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色澤的火焰，燦爛而又輝煌，火焰的燃起代表什麼，不必多言，風秉文頓時信心百倍，臉上展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不過他的笑容才剛剛綻放，便僵硬了一瞬。

因為熟悉的一幕，再一次上演，那一縷猩紅是如此顯眼，這一團火焰燃起，不僅僅是點燃了他所積攢的善功，同樣也連惡行一同燃燒了。

「這又是要鬧什麼妖？難道是善功不夠？」

風秉文的好心情頓時沒了一半，他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想要的與付出的不對等，那就代表着他自身要付出一些代價。

「罷了，我應當能夠承受！」

少年道人這般想着，全部的意識便脫離了天書，既然已經許下願望，而天書也給予了回應，那就沒必要一直盯着，耐心等待便好，天書從未讓他失望，也未曾讓他的期待落空——在善功足夠的情況下。

「風秉文！」

一聲怒吼在幅員遼闊的破敗福地中回蕩，那是一隻被困數劍道殺陣之中，被億萬道雷霆不停轟擊的龐大巨獸所發出的，她被徹底激怒了。

她雖然言語輕蔑，態度亦是如此，可是，風秉文以自身之力，再加上他所掌控的這一方破敗福地，完全演繹出了古塔巔峰時期所能展現出來的殺伐之力。

這讓現出真身的鯤鵬女遭到了極大的痛苦，她的身體都被劃得鮮血淋漓，早已沒有了最初時的模樣，顯得極為難堪。

「我在，怎麼？決定要屈服，成為我的坐騎了嗎？」

風秉文笑着開口問道，在他看來，這場對決的結局已經註定，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將要付出多麼大的代價。

「痴心妄想！」

浩大的魂音剎那間便在風秉文所執掌的福地間回蕩，其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讓天空中的雷霆尚未落下，便直接炸開，被抹去了。

「不敢張口了？」

風秉文大笑，在他布下劍陣后，這頭鯤鵬已經不敢張口，肆無忌憚的吞吸雷霆了。

鯤鵬女怕吞下去劍光，攪亂了她的腹中乾坤，她可跟風秉文不一樣。事實上，像風秉文這樣貧瘠的福地，尋遍天地，也可能就他自己這一家了。

光腳不怕穿鞋的，說的就是風秉文這種，鯤鵬女所處的那一方地界，方圓數百里，千溝萬壑，山川起伏，地形瞬息萬變。

但是風秉文不在乎，反正什麼都沒有，也不過就是覆蓋着一層毫無靈氣的植被而已，便是被打壞了，也毫不心疼。

「你真以為我拿你這破劍陣沒有辦法了嗎？」

由鯤而鵬，風秉文再一次見證了這蘊含着大道至理的演化之變，細數天地諸多強橫生靈，也只有鯤鵬能夠將兩種毫不相干的生靈形態融於一身——後天所變不在其中。

嚦！

聲震九霄，讓風秉文這方小天地也為之動蕩的啼鳴之聲響起，絢爛而又輝煌的垂天之翼展開，可與九天罡氣一較鋒銳的風嵐隨之涌動，衝劍擊陣之中無處不在的斬妖劍氣。

咔嚓！

一道極為刺耳的破裂之聲響起，主導劍陣的風秉文目光一凝，他看到了一柄純粹便是由此方福地所提供的天地之力與他的仙靈之氣相結合的法劍浮現出裂痕。下一刻，便在他的注目下直接崩毀炸裂，化作點點晶瑩的光雨灑落，瑰麗而絢爛。

砰！砰砰！

接二連三，隨着鯤鵬女的又一次衝擊，更多的法劍隨之崩碎，風秉文面色一變，卻不慌亂，懸於他身側的玄陰七殺劍，頓時在他的意念之下融入劍陣之中，頂替那些破碎法劍所遺漏的缺口。

「你困不住我！」

化作大鵬之態，便是簡單揮翼，就能掀起無邊狂瀾，落於生機勃勃，靈機盎然之地，便可化作滔天殺劫，磨滅一方的鯤鵬女鬥志昂揚。

「等你衝出來再說！」

風秉文凝神，絲毫不敢大意，倍感艱難之時，他再一次想到了天書。

不過他神念一掃之下，發現那將天書大半書頁所侵染的火焰居然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熄滅了，而他所擁有的善功與惡行幾乎被清空。

「這就好了？」

他有些錯愕，不過更多的是欣喜，顛覆這場戰局的轉機即將到來。

「真是難堪，丟盡了五妹的臉！」

一處巍峨仙山之巔，少年倚石嘆息。

他斜躺在一處古樸的青石之上，姿態肆意，形容慵懶，身後，一處充滿了農家樸實氣息的茅屋靜靜矗立，茅屋一側，一株半枯半榮的葫蘆藤舒展枝葉，下方懸掛七枚裂口葫蘆，隨風而飄蕩。

「發生了什麼事情？五妹怎麼了？」

無聲無息間，少年身邊，他所躺的那一塊頑石旁，出現了一位英姿偉岸，高大雄壯的身影，朦朧的金色霧霾遮掩他的身形，可仍舊有一種無比的威勢向四面八方擴散，他似乎成了這一方天地的中心，一切都圍繞他而運轉。

「大哥，你這也太快了！」

青衣少年面對這尊生靈，坐直了身體，不過臉上仍舊有幾分慵懶，顯得很是隨意。

「說，五妹出了什麼事情？」

「五妹倒是沒什麼事情，小日子過得挺不錯的，不過我給他挑的護道小子，如今倒是碰到了劫難，被打得很慘。」

說到此處時，青衣少年臉上不僅沒有半分焦急，反倒是眉眼舒展，頗有幾分幸災樂禍之色，樂於見到那小護道人倒霉。

因為那小子從一開始就讓他看不順眼，當初他為了挑選護道人，精心佈置的種種考驗，居然全都被無視了，被他如履平地，好像是不存在一樣，當時可是讓他極為難堪。

然後這小子專門往那些大傢伙面前湊，給他們這幾人很是惹了些麻煩，每次都是他出手幫忙擦屁股。

「那小子不是拜入了太上道，當今之世，誰能欺他？」

氣貫八方，令十方雲動的存在有些詫異，前不久他還與太上道的一尊天仙隔空交手，雖然雙方都未出動本尊，但是能窺見太上仙人的幾分底蘊，極是不俗，不容小覷。

「同境相爭，就算他是太上道的人又怎麼樣?別人同境界壓着他打，就是牙齒被打掉了，也只能含着血往肚子裏咽。」

「同境界，這不可能，他得了五妹的部分道果，怎麼可能會如此不堪，就算他不學無術也不該如此！」

金色的霧靄飄散開來，露出了其中生靈的真容，濃密的黑髮披散，眸光犀利攝人，擁有一種氣吞山河，號令六合八荒的蓋世英姿。

「也不是那小子不學，他倒是挺認真的，可惜他碰上了一頭鯤鵬，便是大哥你前去，同境界也未必能夠勝了鯤鵬。」

「鯤鵬，以他的境界，如何能夠碰得上？連北海海眼都無法靠近。」

「不是那隻老的，是一隻小的出來了。」

「小的?那隻老鯤鵬要死了？」

初聞此言，那英姿偉岸的男人眼中頓時有兩道神光迸濺，宛若仙劍破空，錚錚而鳴。

「說不準，可能要死了，也可能是天地的規則變了！」

「二弟，你能算一算嗎？」

「算不到，那隻老鯤鵬活得夠久，天機紊亂，他的一切都被遮掩了！」

「嗯！」

男人點點頭，不再多說。

「大哥，你若是有心，何不試探一二？」

「可，我這便前往北海，去海眼處走一遭！」

「別，你這可不叫試探，這都是正大光明的打上門去了。」

聽到這位兄長所言，青衣少年嚇得連忙從青石上跳下來，一把拉住了大哥衣袖。

「那隻老鯤鵬就算狀態糟糕，現在肯定也還能喘氣，這時候若是去挑釁他，恐有不測。」

「我不過說笑而已。」

仿若至尊的男人扭頭看向身旁的青衣少年，稜角分明宛若刀削的臉膛上露出幾分笑意，

「說吧，你的謀划，該如何試探那隻老鯤鵬？」

「不是有隻小的上岸了嗎？正跟我挑的那小子鬥上了。」

青衣少年伸手一點，指尖之中，頓時便有點點漣漪蕩漾而出，映照出一方極為激烈的戰場，雷霆橫空，罡風呼嘯，劍氣縱橫，塵沙漫天，端是兇惡。

「要輸了！」

只是一眼，至尊便得出了結論。

「若是無人干涉的話，這小子想要勝過那隻鯤鵬，幾乎沒有任何可能，除非那隻小鯤鵬主動認輸，不過這就小子不斷口出狂言，那小的不把他給打崩，不會罷休。」

青衣少年笑道。

「你想讓我出手助他？」

「若是這隻小鯤鵬落敗，生命垂危，那隻老鯤鵬便有可能會出手，只要他一動，不用大哥你犯險，便可看出端倪。」

「此事不公！」

至尊的眉頭微微皺起，他不喜歡下場干涉這種事情。

「這世間哪有什麼公平？這隻小鯤鵬天生地養，這小子又有什麼？若是無五妹的道果，他便是拼了命，又能如何？」

青衣少年倒是不在意這種事情，他心裏可沒那麼多的道德枷鎖，經歷了漫長的歲月，許多事情他都已然看透了。

「這都是你算計好的吧，我也在你的算計之中？」

至尊瞥了一眼青衣少年，天地都為之輕輕一震，而少年卻如沐春風，渾不在意。

「此事又談何說起？便是大哥你不出手，我也要考慮干涉一二了，我總不能看着這小子落敗吧，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承襲五妹的道果，也算是我們這一脈，他敗了，我這臉上也不好看。」

「那你就出手吧！」

「哈哈，大哥你若是不出現，那我就只能硬著頭皮出手，可你來了，我就不獻醜了，我擅長謀划，卻不擅長斗戰，而大哥你所成的道路倒是適合解了這小子的困境，能夠反敗為勝，扭轉乾坤。」

「你這不就是在算計我嗎？罷了，說吧，你想要我予他什麼？」

「一道先天本源氣便足以。」

青衣少年笑意盈盈，似乎在說一件極為尋常普通的事物。

「你還真敢張口！」

至尊面無表情。

「他的對手可是一隻小鯤鵬，大哥，你若是不出手，便是其他的兄弟姐妹相助，他也難有勝算。」

「我的本源氣，他受不起！」

「受得起，不過就是受些折磨罷了，這小子有五妹的道果打底，應該能撐得住。」

「應該？」

「他有大氣運在身，不是短命的傢伙，肯定能扛得住！」

「……」

至尊眸光內斂，盯着那位努力維持着殺伐劍陣，不斷的施展諸多道法神通想要降服鎮壓鯤鵬的少年道人，久久無言。

「大哥，您沒必要猶豫，便是不信這小子，也該信我一回！」

「你想讓我們都拜入太上道，成為那太上老兒的門徒嗎？」

「大哥我知道你心氣高，可是我等所求得逍遙長生，除了那太上道之中，還有何處可求，還有何處更佳？」

「太上！」

至尊眸光幽深，他的前身誕生於開天闢地之處，位屬先天神魔之列，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他漸漸感到厭煩，他想要超脫出自孕育出自己的世界，前往更為遼闊的天地。

但是他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是這天地所給予的，正因如此，即便是他的實力位於天地所能容忍的極限，他想要超脫，也是近乎於不可能。

於是，在上古時期，他與在漫長歲月中所結識的六尊先天神聖，藉助一株在混沌中所孕育的先天靈根，斬去了神魔之身，活出第二世，蛻變出了全新的道體。

可是即便如此，這七位先天神聖，仍舊有些沮喪的發現，他們依舊無法超脫，他們看似捨棄了先天神魔的身份，可是他們所擁有的力量依舊來源於天地。

正當他們認為超脫是近乎於不可能實現的妄想，是他們不該擁有的念頭之時，有一位至強生靈超脫了，離開了這一方天地，實現了他們夢寐以求之事。

而那一位生靈，正是開創了太上道統的太上道尊，對於這一位實現了超脫的存在，他們的心情是極為複雜的。

因為他們縱橫天地之時，這位太上道尊還不知生於何處，可當他們斬道，活出了第二世，又一次超脫失敗的時候，這一尊生靈卻已然名傳天地，鎮壓一世，而後又實現了超脫。

按照各自所誕生的時間順序而言，他們比那位太上道尊更為古老，可是卻遠遠落後於他，他們已經被超越了。

「大哥，達者為先，太上是我們的先行者，有些東西就沒必要堅持了。」

「嗯！」

至尊聞言，輕輕點頭，沒有反駁，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辯駁，如今那位已然超脫的太上道尊必然是比他們強的，甚至是他們七人聯手也不敵。

「我可以給一道先天本源氣，不過想走我的道，卻沒有那麼容易。」

「呵呵，大哥，此事你大可隨意安排，一切由你！」

青衣少年毫不勸阻，反倒是樂見其成，眼中隱隱有幾分期待。

至尊不再開口，直接轉過身，看向了茅草屋旁那一株半枯半榮的葫蘆藤，而他的目標正是那株葫蘆藤上掛着的第一枚葫蘆。

那是一株表皮金光熠熠的裂口葫蘆，幾縷淡薄霧靄飄蕩，縈繞其上，隱隱形成龍虎，不過隨着至尊探手抓取，那葫蘆上的裂口頓時蓬勃出無盡的神輝，彷彿有一方星河孕育其中。

昂！

有龍吟虎嘯之聲響起，一龍一虎腳踏神輝，從葫蘆裂口中衝出，無論龍虎，皆神形兼備，有大道符文閃耀，光輝絢爛，隨後龍虎交織，化作一道金黃色澤的先天本源之氣，落於至尊的手掌之中。

「大哥，既然先天本源氣都給了，何不將你那半部經文也置於其中?」

「可！」

都到了這一步，這位至尊也沒有什麼猶豫的，他如今所擁有的道與法都已經準備捨棄了，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風秉文，你還有什麼神通，盡可使出來，你的劍陣快要崩了，困不住我！」

貧瘠的小天地之中，翼展數千丈，可比擬妖神之軀的鯤鵬縱橫，她身上那帶着點點金色斑紋的黃金翎羽逆沖而起，演化十萬神劍，與等結果所佈下的劍陣對抗拼殺。

「我的底蘊，還不是不夠深厚啊！」

到了如今這一步，便是風秉文也忍不住嘆息，他的手段已然盡出，也只能打的這隻鯤鵬皮開肉綻，怒吼連連，最深的一擊也不過是見到了其骨，未能威脅其性命，更別說讓她低頭服軟，當坐騎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風秉文發現他先前所設想的消耗戰，一點都不切實際，他這一方貧瘠的天地中，所能供他揮霍使用的天地之力並非無窮無盡。

這肉眼都不可見的遠方，未能被此戰所波及的土地，其上欣欣向榮，茁壯生長的諸多林木草植正在大面積的枯萎，化作荒蕪。

這就是風秉文為了鎮壓一隻鯤鵬所付出的代價，要不了多久，他這一方好不容易付出了些許生機的福地，又將化作一處絕地。

「我所要的轉機，何時可以到來？」

風秉文抬頭仰望灰暗的天穹，再打下去，他就該考慮跑路了，他都快被這隻鯤鵬女給榨乾了，實在是拿不下。

轟隆！

福地天空突然崩裂炸開了，在風秉文震驚的目光中，一條綿延不知多少里的真龍從其中探下頭顱，隨後便是一道龍吟聲響起，聲震九天，龍威浩蕩，鋪天蓋地。

隨後又是一聲呼嘯，一頭完全不比這頭真龍小上多少的猛虎現身，一聲咆哮，幽冥為之靜謐，虎威蓋世。

如此驚變，別說是風秉文了，就算是在劍陣中掙扎，即將破開圍困，衝出來的的鯤鵬女都被驚到了，一時間甚至忘了動作，仰起頭，看着頭頂天穹之上，比她還要龐大的一龍一虎。

「不對！」

不過，鯤鵬女很快便看出了端倪，即便是鋪天蓋地，充斥身邊每一寸的龍虎之威也沒有影響她的判斷。

「這不是生靈！」

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鯤鵬女隨後在心中所浮現的疑惑，不過此時的風秉文已然得到了答案，因為天書上為他作出了解說。

先天本源氣，善功，叄拾貳萬（32000），惡行，貳萬1仟（21000）

雖然不明白是什麼，但是風秉文已然隱隱明悟，他的心中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原先曾經接觸過類似的事物。

昂！吼！

虎嘯龍吟之聲回蕩，當其停下的那一刻便宛若天崩地裂，那一龍一虎直接化作兩道流光，隨後糾纏在一起。

那是一道極為璀璨，橫貫長空的流光，仿若一道星河，從至高天穹中垂落，而後，在鯤鵬女震驚的目光中，盡數灑落到風秉文的身上，直接灌進到她的天靈之中。

「這是……」

即便是作為先天神聖，鯤鵬女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她當場就震驚了，情緒的波動比之風秉文激怒她都要更盛，她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不過很快更讓她震驚的事情就發生了，因為那至於她對戰的太上道子，在那一道氣的灌注之下，直接炸開了，鮮血淋漓，碎骨橫飛，其場面很是慘烈。

「怎麼會這樣？」

鯤鵬女此時只感覺是毛骨悚然，未能料想到這種事情的發生，對面好歹也是能夠跟她過招的人族，甚至困住了她許久，讓她頗為狼狽。

此時對方出事，頓時就讓她感覺到了不安，她的心中有一種不妙感誕生，不知源於何處，是擔心太上道會就此事追究她的責任嗎？

不至於此，她乃鯤鵬，無懼這天地中的任何生靈與勢力或是種群，沒有人可以俯視她，更沒有誰可以威脅到她。

不過，鯤鵬女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不安到底是源於何處，當場炸開，身體爆裂的太上道子，其散落四方的血肉宛若時光倒流，開始重組，金色的神光掃蕩四面八方，更有一龍一虎繞着他的身體而遊走，呼嘯不休。

「哈哈哈！」

承受了極致痛苦的風秉文沐浴在先天本源氣，周身散發着神聖的光輝，他感受着自己被重新塑造，變得更為堅固，且蘊含着更強大潛力的道體，忍不住大笑，可是笑着笑着，又是一聲轟鳴，他的道體，再一次炸開了……

－－－－－－題外話－－－－－－

今日六千，以後盡量多寫點，不要嘲諷我了，我tm也很難啊，我吃素快吃了兩個月了，整天就是有氣無力的，早上起來跑步都跑不起來，身體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