他的能力，就想著讓他來給馬老看看，我也沒想到，他滿口答應，還已經開始了。」
那幾個大人物對視一眼，心裡總算是多了一絲踏實。
展俠客同樣是一身舊傷，與馬老的情況差不多，只是馬老要嚴重的多。
房間裡面，沈鶴已經用了三十八針，馬明山嘴裡咬的毛巾已經染紅。
「讓馬老休息一會，你去弄點水。」
張戰虎抬腿就跑出去，外面的人想要攔住他問問情況，結果，被他撞開了。
「這小子瘋了吧。」
「行了，他比咱們都在乎馬老的身體，別糾結這些細節了。」
沒過一會，張戰虎又跑回來，同樣，沒停留半秒。
沈鶴攔住他，「不能直接喂水，你用棉簽沾水，潤濕他的嘴唇，擦擦血。」
「另外，把空調開到最低溫，風速最大。」
張戰虎不解，「為什麼，那不把人凍壞了。」
「聽我的，另外，我需要大量的冰塊，放在他床下面。」
張戰虎馬上出去，把沈鶴的要求提出來，外面也是忙成一團。
展洪英在門口暗暗祈禱，沈鶴，千萬要成功啊，希望我不會害了你。
冰塊都弄好了，沈鶴又說道：「半個小時后，準備炭火，越多越好。」
張戰虎完全是機械聽命，也不再問為什麼。
外面那些人也是一臉疑問臉，這種治病的方法，還是頭一次聽說。
休息了十分鐘，沈鶴拿出一根銀針，張戰虎發覺，這一次，沈鶴的表情好像比之前凝重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