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看著眼前的大樹露出意外之色。“這樹是你化成的啊，原來這么多年，是你一直在守護著這片土地啊...”

    “嗯。”

    眼前的紅鸞樹化出的美麗女子

    便是那絕代風華的蘇妲己，便是狐妖之王。

    美的絕塵，美的極致。

    “母...親。”

    此時在見到蘇妲己的時候，蘇云玉呢喃道。

    對于她來說，母親是很陌生的詞匯。

    蘇妲己早已化為了大樹。

    意識也進入了沉睡之中, 和她沒有半分的交流。

    縱使知道她真切的存在，卻也沒有真切的感受到半分的。

    母愛。

    那是一個有些陌生的詞匯。

    甚至于沒真切的感受過的諷刺。

    “你已經長那么大了啊，我的孩子...真的很抱歉，沒有能夠伴隨著你長大。”

    蘇妲己看向一旁的蘇云玉，眼神柔和。

    那種能夠包裹著一切的愛意，雖然蘇云玉完全沒辦法感受...卻知道他就在那里。

    那種珍貴的情感。

    突然一股子惱怒的情緒涌上了蘇云玉的心頭。

    我為什么沒辦法感覺到愛。

    明明，那是如此重要的事物...

    如果是擁有正常感情的人的話, 此時此刻，應該會感到莫大的幸福才對。

    可偏偏蘇云玉沒有任何幸福之感。

    “不，你并不是沒有。”蘇云玉沉默片刻后說道：“我能夠感覺的到，紅鸞樹對我的偏愛，那是來自您的本能，您的情緒，我是知道的，那是您在護佑著我...真的，非常的謝謝。”

    紅鸞樹的力量對自己的偏愛，蘇云玉是一清二楚的。

    因為那是母親所化，一份，她能夠理解，卻不能感受的情緒。

    “抱歉了女兒，這么多年讓你獨自的生活，沒有盡到身為娘親的責任，讓你來支撐著青丘國。”

    蘇妲己語氣憐惜道：“女兒, 我會補償于你的...今日之后, 咱們能夠好好聊聊了...”

    她很心疼蘇云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女兒好像失去了些東西。

    而蘇云玉則說道。

    “母親, 先說別的事兒吧，我的事兒，可以以后再說...”

    蘇明玉也看出來了，眼前這道人，對于母親而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意義。

    此時，蘇妲己點了點頭后，又看向了李衛。

    “你是我的執念之一，也是我意識支撐那么多年，始終沒有潰散的理由之一，無意識飄散的歲月，沒有什么事物作為支撐，真的很難啊...除了女兒，就只有你了罷。”

    赤狐長老愕然，看著李衛，蘇云玉也是如此。

    如此年輕的道人，居然會是...妲己娘娘的執念？

    蘇妲己, 她已經是多少年前存在的生靈了, 那可是距今有三千五百余年的生靈啊。

    而他，作為人類，居然是祖奶奶的執念之一？是她存續于今世的理由？

    此時，李衛開玩笑似的說道：“若是讓帝辛知道了，可要怪罪貧道了。”

    語氣中的熟絡之意，更讓赤狐長老和蘇云玉更覺得震驚。

    “大王一生追隨者眾，信奉者眾，友人卻寡，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蘇妲己語氣輕柔的說道：“當時摘星樓上，他見到您的時候，那是遇到了真正的知己，才有的情緒啊。”

    “您是他最重要的友人，最重要的，知己啊。”

    摘星樓燃燒之時，那開懷大笑的心情，是無法掩蓋的喜悅。

    谷璽

    遇到知己的喜悅，那份心情，那份情緒。

    “您讓他笑的如此開懷，當時事情緊急，我也未有對你說一聲感謝呢...”

    蘇妲己盈盈一笑道。

    “當真，是要對你說上一聲，謝謝呀。替大王說一聲，也替我說一聲。”

    一聲感謝話落，縈繞在她身上的些許執念和束縛煙消云散。

    這支撐了她三千多年的執念，如今一朝飄散，更是身盈如煙。

    “當年大王同你對飲一杯，如今，我也想呢...同你共飲一杯，感謝你。”

    “自然是可的。”

    蘇妲己手中幻化出酒樽來，商朝制式，以青銅制。

    李衛欲舉杯，卻是手中無杯。

    嗯，向青丘國借一杯酒吧，這偌大的地方，總不可能沒有酒樽吧。

    正當李衛欲開口借杯時，一杯銅樽從遠處掠來，上面還有絲絲的靈韻。

    李衛抓住這酒樽之時，一股熟悉的感覺襲來。

    “是你啊。”

    那是當年和姜尚，同滿天神靈敬酒之時的酒樽。

    時過境遷，竟到了這里，落到了這青丘國手上，最后，又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撫摸著這酒樽，李衛露出了那一股懷念的味道。

    “這是不是你開的古董店里的，那個酒樽...”一旁的赤狐長老只覺得口干舌燥，見狀如此。

    原本以為見先祖終于復蘇，意識自紅鸞樹中醒來已經夠讓她震驚了。

    沒想到，如今的情況，貌似遠遠不止如此啊。

    眼前的道人...

    “這一枚酒樽，原是他的嗎...”

    蘇云玉呢喃道。

    這是陪伴著她最久的古物，一直沒有找到主人，直到最后，她甚至覺得已經找不到他的主人了。

    那是一枚，真仙用過的酒樽啊。

    .....

    如今蘇妲己的意識蘇醒，和李衛的舉杯交盞也了卻了執念。

    和李衛坐而攀談后。

    意識再一次進入沉睡之中，這是她的意識第一次蘇醒。

    就好像植物人剛剛醒來，對于意識的掌控也并不完全，總是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全康復過來。

    “你到底是什么人？”蘇明玉此時才過來詢問李衛。

    這一次她是不會再將李衛當成是尋常的人族道人了。

    和自己的母親是舊相識，是真仙酒樽的主人。

    “一個...歷史間隙之中的小小過客罷了。”

    李衛露出滄桑的表情來：“見證過很多，失去過很多，最終走了過來，也會走向未來的人，僅此，而已。”

    那是長生種才有的表情。

    蘇云玉明白。

    人類，若要修得如此長生的話，意味著他的修為，已經到達了一定的境界。

    一個被稱之為‘仙’的境界。

    長久歲月中，對于仙的存在，蘇云玉也只是聽說過，未曾真正見過。

    自封神之后，就沒有多少仙了。

    在世真仙，就在眼前。

    “是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