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感覺自己觸碰到極限了？！！”

　　正在喝茶賀雨伯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不敢置信的瞪著趙胤舜。

　　咕嚕~

　　過了好幾秒，他才咽下口里的唾沫，朝趙胤舜緩緩伸出手來。

　　“來，搭把手。”

　　由極靜到極動，賀雨伯幾乎是剎那間跨過了兩人間的距離，虎爪如同鐵鉗一般鎖向趙胤舜的脖子。

　　嘭！

　　一只白嫩小手攔住了賀雨伯的五指，反手鎖住他的手腕。

　　翻腕一掙，賀雨伯輕松破開了趙胤舜的擒拿，兩手化作漫天殘影襲向弟子。

　　兩人就隔著不到半米相對而立，身體不動，四只手臂卻在中間幻化出連綿不絕的爪影。

　　唰唰唰唰唰~~~

　　爪影上下翻飛，高頻破空聲不絕于耳，兩人的五指都是一沾即走，短短十幾秒鐘過了上百招，卻誰也奈何不了誰。

　　啪~

　　最后還是賀雨伯技高一籌，鎖死了趙胤舜的雙臂，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欣喜，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怪物。

　　“真是闖到鬼了……”

　　松開趙胤舜的手臂，賀雨伯緩緩后退一步，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掃射，好像是第一天認識他。

　　“教習，有什么問題嗎？”

　　放下酸軟無力的手臂，趙胤舜忐忑不安的問道。

　　“沒，沒什么問題，你在靈敏方面的確已經達到凡人極限，會被我擒住也是因為體魄受限，耐力不夠，百招之后疲憊變慢而已。”

　　賀雨伯撓撓頭，臉上的表情又是喜悅，又是困惑。

　　他實在想不通，趙胤舜是如何在這旬月之間，獲得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難道趙大哥給他兒子留下了什么天才地寶？

　　但能在凡人階段提升根基的，無不是稀世珍寶啊！

　　龍虎大還丹？

　　還是九轉金丹？

　　腦海中閃過了幾種道家有名的仙丹，賀雨伯心底不由得為弟子感到高興。

　　原本看到趙胤舜在武道上的天賦后，他還在惋惜沒有足夠的資源供應這樣的天才成長，擔心未來覺醒之后趙胤舜會天生落后別人一步。

　　可現在看來，即便和那些最頂級的宗門嫡傳相比，趙胤舜的根基也絕對稱得上渾厚扎實。

　　凡塵極壁啊……有多少年沒聽到過有人觸碰到它了？

　　當年霸王項羽以【力】【精】【氣】【體】四極覺醒，鑄就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神話，差一點點就能奪得天命，封圣不朽……

　　如今趙胤舜雖然只有【敏】之一極，但未來前途已經無可限量。

　　懷著無盡感慨，賀雨伯為弟子科普了一下凡塵極壁的知識，聽得趙胤舜兩眼放光。

　　原來觸極覺醒還有這等好處？

　　項羽四極覺醒就能力拔山兮氣蓋世，那自己要是六極覺醒呢？！

　　想到這里，趙胤舜心底忍不住涌起陣陣激動。

　　想要觸極覺醒，最大的難點是在18歲之前做到這一切！

　　以趙胤舜自身為例，他6歲識字，7歲養氣，8歲筑基……

　　更有大宗嫡傳的父親與【博學者】的母親從小悉心教導。

　　可即便如此，滿打滿算到18歲之前也不過區區10年！

　　這幾乎是人類的極限了！

　　也就是說覺醒前適合打基礎的窗口期最多只有10年！

　　而其他人沒有超維感官，想要以凡人之身把六維打磨到極限，少說也要7、80年！

　　到時候人都死了，還覺醒個鬼呢！

　　即便有些人天資聰穎，在死前將自身打磨到極致，那也肯定錯過了最佳的覺醒年齡。

　　20到30歲之間是超凡者的黃金成長期，一旦錯過了，再好的根基也沒用！

　　因此，古往今來，有確切記載的最強根基就是四極覺醒的項羽。

　　也許太古時代還有更加強大的天才，但那早已屬于不可考的范圍了。

　　而自己依靠超維生物的感官，可以很輕易的將他人幾十年的打磨成果壓縮到一兩年內！

　　壓下心頭的激動，趙胤舜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冷靜！

　　根基只是根基，只是代表著未來的潛能比別人大。

　　但無法轉換成實力的潛能毫無意義，也無法決定自己未來的命運。

　　否則四極覺醒的項羽怎么會輸給平庸的劉邦呢？

　　武夫……是有極限的！

　　心頭一顫，趙胤舜再一次對自己的職階路徑產生了動搖。

　　帝道有9階【始皇帝】、佛家有【燃燈】、【如來】、【彌勒】三位9階真佛，道家有9階三清、儒家有9階【至圣先師】……

　　它們都有直通圣階的頂級傳承！

　　但……武道……最強好像也就8階……前面沒路了！

　　點點眉心，趙胤舜的視線不由自主掃過屬性面板，停留在六芒星紋的頂端。

　　雖然看起來10點的【敏】是自己最強大的屬性。

　　但其實，只有趙胤舜自己知道，【神】才是他最恐怖的強項！

　　處于疊加狀態的【神】，每成長1點，他就相當于獲得了2點【神】屬性，更別說當它們共鳴激蕩之時所產生的玄妙變化！

　　武夫以【體】為根基，法師以【神】為本源。

　　也許……選擇一個法系職階能更加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

　　心中思緒萬千，趙胤舜抬起頭來，看著驚喜交加的賀雨伯，肅穆問道。

　　“教習，您當年為什么要選擇武道這一條路呢？”

　　“啊？”

　　面色一愣，賀雨伯迷茫的回憶片刻，眉頭逐漸打結。

　　“我忘了。”

　　“忘了？”

　　趙胤舜脖子緩緩歪曲，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忘了可還行……

　　武夫好像真的不太聰明的樣子啊！

　　“嗯，我從小跟著師傅習武，最初好像只是因為吃得飽飯……”

　　賀雨伯望著窗外，慢慢陷入回憶。

　　“后來經歷了很多事，殺了一些人，結下了一些仇，我也開始動搖，開始懷疑自己。”

　　“每天在江湖上殺來殺去，真的有意義？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但再后來……我想通了。”

　　“我習武，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在命運扼住我咽喉的時候，能把祂爪子掰斷！”

　　賀雨伯緩緩側身，幽幽看著趙胤舜，眼睛中閃爍著難以言述的光華。

　　“吾等武夫，上不敬天，下不敬地，萬千偉力歸于自身……”

　　說完，他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心口，嘴角揚起豁達純粹的笑意。

　　“不求人，只求己，天上天下，唯我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