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慕思城的身影出現在中醫科的門口。

「孫波老弟，你可想死我了。」

慕思城倒是很熱情，可惜，孫波冷著臉。

「你是想我，還是想我的人啊。」

慕思城有些尷尬，「這話說得，咱們多少年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老慕，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你小子歷來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當初讓你借兩個來華天，你同意嗎？」

慕思城臉皮質量也夠好的，「兄弟啊，能怨我嗎？我們是公立醫院啊，那人員調動我說的不算啊，我要想借人，首先要把他們都辭退了，你說我手下沒人，我算什麼院長啊。」

孫波依舊冷著臉，「打住，今天找你來呢，就是當面告訴你，沒門，這小子也是我們的寶貝，我不會讓給你的，沈鶴，你好好乾，咱們華天別的不好說的，待遇絕對不會比聖華低。」

沈鶴摸了摸鼻子，心裡暗爽，有人挖也不是壞事啊，至少抬高了身價啊。

「孫老弟，你這話就是氣話了，我這次來呢，不是挖人，就是來敘舊。」

「你少來，你的人就站在我面前，條件都提出來，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嘛，對不對？」

王主任果斷進入入定狀態，眼觀鼻，鼻觀心。

開玩笑，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慕思城拉住孫波的手，「下面人總要做事啊，否則我要那麼多人幹什麼，但是你已經表明的態度，你說我還能豁出老臉再提挖人的事兒嗎？不能提了，我這次來就是看看老弟，咱們好好聊聊。」

孫波扭頭看著他，「不挖人了啊，那好，我還有事，不送了。」

孫波站起來就走，慕思城跑過去拉住他，「你這驢脾氣，怎麼這麼犟，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就不能信我一回？」

孫波已經走到門口了，聽慕思城這麼一說，轉身回頭，「真的？」

「對天發誓，我絕不挖人，就是找你喝酒。」

「酒呢？」

「包里呢，你老家的酒，正宗汾酒。」

「我上班呢。」

慕思城神秘一笑，「這個點，也快下班了，咱們就在附近，找個館子，少喝兩杯，不耽誤你上班。」

「你去訂座，我去換衣服，一會門口碰面。」

「行，等等，他們兩個呢？人多是不是好點菜。」

孫波想了想，「那就一起吧。」

沈鶴瞪大眼睛，他真想高呼，院長，你別上當啊。

……

離華天不遠的小館子里，四個人對坐。

慕思城倒滿酒杯，遞給孫波，然後對沈鶴講，「小子，你還不知道吧，我跟你們院長可是好兄弟，我們一起從醫學院畢業，他比我聰明，心氣也高，看不上事業單位，非要出來單闖，這麼多年過去，我還是不如他啊。」

孫波擺手，「你少來，你不如我？這是真心話嗎？你小子現在可是處級幹部，身上這個協會那個協會，各種榮譽會長，跟他娘的以前的維持會長似的。」

沈鶴在一旁陪著笑，能看得出，孫波和慕思城表面不和，其實心裡都挺在乎這段兄弟情的。

孫波一飲而盡，「好酒，就是這個味，老慕，你有心了。」

「行了，別跟我客氣，兄弟的事兒，我什麼時候怠慢過。」

「好，就憑這句話，還得干一杯。」

沈鶴眼睜睜看著孫波又幹了一杯，一杯可是小一兩啊，現在菜還沒上呢，人已經快喝醉了。

說好的淺嘗輒止呢……

慕思城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芒，他看著沈鶴，「不知道吧，你們院長在上學的時候，就是酒神，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慕思城伸出兩根手指頭，沈鶴不假思索，「二！」

「你才二呢，那是兩個一，你們院長酒量用兩個一概括，就是白酒一瓶，啤酒一直喝。」

孫波面紅耳赤，擺手笑道：「別說這些，來，再干。」

沈鶴勸道：「院長，別喝了吧，下午還上班呢。」

慕思城趕緊瞪他，「上什麼班，老朋友見面，喝點酒怎麼了，不就是半天班嗎？還是罰款，我替他拿。」

「不用，我差錢嗎？不差錢，今天就是高興，你……你怎麼不喝啊。」

慕思城趕緊仰頭灌下去，「太辣了，不過這酒真不錯。」

沈鶴察覺到什麼，慕思城該不會直接灌倒孫波，然後把自己賣了吧。

「好兄弟，一提起上學的時候，咱倆關係最好，咱們還發過誓，說無論誰混的好，一定要照顧對方，幸虧你現在混的好，不用我照顧。」

慕思城忽然嘆氣，「好什麼好啊，我這個院長看著威風，其實，都是眼淚啊，算了，今天這場合提這些沒意思。」

孫波攔著他，「不行，必須說說，怎麼，現在還有人欺負我兄弟？」

「也不算欺負，就是工作上的事，沒意思。」

「別，你說說，我得聽聽。」

慕思城看著孫波，「真要聽？」

「必須說。」

「行吧，就這麼回事……」

慕思城又把那套話說出來，聲情並茂，在沈鶴聽起來，他這個院長當的簡直比小白楊還苦。

「哎，沒辦法，我現在是受夾板氣，上面往下壓，下面往上頂，誰不知道人才緊缺啊，可是人才上哪找啊。」

慕思城說這話，朝沈鶴這邊飄過來。

「沈鶴，你說是不是，要不是當初錯過你，我用得著這麼愁嗎？」

沈鶴尬笑，「我怎麼覺得，慕院長你這是給我們院長下套啊。」

「下什麼套啊，下什麼套啊，你這小子就喜歡瞎說，趕緊喝酒。」

沈鶴喝口酒，你這太明顯了，我們院長也不傻，能上當才怪。

沒想到孫波扭頭看著沈鶴，「什麼下套，胡說八道，他是誰啊，他是我兄弟，能這麼幹嗎？兄弟，你剛才說缺人？」

「不缺人，是缺人才。」

「一個樣，你早說啊，我這裡人才有的是啊，你看這小子怎麼樣。」

沈鶴差點噴了，自己還真是高看孫波了。

「他？不行，他不是你們的寶貝嗎？」

「什麼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給你。」

沈鶴一臉委屈，「院長，你再好好想想？」

「有什麼好想的，聖華不會虧待你的，去吧，他們條件你覺得不夠？我幫你要。」

沈鶴直接無語，這不是條件好壞行嗎？這是……算了，跟醉鬼是無法溝通的。

「不行的，孫老弟，我這裡面沒有編製啊，這不是坑了人家小夥子嗎？」

孫波一下子好像清醒了，沈鶴總算鬆口氣。

還不到三秒鐘，孫波一句話，把沈鶴驚到了，「你真笨，沒有編製搞外聘啊，反正也沒有規定外聘人數，就這麼定了，這小子每個星期去你那坐診一天，我這裡也好交代，你那邊也能解決大問題，這夠朋友吧。」

慕思城分明是正中下懷，臉上卻湧出一股感激涕零的模樣。

「孫老弟，你啊，就是比我腦子靈活，這樣一來，我也能少點壓力，你也能說得過去。」

「是不是很完美？」

「必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