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解決了?就是把人家店砸了,沈鶴,你不是衝動的人,怎麼會做這種事。」
杜忠明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讓沈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杜老,你怎麼知道棲鳳堂被砸了。」
馬小山在旁邊說道:「是我告訴師傅的,我剛才外出送葯,回來的時候,路過棲鳳堂,正好碰到有人去看熱鬧,我一問才知道,棲鳳堂被人砸了,就趕緊回來告訴師傅。」
沈鶴這才明白,鬧了半天,是這小子傳話讓杜忠明誤會了。
「杜老,你放心,棲鳳堂不是我砸的。」
杜忠明皺著眉,「到底怎麼回事,你趕緊說清楚。」
沈鶴把整件事詳細說了一遍,杜忠明才鬆口氣。
「真沒想到,白老鬼這次會栽倒你手裡,他恐怕現在快要氣瘋了吧。」
沈鶴微笑,「估計沒那個時間,他現在應該跟在劉局長屁股後面解釋呢,對了杜老,這個劉局長是什麼人。」
「他叫劉振,是個厲害人物,他之前也是醫生,而且中西醫都有涉獵,是咱們圈子的人,因為能力突出,被提拔到帝都醫藥局當局長,這幾年帝都醫藥這個行當日漸清明,都是他的功勞啊。」
沈鶴點頭,「這麼說,劉局長這次不會放過棲鳳堂?」
「所以我才說白老鬼這次栽了個大跟頭,劉局長的為人,肯定會嚴查到底,我看棲鳳堂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是難過了。」
杜忠明語氣里沒有幸災樂禍,反倒是擔憂。
「杜老,聽你的口氣,好像不願意讓白鳳歧受罰啊。」
杜忠明看了他一眼,「你小子知道什麼,就算拋開我倆這幾十年的鬥氣,單單他白鳳歧乾的那些沒良心的事,就應該受罰,我舉雙手贊同,可問題是,棲鳳堂若是真的因此而倒下,對我們明和堂來說,沒有好處,對中醫也沒有好處,對帝都的百姓,更是沒有好處。」
「咱們明和堂接診量有限,可到了幾個特殊的季節,病人會爆發性的增多,各大醫院都人滿為患,我們明和堂也無法照顧這麼多,而棲鳳堂人多地方大,他們也貢獻了很大一批接診量,所以,白鳳歧受罰我很高興,但棲鳳堂千萬不要因此毀於一旦,對中醫覺悟好處。」
他的一番話,讓沈鶴暗暗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國手,這胸懷,這氣量,這高度,都值得他敬佩。
「杜老一番話,真是大度至極啊,讓人佩服。」
「你小子少跟我灌迷魂湯,這件事不是小事,我要去跟館主和其他首席醫師商議一下,如何將影響控制最小。」
杜忠明急沖沖走出去,馬小山拉住沈鶴,「沈兄弟,你在跟我講講,我還沒聽夠呢。」
……
從杜忠明辦公室走出來,沈鶴直接離開明和堂。
今天是杜忠明特批的假,再說,也到了下班的時間。
沈鶴信步而行,還沒走出多遠,就被人盯上了。
「哼,有點意思,這麼快就找我報仇嗎?那就陪你玩玩。」
沈鶴能感受到背後的殺意,卻無法分辨出是誰。
他沒有回頭,而是不緊不慢,就像沒發現被人跟蹤一樣。
前面是一處地下商場,沈鶴徑自踏上扶梯,走進了商場。
「先生,買衣服嗎?這都是我們店的最新款。」
沈鶴隨手拿起一件襯衫,走向試衣間,在拉開試衣間門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跟蹤的人沒想到自己早就被沈鶴髮現,所以動作慢了點,漏了線。
「是個女的,還受了傷,難不成想把自己抓住,逼著自己給她療傷?」
沈鶴藝高人膽大,更沒理由怕個受傷的女殺手。
他拿著衣服,走進了試衣間。
不遠處的柱子后,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躲在後面,她的心跳很微弱,手腳冰冷,若不是眼神凌厲,還真像命不久矣的病人。
「你在找我嗎?」
女人悄悄打量著試衣間,想等沈鶴出來,接著跟蹤。
沒想到,沈鶴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她縱身一躍,想要逃脫,肩膀卻被一隻大手扣住。
女人反應很快,抬起右腿,直接朝沈鶴的下面踢去,這要是踢中了,恐怕別想站起來。
「夠狠啊,我們往日無緣近日無仇,你竟然如此狠毒,那就別怪我了。」
沈鶴使出龍爪手,微微用力,就捏住女人的經脈,女人內勁無法提起來,身子一軟,就落在沈鶴手裡。
沈鶴揮出一掌,準備嚇唬嚇唬她,沒想到,腦後一陣風吹過。
沈鶴下意識躲閃,也鬆開那女人。
女人倒在一個人懷裡,而那個人,沈鶴恰好認識。
夜梟。
「抱歉,她沒有惡意。」
夜梟一開口,先道歉。
沈鶴冷笑,「你說沒有就沒有?若不是我反應快,恐怕早已經遇害,你那時候還跟我說沒惡意?」
夜梟看著懷裡的女人,臉上湧起一絲心疼。
「我說沒惡意,就沒惡意。」
沈鶴冷哼一聲,「我看陳鳳婷的面子,今天就算了,不過,我不喜歡被人盯著,再有下次,你知道後果。」
沈鶴轉身要走,夜梟忽然道:「沈鶴,我想求你件事。」
沈鶴轉頭看著他,「讓我救她?」
「嗯。」
「別逗了,她的內傷很嚴重,我是醫生,又不是神仙,救不了。」
夜梟抬起頭,「你一定能救。」
「救不了!」
夜梟很執拗,「能救!」
沈鶴被他的執拗都笑了,「隨便你,我懶得理你。」
他正要轉身走,只聽見背後撲通一聲,他回頭一看,夜梟抱著女人,跪倒在地。
「你……你搞什麼飛機。」
夜梟咬著牙,面色鐵青,「治好她,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沈鶴盯著夜梟,最後,嘆口氣,「真是怕了你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好伐,你能為了她跪下,一定很愛她,可惜,她並不領情。」
沈鶴一邊走,一邊嘮叨,看似在抱怨,其實,是幫夜梟。
夜梟這個木魚腦袋,肯定不會主動追一個女人。
而這個女人倒在他懷裡,眼角分明沒有痛苦,更多的是笑意,兩個人擺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偏偏誰都不願開口。
沈鶴倒是很願意做這個紅娘。
一處院子,沈鶴新租的,還沒來得及收拾。
「先讓她躺下休息一會,你按照這個方子,去抓藥,記住,一定要足夠年份的。」
「好,我這就去,可是……」
夜梟站在原地不動,看他難為情的樣子,沈鶴瞪大眼睛,「陳鳳婷該不會是鐵公雞吧,不給你發工資?」
「不許這麼說小姐,是我自己開銷大。」
「打住,你自己的女人,你都沒錢給她治病,難怪不好意思跟她表白。」
夜梟看著床上的女人,女人緊咬嘴唇,似乎在控制情緒。
「算我借你的,改日,加倍還你。」
沈鶴馬上掏腰包,「這可是你說的……」
等夜梟走後,女人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哈哈,我還是頭一次見他在你面前吃癟,你一定很厲害……」
女人笑起來很好看,哪怕臉色有些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