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會大樓。
第九層。
剛處理完公文的程澤,當準備摘掉黑框眼鏡休息一會時,陡然傳來幾下清脆敲門聲。
「議長,林先生找您。」有人恭聲講。
程澤目光閃了閃,笑道:「讓他進來。」
下一刻。
門扉徐徐打開。
露出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形,徑直向程澤步去。
「程議長。真是好算計。」林克一屁股坐在柔軟椅子上,「這一招借刀殺人,你實在玩得爐火純青。」
「如此深諳人性,精通算計。難怪才四五十歲,便坐上南方第一城——濱海市議會的議長。日後只要不犯大的錯誤,入主內閣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程澤面露無辜,攤手反問道:「什麼借刀殺人?我都聽不懂你到底在講什麼。」
「我早說過,你的師父和大師兄已經為皇室效勞。這是他們動手在先,為何怪到我頭上呢?」
林克深深看了一眼程澤,平靜道:「那麼溫納頓財團又該怎麼講?」
「白天出現的不人不鬼的東西。總不會有錯吧?」
事到如今,林克直接抉擇向程澤攤牌。
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高高在上的權貴們聯合一起,貪婪而渴望的支持着邪惡實驗。
這裏面不知喪失多少人命。
每一天都有新生的亡魂。
如此慘無人道,不顧人倫的研究,只要有良知的武人都會看不下去。
一聽此言,程澤神色微變,知道瞞不下去,深深嘆口氣道:「此事你還是別管了。」
「別管?」林克坐姿向前傾,如同準備狩獵的凶虎。
「這裏頭的水非常深,
深到你難以想像的地步。」程澤用眼鏡布細心的擦拭鏡片,「我亦是調到濱海市后,才知道這件事的。」
「聽我一句勸,莫管閑事。真要管,亦要有能力才行。否則便是白白送死。」
林克眸光微動:「我當下之實力遠遠不夠?」
聽及此,程澤當即呆愣,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忍不住大笑出聲道:「哈哈哈...」
「我承認你很強,可你再強上一倍,都絕不會是這背後勢力的對手。」
「你該慶幸,你有個強大的祖國。」
「你之前三番兩次的和溫納頓財團作對,如果不是大乾人的話,早便給人收拾到貨倉里,抬進實驗室了。」
「很多事,不能和你明講,講了你亦不懂。」
「如果某天你有幸去海外殖民地歷練,你真應該好好的轉一轉,看一看,什麼才叫真正的殘酷。」
「今天我給你擔保下來,以後別再摻和進去了。萬一惹惱了後面的人,雷霆萬鈞之下,誰都幫不了你。」
林克眸光思索。
一邊分析話中含義,一邊點頭應道:「既然程議長都這麼講了,看來這水面下的勢力還真了不得。我只能聽你的咯,一切小心為上。」
程澤眼神讚賞,溫和道:「這才對嘛。每個人都有熱血衝動的時候,可是到頭來,換來的只有累累傷痕。」
「你不是神仙,幫不過來那麼多人的。」
林克沉默不語。只緊緊攥著拳頭。
這時。
程澤忽然彷彿想到什麼,立刻話鋒一轉:「對了,你近日最好到外頭避避風頭。」
林克眉頭一擰,難道是溫納頓財團要找自己麻煩?
可剛剛程澤才講這事揭過去了,怎麼又要避風頭?
看着面色困惑的林克,程澤語氣意味深長的問:「你知不知道你白天打死的那老頭是誰?」
林克搖搖頭。
「那可是皇宮裏的御侍。民間俗稱的大內高手。」
程澤提高嗓音,幸災樂禍道:「難怪前陣子我請來的武人,都好端端的不見了,原來是那老頭在背後搞得鬼。」
「這次有位大內高手隕落,皇室肯定要心疼一陣子了。」
大內高手?!
林克心頭一動,怪不得武袍老者如此難纏。
別看表面上只是幾個回合的戰鬥過程,可這裏頭的兇險,常人豈會知道?
往往高手過招,一招分生死。
考驗的是武人全方位的戰鬥能力。
功力。
技巧。
心性。
運氣。
膽氣。
...
各種必然和偶然的因素。
若一招應對失誤,接下來,勝負已定。所以對手再平常的出招,自己都不可小覷。
「你的意思是皇室會來報復我?」林克不動聲色。
「你說呢?」
「你以為幹掉的是小角色?」
「若果皇室不狠狠的報復回來,拿你的人頭立威,今後威嚴何在?」
程澤擺了擺手,淡淡道:「不過你放心,你的退路我早已經安排好了。」
「還記得昨天和你岳父在酒店的場面么?」
「你岳父那邊有樁麻煩事急缺人手,正好你去幫忙處理一下吧。」
岳父?
林克:???
其一頭黑線,眼角肌肉狂跳,不便是指陸岳勝么?居然都扯到岳父上了,真讓人無語。
「程議長,請慎言。」林克壓抑怒火,「我和陸小姐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
這回輪到程澤愣住。
「是么?」
「既然如你所言,那你還送人定情信物?」程澤一臉不解,反問道。
此話一出。
林克立即默然不語。
其實他很想對程澤說,這一切都是誤會。可是話到口邊,終究還是咽下。
俗話講,解釋便是掩飾。
世人不會聽你講什麼,只會看你做了什麼。既然你送了人家東西,那意義便不言而喻。
所以林克乾脆不辯解了。而且其亦不是喜歡口舌之爭的人。
只要日後少與陸麗曼來往,時間自然會沖淡一切。
「陸先生那邊是發生了什麼事?」林克好奇問。
「誒。」
「昨天陸先生本來是找董市長幫忙的,見我亦在,於是索性一塊講,請我們商量下對策。」
抽出一根煙點上的程澤,不緊不慢道:「你知道的,陸先生的生意遍佈全球,尤其是大乾周邊的海島國家,貿易往來尤為頻繁。」
「可是近月來,他公司旗下的貨輪神秘接連丟了三隻,皆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可前幾天發生了第三次,這背後定有別的未知原因。」
「三隻貨輪上的人和貨至今音信全無,這給陸先生帶來極大的損失。」
「要換成別的公司,早便破產了,亦只有陸先生這等財力雄厚的老闆,才維持的下來。」
林克眸光若有所思:「會不會是海盜乾的吧?」
程澤立馬否定:「不可能。像陸先生這樣成功精明的企業家,在事前,肯定早已打點好了航線沿途上的海盜。怎麼可能因小失大?」
林克點點頭,並沒有反駁。
的確。
大買賣求得是穩。
保護費才交幾個錢啊。
一趟貨輪成功抵達終點,轉手一賣,少說賺他個十幾萬乾幣。這才叫作利潤。
不比擔驚受怕,東躲xz的繞開海盜來得強?
「所以你們是懷疑海上出現了某類詭異事件,才導致那幾隻貨輪相繼的失蹤?」林克下意識的微眯雙眸。
「是的。」
「陸先生的船,向來很穩當。沒理由會連丟三次,除非這事後頭不是人乾的。」程澤意有所指道。
「所以我才想着讓你去處理。」
「一來為你岳父幫忙,趁機能刷點好感和存在感,二來暫避皇室的鋒芒,潛心修行。此乃一舉兩得,兩全其美之事。」
神特么岳父!
林克強忍住準備爆粗口的衝動。
其認真思考許久,覺得程澤所言不無道理。
雖然自身實力不凡,但皇室深淺未知,當下還是猥瑣發育為上,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林克果決答應道:「可以。不知什麼時候動身?」
「明天早上。」程澤有些迫不及待,「本來我是打算派別人去的,不過現在你既然要去,那便由你頂上。早點將你送走,早點讓我少操心。」
「好。」
林克淡淡回了句,並未有多大緊張感。
如今其已不是當初剛出茅廬的小子,所處理過的髒東西,不知幾何,只覺無甚可怕的。
「對了,到時候不止你一個人去,還會有別人來參加。這些瑣碎小事,上船之後,自會有人與你講。」
「不過你要小心裏面有沒有皇室和董川的人,別屆時在背後悄悄陰你一手,你就死在外頭了。」程澤好心提醒。
「明白。」林克心中瞭然。
其決定在之後的海上旅程中,時刻提高戒備。以防陰溝裏翻船。
接下來。
二人簡單談了點別事,便由林克率先提出告辭而離。
------題外話------
昨天生病了。
今天病都沒有好,忍着頭暈目眩,隨便碼了一章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