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豈可修！這些大旻人怎麼這麼強？！！」
「穩住，不要亂！」
「諸君！為國盡忠的時候到了！天鬧黑卡半載！！」
…………
慘烈喊殺聲在曠野中回蕩，然而失去了軍魂與神將的統合，殘餘的扶桑血煞海洋解體崩潰，化作一個個支離破碎的小團體獨自為戰，被一鼓作氣的神武軍殺了個對穿。
恢弘的金色太陽橫壓戰場，恐怖的三頭六臂虛影盤踞在太陽深處，不可直視的神性光焰肆意燃燒，宛如一道實質化的天塹阻攔在扶桑軍隊的退路上。
僅僅是望着那尊籠罩在無窮光焰中的威嚴虛影，倖存的扶桑戰士就會湧起無法名狀的絕望恐懼，他們寧願和那些可怕的大旻敵人死斗到底，也不願嘗試打通撤退的生路。
面對前者，他們至少能反抗，能掙扎，能死得像個英勇的戰士！
而面對後者，他們只會覺得自己像那撲火的飛蛾，任何的反抗掙扎都顯得可笑愚昧，毫無意義。
另一邊，一襲白衣勝雪的少年把玩着手裏的華麗軍刀，環顧血腥戰場，像是一頭吃飽的獅王，慵懶觀察著「獅群」們分食獵物。
最危險……也是最有營養的「部分」我已經幫你們消滅了，剩下的……應該能填飽你們的胃口……
凝視着在敵陣中興奮衝殺，把龐大扶桑軍陣切割成幾十塊的神武軍，趙胤舜若有所思的勾起嘴角。
雖然只分享到了一部分「弒神」反饋，但一場戰鬥下來平均到每一個人頭上的收穫都堪稱海量，照這樣下去，全員惡人……不對，全員傳奇不是夢啊！
就在這時，殺穿整個扶桑軍陣的神武軍衝到了趙胤舜不遠處，敬畏仰望頭頂恢弘暴虐的大日虛影，龐大的軍隊整齊劃一停下腳步，只有幾個高階將領越眾而出。
「君上，大局已定。」
湯鴻達抱拳行禮，平靜的表情卻難掩瞳眸中的興奮。
又是殲敵七八萬加一名神將，這軍功來得也太容易了，簡直是硬往嘴裏灌啊！
為什麼書上說打仗難？
這不是有手就行么？
跟着君上走，栓條狗都能……咳咳……
沒有注意到湯鴻達古怪的表情，趙胤舜指了指頭頂散發無窮壓迫感的金色恆星，似笑非笑的咧咧嘴。
「嗯，儘快處理好，我就這麼燒着挺累的……」
面色一肅，湯鴻達低頭應諾，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為難的皺起眉頭。
「君上，好多扶桑士兵放下兵器投降了，但我們這次長途奔襲，兵貴神速，根本沒有餘力帶上俘虜……」
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還沒等趙胤舜說話，一個漂亮女將跳了出來。
「君上！咱們給他們挖個坑……咔~」
看着崔恩賢一臉興奮的手起刀落，趙胤舜有些痛苦的揉了揉眉心。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送小日子上天對你來說就這麼快樂嗎？
「咳咳……殺俘不詳。」
被湯鴻達用肘子拐了拐，聽到他意有所指的低語，崔恩賢表情一愣，霎時間想起來面前這個少年眾多尊號中的其中一個——武安君！
傳說中，當年那位戰無不勝的武安君就是因為坑殺了幾十萬俘虜，殺戮太重，傷了天和，最終落得個凄慘下場。
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崔恩賢縮了縮脖子，再也不敢吭聲。
另一邊，趙胤舜倒是根本不在乎這些禁忌，遙望着慘烈血腥的戰場，悲憫嘆息。
「唉……我這人心善，見不得俘虜，趁他們還沒放下武器，都殺了吧……」
聽着白衣少年悲天憫人的話語，湯鴻達等人還沒反應過來，崔恩賢就興奮的跪地抱拳，一臉崇敬的望着他。
「君上慈悲！！」
「…………」
「…………」
「…………」
不僅是湯鴻達，連趙胤舜都綳不住了，露出了地鐵老人.JPG的表情。
老子懷疑你在陰陽我，但又沒有證據！
沒好氣的擺擺手，湯鴻達等一眾將領恭敬退下，殘酷的命令順着血煞鏈接很快傳遍全軍。
「鎮國公有令！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鎮國公有令！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鎮國公有令！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
凄厲興奮的嘶吼在【神武軍】中回蕩，哪怕聽不懂大旻話，殘存的扶桑士兵也從敵人暴虐的殺意中察覺到了什麼，不由得發出絕望怒吼。
「大旻人……畜生，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老子死也要拉一個墊背！」
「啊嗷！」
…………
好似陷入絕境的猛獸，扶桑大軍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鬥力，一時間竟然頂住了【神武軍】的攻伐。
然而迴光返照的掙扎僅僅持續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絕對的實力碾壓下，被切割成幾十塊的扶桑大軍繼續解體，逐漸被撕裂分割成更細小的殘軍，隨後緩緩消失在【神武軍】的洶湧侵蝕中。
凄厲絕望的慘叫逐漸平息，方圓十幾公里內屍橫遍野，潺潺不絕的鮮血浸潤大地，龐大的血煞之氣幾乎實質化，源源不斷匯入頭頂的暗金黑龍口中，隨後又反饋到每一位戰士體內。
「吼！」
伴隨着一聲振蕩靈魂的龍吟，所有【神武軍】將士周身血光大盛，福至心靈般發出一聲齊聲怒吼。
看着他們渾身蒸騰的暴虐血煞之氣，趙胤舜滿意的點點頭。
好多士兵的能級都已經突破C級【優秀】，達到了B級【卓越】，如果再有幾十萬的敵人和數名神將作為血食祭品，精心餵養他們，自己的【神武軍】甚至能全員達到A級【完美】，甚至S【超位格】……
傳奇蛻變是一個十分重要的門檻，S級就意味着有成神的潛力，其他軍隊的士兵朝不保夕，需要儘可能的提升即戰力，把每一份潛力變現，但自己的【神武軍】應該有更高的追求……
全員神將？
失笑搖搖頭，把不著調的妄想拋之腦後，趙胤舜再次感慨自己的唯一性天賦恐怖如斯。
不僅自己成為了一個bug，連分享自己權柄的軍隊都快要成為一個bug了！
「君上！敵軍已全部殲滅，一個未留！」
渾身浴血的崔恩賢衝到趙胤舜半跪抱拳，興奮而狂熱的仰望這個宛若神明的少年。
「唉……」
目之所至，屍山血海將大地都染成紅色，趙胤舜長嘆一聲，目露悲憫。
多好的奴……勞動力啊……
二階兵道超凡者體魄強壯，氣血悠長，一個能頂十個普通人，這麼好用的牲口竟然帶不走，造孽啊！
捂著胸口，趙胤舜劍眉緊蹙，感覺心在滴血。
見少年如此痛苦的模樣，崔恩賢心神巨震，語重心長的勸誡道。
「君上菩薩心腸，但這些畜生不值得您憐憫……」
隔着老遠，湯鴻達等將領聽到了崔恩賢的話，滿臉問號的面面相覷。
他們看了看大地上的屍山血海，又看了看一臉認真的崔恩賢，欲言又止。
你踏馬就硬拍馬屁是吧？！
你知不知道咱們君上的名字在國內能止小兒夜啼！
大家都「恭敬」的稱他為喪心病狂的冷血屠夫，毫無慈悲的殘忍暴君，以戰爭與鮮血為食的不詳之神，連名諱都不可直言的恐怖存在……
如此凶威滔天之人，你居然誇他菩薩心腸？
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絲毫沒察覺到周圍人扭曲而古怪的表情，崔恩賢認真的「開導」少年，不想他的仁慈落到毫無價值的畜生身上。
懶得解釋自己心痛的理由，趙胤舜擺手打斷崔恩賢的絮叨，轉頭看向湯鴻達。
「此地是進入【顯洛南道】的必經之路，給你們三個小時，為後面的扶桑友人做個路標。」
什麼路標需要三個小時？
心有所悟的輕揚眉角，湯鴻達欲言又止。
「君上，您是想要一座……」
指著曠野中的遍地屍骸，趙胤舜微笑點頭。
「京觀。」
「君上慈悲，未免他們曝屍荒野，竟然……」
白衣少年面色一僵，連忙擺手。
「夠了，夠了，別說了。」
……………………………………
蕭瑟茂實城內，幾道黑影如同幻象閃爍，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穿梭。
許久之後，幾名黑衣忍者聚攏在一起，臉色難看的摘掉面罩。
「怎麼樣？」
「整座城都空了，只剩下一些等死的老弱病殘。」
「城內基本安全，通知外面的大軍入城吧。」
「該死的大旻人，他們把所到之處的申麗賤民全都遷走了，連一粒米一根針都沒留下！」
「其他幾路大軍估計很快就會抵達茂實城，到時候幾十萬大軍人吃馬嚼……」
抬頭環顧這耗子見了都要落淚的空城，再想想沿途空蕩蕩的村莊，幾名忍者面露苦澀，不約而同長嘆一聲。
就在此時，一名黑衣忍者毫無徵兆出現在幾人身邊，半跪低語。
「首領，有發現。」
「走！去看看！」
跟着來到茂實城的中央大道，仿照王京建造的寬闊筆直街道上散發着一股令人作惡的腐敗氣息。
蹲下身子，在青石板縫隙中扣出一抹暗紅色粘稠土壤，為首的忍者緩緩抬頭，發現這些無法清洗乾淨的暗紅血腥一直蔓延到了視線盡頭。
「這條路曾經被泡在血里，至少有四五萬人死在了這條大道上！」
恍惚間，他們彷彿看到了數不盡的屍骸殘肢鋪滿道路，一路延伸，直至視線盡頭。
「當初咱們有猿飛忍神潛入，配合內應才解除了護城大陣，奪城之後又重新強化加固了陣法，敵人是怎麼在短時間攻破它的？」
「是啊，守城的原口神將久經戰陣，依託城防，縱使百萬大軍圍困，至少也能撐上半個月，為何敗得如此突兀？」
「還有，為什麼最慘烈的戰場沒在城牆上，而是在這條毫無障礙物的寬闊大道？」
………………
聽着屬下們小聲議論，為首的忍者磨了磨牙，化作一道殘影直射前方。
行進間，撲面而來的腐敗血腥味變得更加濃郁，恍惚間，他彷彿跟隨着一道無法阻擋的恐怖洪流一路前行，將沿途一切阻攔碾為碎片，只留下一地殘肢斷臂。
當時有小股精銳潛入城內？
不對，看這模樣，敵人是頂着軍道殺陣一路屠殺，直抵核心！
抬起頭，原本應該出現在視野中的城主府此時毫無蹤影，只剩下一個直徑上千米的放射性淺坑。
望着坑洞中央散發着屍臭的大片浮土，為首的忍者面色難看至極。
「忍法·大吹風！」
掐出法決，呼嘯狂風瞬息而至，厚厚的浮土被吹上天空，露出下面恐怖的血腥泥沼。
直徑上百米的坑洞中央，被肢解成碎片的血肉內臟囫圇堆積在一起，彷彿一汪由血肉臟器組成的池塘，散發着令人頭皮發麻的邪性。
「全是咱們的人，至少有四五萬，幾乎少有完整的屍體，感覺像是被什麼怪物撕爛……」
目光穿透屍骨坑，為首的忍者喃喃自語，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呢喃。
「的確是一隻怪物。」
回過頭來，看着龍行虎步而來的威武將軍，忍者恭敬半跪在地。
「參見窪田將軍。」
「起來吧。」
走到坑洞邊緣，窪田智貴俯瞰腳下恐怖的畫面，目露凶光，咬牙切齒。
「大旻【鎮國公】……趙胤舜！」
「您是說，這些屍骨全是趙胤舜一個人造成的？」
「嗯……我軍在城內有幾名倖存的內應，他們見到了戰爭的全過程，之前我一直不信，但現在看來……由不得我不信了……」
「…………」
許久的沉默后，黑衣忍者面容扭曲，無法接收。
「一人敵軍，一人破城，不可能，就算神話武夫也做不到正面摧垮一隻軍隊，更何況那傢伙才剛剛晉陞六階！」
「所以我才說他是個怪物啊……」
長嘆一聲，窪田智貴壓下顫抖的呼吸，重新恢復平靜。
「不要用常理去推測他，他是規則之外的存在，否則中央帝國的【皇帝】怎麼可能獨斷乾綱，破格敕封他為【鎮國公】？」
「十七歲的【鎮國公】，何等的尊榮，何等的不可思議！」
「那可是把國家的命運與他綁定在了一起，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又是良久的沉默后，黑衣忍者凝重搖搖頭。
「這意味着在【皇帝】心裏，他有一人鎮壓帝國的潛力！」
感謝【逆天づ無淚】、【徵濁】等書友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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