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董！高董早！」

  「嗯！早！」

  沿途所有見到高媛的工作人員，全都畢恭畢敬的喊著高董，看向她的目光中滿是敬畏。

  如今的長青生物，高媛絕對是威望最高的人……沒有之一！

  即便是在公司經營多年，根深蒂固的蔣文民，也已經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誰也想不到，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從供應商堵門要債，到客戶門庭若市，只為能夠爭取和長青生物的合作。

  生產、採購、銷售部門加班連軸轉，接訂單接到手軟，排產都排到半年之後了。

  公司業績暴漲，意味著他們的工資獎金水漲船高。

  不要跟員工談什麼忠誠。

  能給他們帶來利益的，他們自然會擁戴，高媛對此毫無波瀾……

  當她走到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卻發現蔣文民和唐芸兩人已經等在門口了。

  「高董！高董！」

  「嗯！這麼早，有事？」高媛便打開門邊問。

  早？這都快十點了！

  蔣文民和唐芸兩人臉色有些古怪。

  認識高媛這麼久，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高媛上班遲到。

  這可不太符合平日裡早出晚歸，一副工作狂女強人模樣的人設……

  「哈~」高媛打了個哈欠。

  昨晚和零聊到凌晨兩點多，躺下後腦子裡亂糟糟的又思考了許久才入睡，導致早上鬧鐘響了都沒聽見。

  剛剛又去了趟機房，耽誤了些功夫。

  不過遲到不遲到的，她現在倒也不在意。

  「工作狂」的人設，她本也就沒想著繼續維持下去了。

  以前一副女強人的模樣，除了剛接手公司是真忙，另外也是為了安撫人心。

  畢竟動盪時刻，一個兢兢業業，以身作則的新老闆，總比吊兒郎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更值得信賴。

  不過現在時過境遷，經過一番逆勢翻盤，她的個人威望已經徹底建立了起來。

  這個時候適當放鬆，反而會給下屬莫名的信心。

  畢竟，大老闆都公開摸魚了，那公司未來不得海清河晏，一片坦途啊？

  「高董，昨晚沒睡好？」唐芸關心道。

  「沒事，說工作吧。」高媛擺擺手。

  「好的，是這樣的，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做了一份人才招聘計劃，用於擴充科研部門，這是詳細報告。」

  唐芸將一份資料放在了高媛面前，然後又道。

  「其他還好，只是這研發主管的人選……先前的吳主管能力上或許有所欠缺。

  您看是不是需要獵頭幫忙從外面招聘一位資深人士？」

  研發項目進展如何，能不能出成果，研發主管的作用不說最重要，但也要占一小半。

  既然高媛決定長青生物往後的重心是研發，甚至打算每年投入大量資金。

  那麼之前那個能力平平，資歷也不夠的研發主管自然不能再尸位素餐。

  這裡就不得不提到國內醫藥企業的研發環境了。

  從全球整體環境來看，藥物研發的核心主體是企業，企業是最重要的研發力量。

  比如世界頂尖的羅氏、輝瑞，高峰期的年研發投入接近100億美元，反觀國內，企業幾乎不做研發。

  忽悠講故事的多，真有研發能力的少，國內所有企業幾年湊一塊的研發費，都沒有輝瑞一家巨頭一年投入的研發資金多。

  他們幹的只能叫生產和銷售，要麼沒有研發部門，要麼就把研發工作扔給科研院所、CRO（研發外包機構）。

  國家倒也不是沒有大力投入，但基本都是投入到科研院校。

  這反而抑制了國內醫療企業的研發欲望和能力，企業研發不自己做，水平就越來越臭，企業就越來越沒有競爭力，導致惡性循環。

  國內4000家藥廠，研發實力真正能拿的出手的不超過40家。

  原本的長青生物，就屬於剩下的那三千多家之一。

  這也是高媛提出搞研發之後，蔣文民兩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原因。

  現在長青生物有了點名氣，但是距離那些有動力和資本去真正搞研發的大型醫藥公司，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

  「嗯！關於研發主管的人選，你提交一份人員名單，到時候我親自來敲定。」

  「好的！」

  等唐芸匯報完，高媛將目光看向蔣文民。

  「高董，陸行長來了。」蔣文民一臉恭敬道。

  「哦？」高媛挑了挑眉。

  「人呢？」

  「在會客室，等了有一個多小時了。」

  一個多小時？也就是一上班就來了？

  「雖說我們長青現在情況有所好轉，不過他堂堂一個行長，似乎沒有必要這麼屈尊吧？他來做什麼？」

  「他說是特地來為之前的事情道歉的，還說如果高董同意，他們銀行可以繼續為長青生物提供貸款。」

  「哦？那這位陸行長氣量不小嘛？」

  業務哪兒都有，他們也算不上什麼大客戶，至少跟許氏集團相比是這樣。

  那這位陸行長這麼低姿態就有些奇怪了。

  「呵呵！最近不是輿論發酵嘛，之前給我們斷貸的蘇江銀行居然也被網友給扒出來了，現在火恐怕都快燒到他陸行長頭上了。

  我估計是銀行覺得聲譽受到影響，所以讓陸行長自己來擦屁股了。

  雖說些許輿論對蘇江銀行沒什麼大影響，但銀行並無充分理由便終止合作，差點導致我們資金鍊斷裂。

  蘇市商界就那麼大，傳出去終究是敗壞商譽的事。

  他們銀行內部也有派系，也有看不慣陸行長的人，這事兒處理不好，陸行長怕是就得被推出來當替罪羊。

  您說，他能不急嗎？」蔣文民笑呵呵道。

  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慨。

  雖說前不久他們還算是暗中的盟友，幸災樂禍有些不好，不過他忍不住還是想笑。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別說陸行長了，許勁松最近也是焦頭爛額，聽說在董事會異常狼狽。

  雖然他並不知道其中詳細內情，但心中卻是隱約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事兒怕是和高媛脫不了關係！

  高媛一個人不太可能有這種能耐，但……

  她昨天說的那句「匯報工作」，果然很讓人在意啊……

  堂堂長青生物的董事長。

  匯報什麼工作？向誰匯報？

  高媛自身的能力就已經很令人驚嘆了，如果對方身後還有一個強大的靠山，足以跟許勁松鬥法還能占據上風……

  蔣文民心中的天平，此時已經徹底倒向了高媛！

  正因如此，他才會將自己探聽到的消息和盤托出，這無疑就是在表明一種態度。

  高媛自然是聽出了蔣文民話中的隱藏含義。

  她笑了笑。

  「知道了，人我就不見了，就由你跟他去談吧。」

  「啊？我？」蔣文民愣住了。

  「貸款送上門，我們沒有不要的道理，你放手去跟他談，我只有一個要求。」

  「呃……什麼要求？」

  難道是想羞辱陸行長一番才能放過他？

  「我的要求是，有多少，我們貸多少！越多越好！」

  「呃……」

  直到走出高媛的辦公室，蔣文民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這位董事長不按常理出牌啊？

  在哪裡跌到就在那裡爬起來？這陸行長分明不可信啊？

  不過……她為什麼要讓我去談？

  以她的精明，不應該看不出我和陸行長的那些關係……

  等等！

  蔣文民突然反應過來。

  難道說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和陸行長的關係，所以才讓自己跟對方談？

  這表面上是高媛充分的信任，但是放在陸行長眼裡，這不擺明了自己已經成為高媛心腹的意思？

  要是消息傳到許勁松耳朵里，以對方那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萬一覺得自己已經叛變，那怎麼可能還會信任自己？

  這特麼是一出反間計啊！

  呃……等等！

  這麼說的話，難道昨天那句「匯報工作」其實也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她早就預判了自己的反應？

  蔣文民一臉苦笑。

  他想起了高媛之前的那句話。

  「與人斗，其樂無窮。」

  這高媛，真是把人心都給玩透了啊！

  ……

  「孟先生，十分感謝您今天的指點，我真的是獲益匪淺，那麼，我回去繼續努力了！」

  「好！為了你的女神，加油鴨！」

  看著元氣滿滿，雄赳赳氣昂昂，邁著六親不認步伐離開的韓飛，孟浪鬆了口氣。

  看現在這打了雞血一樣的精神狀態，應該是不至於被自己一翅膀扇成抑鬱了。

  不過……說起他的那位女神……

  孟浪摸了摸下巴。

  腦子裡隱約回憶起書中的某些隻言片語。

  【韓飛後續又接連導演了幾部口碑電影，還娶了個小明星，可謂人生得意……】

  之前聽韓飛的意思，他心中的女神應該是個從小認識的普通鄰家小妹，似乎跟明星沾不上邊？

  emm……

  這麼說，這場表白恐怕是「凶多吉少」？

  孟浪略帶同情的看著韓飛的背影。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青梅竹馬，終究是抵不過逝水流年啊……

  「叮！」

  就在這時，手機上突然收到一條提示音。

  他拿起手機。

  【長青生物數據中心已被接管，『傀儡』程序已安裝，『嘆息之壁』構築中……】

  看完信息，孟浪目光有些深邃。

  終於還是踏出這一步了。

  控制了長青生物的伺服器，零就相當於有了一個跳板和運算副腦。

  雖然不是超算那種級別的運算中心。

  但對目前的自己來說已經完全夠用。

  如果說這台伺服器的硬體性能是零先前的百倍，那麼零能夠發揮的能力，就絕不是乘以100而已。

  有了這樣一個伺服器讓零當做大本營，構築自己的超級防火牆「嘆息之壁」，這世上恐怕沒什麼人能夠打破它的阻攔，查到自己身上。

  換句話說。

  現在他想殺人，那真的是「零風險」！

  那麼問題就來了……

  許勁松那傢伙的名字……自己究竟要不要往筆記本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