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得我...” 畫中人透出身影來,是一個帥氣的青年人,有些陰柔的氣質。 司馬仲達,東漢時,官至魏國上欽,且后代還是晉朝的開國之祖。 “你很討厭。” 就是這種胸有成竹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生厭煩。 “沒錯,我便是司馬仲達。”這畫中人昂首挺胸,神態淡然的承認了自己的名諱:“既見是我,為何不敬?小道士。” 神態傲然,旁邊的真理法劍所化墨劍被他消融。 或者說,出現在這里的‘畫中人’也并非是他的本體,故而真理法劍對他影響有限。 此時,這位‘司馬仲達’卻是淡淡的說道。 “出現在這里的不過時我的殘影,本體不在此處。” 他也不是沒有留手,出現在這里的投影傷不到他的本體,也因此有恃無恐。 對方依然沒有發現自己的所在。不然也不會對這里揮劍了。 一旁的張玲敏已經有些嚇傻了,看著不知從何處闖入的李衛,還有旁邊的這個,叫做‘司馬仲達’的男人。 “你們...你們是誰...快出去...不出去我就喊...” 李衛和畫中人都沒有理她就是了... 此時,畫中人卻是思索著該怎么逃跑,他顯然也意識到了那真理法劍的威能,上面的法力隱隱是有著針對自己的意思。 這么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針對性的詭異法門法門,仿佛是專門為克制他而生。 不過想來這般法咒,也應當要開壇做法,才可煉用之的吧。 按照畫中人的認知,法器,法劍,法印令旗、法尺等。做法前,法師要先焚香,掐訣念咒,然后請神落座,踏罡步斗,開始做法。 短時間內應當無法再使更多玄通法門。 然而李衛卻是對他逃脫法劍的制裁并不意外,只是悠然說道。 “你可知道,為何你能隱藏至今沒被人尋到嗎。” “因為你啊,自稱司馬仲達,卻不是司馬仲達。”李衛說道:“你只是擁有一層殼子的回響而已,僅此,而已。” “胡說,我便是我,我便是司馬仲達...”畫中人激憤填膺。 “你連完整的魂魄都不是,你只是一縷,寄宿在惡念之中的回。” 被人道破本體所在,畫中人立刻反應了過來,悚然一驚,然后便話也不說,飛遁而走。 這一次是本體遁走,是從張玲敏的身上出來。 古來有妖精。 或寄于夢。 或寄于魂。 眼前這畫中人,乃是寄宿于人類的惡念之中。 畫,只是他的媒介而已。 可以是古老的壁畫,也可以是剛剛作出來的畫。 卻見一道墨劍再度襲來。 黑光閃爍,將畫中人掠了下來。 這是他的本體,一灘宛如墨水一般的事物。 似實非虛,在實體與虛無之間。 李衛取來鏡子,看向了這一灘黑水。 “看到了嗎,這才是你的本體。” “啊...” 這...是我? 畫中人‘看’著鏡子,有些迷茫。 我是司馬仲達,我是大魏棟梁,我是晉朝先祖... 我...我是誰... ‘雖吾敗于孔明四次有余,吾最終卻贏了他一次,最重要的一次,吾今年活六十載有余,他孔明英年早逝哈哈哈!’ ‘聞這孔明字畫一絕,卻未有留下自身畫像,連后人瞻仰都做不到。’ ‘吾留吾像,而孔明未留,此間,吾又勝一次。’ 談笑之間,司馬仲達,于人間留畫,乃是年輕時的狼顧之鬼,足智多謀的司馬懿將軍。 司馬懿—— 是啊... 我不是司馬仲達,我只是他的一幅畫。 ...... 精怪詛咒因欲,因念而生。 因人間各種各樣的情感而生出各種各樣的精怪。 和杜康酒是一個類型的精怪,只不過在誕生的過程中,這位‘畫中人’接收的更多是惡念,惡欲之念。 這種應孕育而生的精物,往往有著比尋常妖物更強大的神通力。 天眼通照見他的本體之下能看出祂的靈韻在周圍環繞,能奪人氣運,也能賜人氣運。 這是祂的能力。 然而祂甚至都不能算是完整的生命。 此時,這‘畫中人’所產生的爛泥靜靜的躺在李衛身旁,被真理法劍禁錮軀體。 上面的殘缺念頭卻是看清楚了自己的樣貌,一團散發著腐爛味道的爛泥而已。 “司馬仲達...惡念...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因人類的惡念而生...” 因惡念而生,所以只信人間有惡念。 也只依靠人間的惡念以存續。 而李衛則手握真理法劍,遙遙指著這一灘爛泥。 “如果沒有邪念的供養,就沒有如今的我。”畫中人的聲音從這一灘詛咒中傳出來,說道:“你想審判于我,何來理由?” 雖然祂并非司馬仲達本人,本源性格和部分認知都源自于他。 畢竟,他本來就是司馬仲達的畫。 “你的詛咒可是讓多少人失去了一切。” “多少人?哈哈哈,你可不說,我曾經讓多少人大富大貴。” “當初一名叫沈萬三的人擁有于我,他可是擁有了富可敵國的財富,對于他而言,我非詛咒,而是恩賜,你又將他們置于何地?” “況且,我也說了,只用我第一次,我是絕對不會收取任何報酬的,我雖是詛咒,卻也說到做到,不似人類...說不定你的‘懲奸除惡’之舉,會被人所厭惡呢。” 畫中人的聲音不小意有所指。 旁邊的張玲敏才反應過來。 對了... 對了! 如果沒看錯的話,這一灘奇怪的爛泥,能給自己一筆財富吧。 “我...我碰到你的話,你還給我錢嗎?” 張玲敏在經歷過這一番神仙打架之后,反而是篤信了這畫中人有神奇之處。 “哈哈哈哈哈哈!” “他可是詛咒。”李衛平靜的說道。 然而此時張玲敏卻是說道。 “還有比貧窮更可怕的詛咒嗎?” 畫中人的笑聲此起彼伏,仿佛這是對李衛最大的嘲笑。 看啊,你所守護的,是如此墮落的靈魂。 縱使知道我是詛咒,也甘愿來觸碰。 然而當他笑了幾聲后,真理法劍從上而落刺下。 畫中人愕然:“你..你...” “你以為貧道會道心動搖?” “你錯了,貧道可不是為了懲奸除惡而來。” 貧道,只為自己修行來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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