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你什么時候送紙扎祭品去封家?”封念想了想之后,還是覺得要去看一看。上次,封恒欣就曾經指著封如的腹部說她懷了陰胎,短短的時間,封如就掉下山崖喪了性命。緊接著,宋文杰又被封淙伯趕了出來。
“后天,”老馬把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后天我和你一起去,”封念心里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然而翌日清晨,老馬又給封念帶來了甲馬街那白事先生老吳喝醉酒時說的幾句話。
那白事先生老吳名叫吳川,家里頭一直是做白事生意的,也就是替人招魂、送葬之類的事情,對風水上的事情也懂得一些。
老吳說,那日他跟著封淙伯的管家去到封家后,封淙伯家里頭那個大啊,可是連著走了好久才走到了停放封如棺木的地方。
封淙伯在后方的偏遠院子里頭隨意搭了個棚子,簡單地布置成了封如的靈堂。
“可憐那封如啊,才二十歲出頭,居然封家也不舍得給她買具好一點的棺材,我可看到了哎,棺材周圍都是木屑。”老吳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想也不想地就把他看到的都說了出來。
封念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就算封淙伯對封如有多不看好,最起碼還是會讓人給她備好一具上好的棺材,一是為了向封家村的其他叔伯父交代,封如怎么說也是自愿進天坑的人,封家的叔伯父是不允許對她刻薄;二是從面子上,為了說明他是個疼愛孫女的好祖父。難道說,那棺材里出了什么問題。
“你知道,老吳是灌幾口黃湯就滿嘴跑火車的人,但這次,我覺得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封淙伯的管家說,起初的時候,封如的棺材里頭深夜里會傳出嬰孩的啼哭聲。”
老馬的神情十分嚴肅,他知道,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封如極有可能是起尸了。如果真的是起尸,憑老吳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就對付不了。還會白白搭上一條命,但老吳見到封淙伯給的酬金那么多,絕不會半途退出。
“馬叔,我懷疑不一定是封如起尸了;如果是起尸,不可能困在棺材內這么久。”封念分析了一會,現在封如那具棺材肯定有問題,重點是,他們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
“不管了,馬叔下午你就把他們給封如定的紙扎祭品送過去,我也一起去看看。”封念現如今也不能確定棺材內到底是什么,唯有親眼所見,才能知道真相。
老馬點了點頭,隨即拿出手機,告知封淙伯的管家,下午他會把紙扎祭品送過去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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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馬開著他那輛貨車,車上載著滿滿的紙扎祭品來到封淙伯的住宅后,門口守著的人并沒有攔著他們,而是順利放行了,一大早,管家就交代了一會有人給封如小姐送紙扎祭品過來。
封念戴著一頂鴨舌帽,緊緊地跟在老馬的身后,管家見紙扎祭品有點多,還喊來了其他幾個人,讓他們幫忙從老馬的貨車上把紙扎祭品卸下來。
管家帶著老馬去前頭結賬。趁著其他人不備,封念往后院的方向溜去,她要去看一看安置封如的那具棺材。
可當她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前頭在喊,“著火了”。只見一陣陣濃濃的黑煙,從前頭不停地冒出,而且冒出黑煙的地方不止一個,看情況好像有四個地方。這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然而,就在封念抬頭望著濃煙的時候,一陣怪異的氣息一閃而過,她沒有遲疑,立即轉身追了上去。前方,有個穿著白色襯衫的人,肩膀上抬著一席草席,草席的下方是個人形狀的物體。
幾個跳躍,封念攔在了那人的前面。
“宋大師,怎么,來偷尸體啊?”封念認得出來,那人就是宋文杰,不用問,他肩膀上扛著的,應該就是封如的尸身。
此時的宋文杰應該是幾天沒有梳洗了,身上的酸臭味方圓十里都聞到了,身上的白襯衫早已泛黃,這讓封念捏了捏鼻子,嗯,那股酸臭味真酸爽。
“小丫頭,不想死就讓開!”宋文杰雖然邋遢,但他那眼神卻絲毫未減狠惡,似乎要是有人敢攔住他的去路,他就會滅了那人。
“我是不想死,但我,也不會讓。”話音一落,封念就直接攻了上去。不用問,封如的尸首肯定有問題,否則宋文杰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想法設法溜到封家來偷尸體。
宋文杰雖然扛著封如的尸體,但他的行動沒有半點遲疑,他一邊躲避著封念的攻擊,一邊觀察著退路。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決不能讓這小丫頭壞了他的好事。
封念的雙眸沉了沉,宋文杰的身手并不弱,能夠扛著封如,還接連躲過她的幾次攻擊。
“啊——”此時,宋文杰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草席內有東西在動,而且還咬住了宋文杰扛著封如的右肩,血,一點一滴地從宋文杰的右肩滑落,染紅了他泛黃的襯衫。
封念定睛一看,咬著宋文杰的,并不是封如,而是封如的肚子!
糟了,她的腦海里頭只冒出了這兩個字。
四周的火勢并不大,剛才宋文杰為了引走這宅子里頭的其他人,用了稻草著火的方法,黑煙看起來濃,實際上并不大,所以封家的人很快就將火頭撲滅。他們聽到院子里頭的吵雜聲,也趕著到來。他們看到宋文杰居然潛到院子里,還準備扛走封如的尸身,便立即圍了上來。
“馬叔,讓他們走,快。”封念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不要靠近宋文杰。
可是那些人根本就不聽封念的話,已經有幾個大膽的人持著木棍走上前去,想要扯下宋文杰肩上上的草席。只是他的手剛一碰到草席,就被狠狠地咬下。
老馬顧不得其他了,立即上前拖走了那名被咬住手的人。只見那人的手整個手掌都沒了,只剩下一截鮮紅的,翻著白肉的手臂,骨頭隱隱若現。
“手,我的手,”那人望著自己光禿禿的手臂,就這樣暈倒了過去。
“噗通”一聲,草席內有東西落了地,發出了“哇”的一聲、響亮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