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身上莫名又新添了一筆恩怨，可趙乾也沒有退出白象門的打算。

這裏是他唯一能接觸到超凡的地方，又是茅學義推薦的培訓之地，且柳光志身為大宗師，能給他提供足夠的保護。

幾個條件疊加，讓趙乾一舉得到了最好的成長環境。

相比日後的風險，趙乾更想以最快的速度，獲得充足的安全感。

別忘了，趙高大概率還沒死呢。

認了柳光志這個師傅，堂堂大宗師，總不能在徒弟的仇人找上門來時，不出手相助吧？

趙乾想了想，沒有將這些事情和盤托出。

首先，茅學義曾提醒過他，有關趙高等情況屬於國家級保密事件，任何情況下，都不要對外透露。

其次，葬身驪山廢墟的蘇漢，曾經是柳光志的徒弟。雖然據柳光志所言，蘇漢已被逐出師門，但仍然算是趙乾的半個師兄。

蘇漢之死，嚴格說來，與趙乾脫不了干係。

前因後果就算能講得清楚明白，也很難保證柳光志會作何反應。

不如不說。

「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裏住下。」

柳光志不知道在這幾個眨眼的時間，趙乾腦子裏轉過了那麼多念頭，兀自吩咐道：「悟出氣感，便等同於初入養氣。在這個階段，你要先固本培元，基礎若是打不好，天賦再高，後面也廢了。以你如今展現出的天賦，加上我的培養，不說大宗師，十年內把你推到宗師境界，絕對是十拿九穩。」

「明白，多謝師傅。」

趙乾感激點頭。

於是，趙乾便在武館住下。

一住就是半個多月。

白天練武，泡葯浴，養氣血，兼著有柳光志替他捶打筋骨。

晚上碼字，盯着系統里有關仙劍副本的構建進度一點點提高，日子過得相對充實。

幾天的接觸，讓趙乾和柳光志雙方，都互相增添了幾分了解。

柳光志對趙乾頗為滿意。

天賦不必多說，若是能早些年接觸練武，如今的趙乾，至少也是個先天。

當然，如果趙乾早些年就開始習武，而今柳光志多半也碰不到他，只能說有因有果。

一啄一飲，皆有定數。

同時，柳光志暗中通過一些特殊渠道，深入調查了趙乾的身世，對趙乾的成長經歷有了足夠認知，甚至對趙乾參與秦始皇陵的經過和結果，都有了更詳細的了解，也知道了趙乾正是在秦始皇陵的挖掘工作中，才見到的蘇漢。

而有關蘇漢的死，一方面屬於保密信息，另一方面，柳光志對其不感興趣，倒也仍舊不知情。

此番調查，主要在於調查趙乾品行，柳光志顯然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教導時越發認真。

柳光志甚至推掉了與官方的合作。

畢竟，他曾經之所以答應替官方訓練新人，就是為了給白象門多找幾個合適的傳人。

結果多的傳人沒找到，唯一的徒弟還被他逐出師門。

但現在看來，也算達成心愿。

對趙乾來說，這些日子自己只需專心習武、專心碼字，對柳光志的小動作絲毫不感興趣。

出於對茅學義的信任，他對官方推薦的柳光志沒有任何懷疑。

隨着時間流逝，感受到體內越發強盛的力量，趙乾只覺得自己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對如今的生活越發滿意，對柳光志也越發信任。

「僅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你便已經穩穩站在了一段的水平，

這個進度相當之快。對你而言，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蓄氣突破。」

柳光志沉吟道：「我有幾副壯大氣血的藥方可以輔助養氣境武者修鍊，不過就是少了幾種藥材……這樣，我外出幾天幫你找葯，這幾天你自行修鍊，待為師給你把藥材找回來。」

「明白。」

趙乾點頭：「多謝師傅。」

這些天，他已從柳光志口中得知了不少武道界常識。

譬如，武道境界較為正式的劃分，是柳光志口中的，養氣、先天、宗師、大宗師四大境界。

但一眾武者私底下，其實是另有說法。

簡而言之，便是養氣階段對應的一段、二段、三段，先天階段對應的四段、五段、六段，以及宗師階段對應的七段、八段、九段。

十段，自然是越過大宗師的門檻。

十一段，是資深大宗師。

十二段，是頂級大宗師。

十二段往上，便回歸了官方說法，是傳說中的丹境武者，俗稱陸地神仙。

這樣口語化的劃分，能分清楚每個大境界中的小境界，給人的感覺更直觀，也更易傳播，久而久之，就成為了約定俗成的說法。

「不用謝我。」

柳光志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如今的社會，不少人已經忘了這個道理，但在武道界，這句話始終根深蒂固。趙乾，你父母雙亡，如今身邊沒有幾個親人……你只需明白，從你拜師的那一天起，我就自動成為你唯一的親人。」

「……」

趙乾沉默片刻，鄭重點頭：「師傅放心，我一定會壯大白象門，光耀門楣。」

「哼。」

柳光志露出笑容，-卻傲嬌的哼了一聲，負手而立，道：「現在白象門可不需要你來頂着。不過，你只要再接再厲。等你突破宗師的那一天，我便把掌門印交到你手上。」

說完，徑直離開。

趙乾聽柳光志給自己畫大餅，莞爾一笑，隨即目送柳光志走遠，內心種種念頭閃過。

一邊想，一邊推門進入房間，見到房間里的沐浴桶里熱氣騰騰。

柳光志離開前，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葯浴。

最終，

種種念頭，匯聚成一股暖流，湧入心底。

他坐進沐浴桶，感受到浴桶內磅礴的藥力，迅速入定，不自覺的運轉呼吸法，調動氣血在丹田化作真氣，心跳聲如戰鼓擂擂，身體像被煮熟般變得通紅，頭頂漸漸冒出絲絲白煙。

不知過了多久。

鈴鈴鈴！

趙乾放在沐浴桶邊的手機響起，讓他從修鍊狀態回神。

拿出手機一看，竟是孔原的來電。

「喂，有什麼事？」

趙乾好奇，接通問道：「等等，你現在是以私人身份跟我說話，還是以專案組成員的身份跟我說話？」

孔原回答道：「當然是以專案組的身份。」

趙乾呼吸一滯：「難道你又想把我抓進去？」

「我可沒那麼無聊。」

孔原道：「我給你打這通電話，是為了趙高，不對，應該說是為了高德壽……」

聽到這個名字，趙乾心中一動。

連忙收斂情緒，眼神微眯，臉色變得嚴肅。

「你說，我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