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凌空子正接待著這些人。不過卻是讓他有些疲憊,并非身體上的疲憊,而是心里上。 他本就是沖虛恬淡之人,如果不是自己在乎的人出事,其他人如何關他鳥事,什么事兒都不如修行來的香。 而眼前的白馬寺僧眾以及龍虎茅山道的修者們,因為一些事起了些爭執。 很快,一真子就來主持事理了。 一旁一名來自白馬寺的老僧義正言辭,道。 “阿彌陀佛,貧僧認為,將那些古之異端再一次驅逐才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白馬寺這一番前來,便是說青鸞鳥的事。 對于第九科接納‘人民之敵’這件事表示不能接受。 一真子則是搖頭道。 “倒也不是這么說,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人族和上古神類都是炎黃子孫,怎么會是異類呢,無非是以前我們人族這一條支脈太弱小了而已,無法和他們正常的,平等交流而已。” “所以就將他們放回人間?” “這不是只放回了青鸞鳥嘛,這青鸞鳥在傳說之中,對我們人族兄弟可是挺友善的,相傳在遠離塵世的沃野之國,就是因為有青鸞鳥的庇護,才如此的寧靜祥和,祂也給予了闖入里面的人類庇護...做的夠意思了。” 老僧看向了一旁的覺明,小聲說道。 “覺明,你平日不是最擅辯經的么?說兩句啊...” 此時老僧發現平日里最愛發言的覺明不說話了,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便催促道。 覺明剛剛一直在閉目養神,此時睜開雙眼說道。 “我覺得,遠古眾神乃是這片神州大地的庇護神,我們同為這片神州土地上生長的生靈,如果他們真的被封印在何處,他們的力量有資格重新來到這片大地上,驕傲的屹立于此,而不是被封印在不知何處,淹沒于大地之中。” “覺明,你...” 老僧愕然的看著覺明:“你在思過房里思過了什么?” “這便是我思過的結果。” 覺明頓了頓說道。 “我身為僧人的時候,先是華夏大地上的生靈,自然,要先為華夏這個國家,這片土地著想。” 一旁的龍湖道和茅山道的修者在一旁看著樂子,他們也不發表自己的意見,畢竟這是白云觀和白馬寺的紛爭,他們犯不著去辯經。 一真子看著覺明皺了皺眉頭。 看起來他在幫白云觀說話,但細細品味還有不一樣的。 將他們全部放出來... 遠古神獸神靈們,十個抓九個槍斃肯定有無辜的。 但十個抓五個的,那絕對是漏網之魚到處都是。 這又是一個極端的觀點。 然而此時,覺明卻是抬起頭來坦然的看著一真子說道。 “一真子掌門。” “嗯?” “借你白云觀鎖妖塔一用。” “鎖妖塔?你要鎖妖塔何用?” 一真子眉頭皺起。 這鎖妖塔本是蜀山劍門之物,后來蜀山劍門沒落,便將這塔的真靈以及建造技術送給了白云觀,以秉承其斬妖除魔的意志。 當時蜀山就看出來了,白云觀是最后希望留存后世的傳承,而白云觀也不負其囑。 而白云觀也將鎖妖塔真靈保存下來后,修繕,又重新加固,成了如今關押妖邪的監牢。 “借里面一位妖怪一用。”覺明神色肅然道。 “借妖邪真靈?覺明大師,今日你很不對勁。”凌空子看著覺明,覺得這位修行多年的僧人,眼神里多了一分赤色,非是佛光。 “你最近太累,需要休息了。” 老僧也覺得不對勁,剛想拿下失禮覺明,卻被一股入侵性十足的熱浪法力給灼身震開。 “不是我白馬寺的法力...你改信了妖邪?” 覺明雙手合十,悲天憫人般說道。 “妖邪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言我是妖邪,我便是妖邪吧。” ...... 李衛一個人...哦不對,倒不是一個人。 還有一個紙人在旁邊侍奉導游。 “這是鎖妖塔,鎮壓著白云觀歷年來抓捕的妖邪鬼怪。” 這‘人工智障’紙人出言介紹。 有些鬼怪妖魔也許是因為其血統古老殺了麻煩,也有些是難以殺死,便將其封禁在這鎖妖塔內。 這一套封禁妖魔的技術來自于古蜀山,蜀山一門算是曇花一現。 極端的重視殺伐之法,所修之法,皆為斬妖除魔而生。 不過也許是因為太過剛烈了,還沒等到靈氣消散之劫來,這蜀山就已經覆滅了。 具體是什么原因,也許只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才知道了。 “可惜啊可惜,沒有經歷過那風起云涌的年代。” 李衛看著感到大為可惜,卻沒想到,眼前這鎖妖塔居然震動了起來。 “警告,戒備,遠離。” 一旁的紙人察覺到了,紙張邊緣處被法力充盈,變成了強而有力的刀片。 遠處一道火光襲來,卻見一僧人從天上落下的,身上袈裟燃起熊熊烈火。 “住手,這里面關押著的都是邪惡的妖物!” 火光好像有生命一樣,照耀著鎖妖塔的大門大開,然后一只通體火紅的巨蛇從鎖妖塔里面竄了出來。 “吾自由了...哈哈哈哈...吾自由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這只巨大的蛇妖還在愣神呢。 突然就自由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自由了總歸是極好的。 “他來就是為了放出這赤蛇妖?”一真子在遠處追擊,卻是有些疑惑。 赤練蛇妖,曾經食殺一鎮之人,于康熙年間被鎮壓于鎖妖塔內。 為何不殺他,是因為他有上古神獸的血脈,斬之有損自身氣運。 等一下,血脈... 一真子想通了其中關節,臉色狂變:“糟了...”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一道雷云凝聚,就要落下雷咒。 老僧愣了愣:“你要殺了覺明嗎?” “他要干的事情...” 而覺明卻是看著這蛇妖,將手掌化刃,直接插到了這蛇妖的顱腦之中,他獲得的灼熱法力直接就攪碎了蛇妖的腦顱。 噴濺的鮮血濺了他一身都是。 這赤蛇妖面露茫然。 剛剛才獲得的自由... 行了殺生之舉的覺明臉色平靜,口誦佛號:“阿彌托佛...” 滿身鮮血的覺明抬起頭來,呢喃道。 “肥遺。” “貧僧,呼喚你名。” 名諱,便是一個生靈,最初掌握的咒法。 咒是束縛。 是枷鎖。 也是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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