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繭利。

靜靈廷通信年度排行榜最討厭的隊長，他常年霸榜，從沒有人能夠撼動。

連市丸銀都只能屈居第二。

碎蜂對涅繭利的印象就是一個字差。

那傢伙經常和貴族搞交易，利用山本總隊長定下的人才引進位度，從蛆蟲之巢裏面撈人。

傳聞還在進行各種不人道的實驗。

去求他幫忙？

碎蜂沉默了。

朽木白哉也沒有說話。

朽木家是大貴族的道德模範，對於道德底線近乎於零的涅繭利，能看得順眼才有鬼。

看兩人細微變化的臉色，白石轉而起身道：「早飯吃過沒有？沒吃的話，留在這裏吃一頓，銀彥的手藝不遜色那些大廚。」

說話間，他走到兩人身後，一手攬著碎蜂脖頸，一手搭在朽木肩膀。

這種親近的舉動讓朽木白哉覺得不適應。

貴族間的交往講究一個疏離，握手已經是最親密的肢體接觸。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兩位大貴族喜歡隨便搭人肩膀，無視那種貴族的交際距離。

一個是堪稱童年陰影的妖貓。

一個是令妹妹露琪亞蒙上心理陰影的野蠻無禮之徒。

兩個都沒留下什麼好的印象。

「不用，我在朽木家吃過。」

朽木白哉沒繼續跪坐，從地面站起來，不動聲色脫離他的手。

碎蜂倒是不反感被他這麼攬著，卻還是開口道：「我也吃過，靜靈廷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處理，先回去了。」

「好吧。」

白石知道兩人是真有事，就沒有強留，親自送到門口。

兩人瞬步離開。

志波空鶴從屋內走出來，雙手環胸道：「不去幫幫你的小情人嗎？」

白石視線轉過來，學着狗嗅了嗅，「咦，大清早的空氣里怎麼有股酸味，原來在這裏。」

砰。

志波空鶴一拳敲在想要埋在胸前的腦袋，沒好氣道：「你在志波家白吃白喝這麼久，還想賴到什麼時候？」

白石摸了摸頭，笑道：「空鶴真是溫柔啊，你不用擔心，碎蜂不會有事。」

「誰會擔心你的小情人安危。」

志波空鶴轉過身，走回屋內，「去吃早餐。」

「嗯。」

白石笑着回答。

………………

技術開發局。

實驗室。

燈光熾白，涅音夢躺在實驗台上，重要部位都用布裹着。

涅繭利用刀剝開她的肚子，更換衰竭的胃和腎。

偶爾會發生這種手術。

因體內的強化藥物，導致身體某個器官產生衰竭的不良作用。

在這個時候，就需要換上先前培育的正常器官。

通常說，有效期能夠持續在四五年左右。

涅繭利換好胃和腎，又往傷口倒入藥劑，只見猙獰可怖的口子迅速自我癒合，連一道疤都沒有在腹部留下。

「你覺得怎麼樣？」

涅繭利出於保險起見，還是詢問一句她的想法。

「繭利大人，我覺得身體的感覺非常好，並沒有不適的地方。」

涅音夢從實驗台站起來，往下一跳，右手按了按腹部，如實道：「就是這個出血量太多，下面的布可能染紅，稍後需要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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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自找麻煩，你為什麼要堅持裹上那層布？」

「這個，我也搞不懂，就是忽然不太想讓白石以外的人看到自己身體。」

涅音夢歪了下頭，反問道：「為什麼呢？明明以前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這個問題超出涅繭利的知識範圍，他只能知曉，這大概是感情的緣故，卻無法具體說明為什麼。

因為他不懂世人口中的感情。

遠不如貴族們的利益關係，容易搞懂。

他曾嘗試去理解，結果不太好。

有時候他認為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實際上脆弱如麵條，一扯就斷。

有時候他覺得那兩人的感情很差，在遇到危機時，彼此卻沒有放棄對方。

「這種事情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桉。」

涅繭利轉過身，避免她的再次追問，大步走到實驗室門口，伸手按下按鈕，沉重的鐵門向左右張開。

外面廊道守着一名留有亮紫色波浪長發的女人。

她左眼被長發掩蓋，白大褂總有幾個扣子無法扣住。

「采繪，你捕捉到什麼有趣的研究對象？」

涅繭利對於部下們，基本是採取放養的策略。

各部門各做各的研究，沒有特別的事情，底下的人不會過來打擾他。

采繪面色有幾分尷尬道：「今天運氣不太好，剛想出門居然撞上二番隊長碎蜂，她說有事找你。」

「這裏是技術開發局，她說叫你幫忙通報，你就乖乖放棄我賜予你的使命，守在這裏等我出來？」

涅繭利對研究的期望落空，言辭變得充滿攻擊性。

采繪摸了摸鼻子道：「沒辦法，一看到碎蜂隊長，我就想起蛆蟲之巢的那段日子。」

「音夢，我們走。」

涅繭利懶得繼續搭理她這個沒用的部下，走了沒兩步，停下道：「采繪，裏面染血的布給我洗乾淨，等我回來的時候，會給你改造膽囊和心。」

采繪嚇得連忙擺手道：「不用了，涅隊長，我已經給自己改造過，你看。」

說罷，她白大褂的扣子再次崩掉兩個。

胸化作橡膠拳頭彈出，又勐地收緊，再彈出，就像拳擊手在練習揮拳。

虎虎生風。

「好厲害。」

涅音夢穿戴整齊，看見這幕，由衷發出內心的感嘆。

涅繭利不屑一顧道：「這種小兒科的玩意有什麼好羨慕。」

「繭利大人，那我能改造成那樣嗎？」

涅音夢開口詢問，眼眸有幾分期待，若是自己能這樣的話，表演給白石看，一定會得到很有趣的反應。

「無聊，我才不會做那種殺傷力低的改造。」

涅繭利壓根看不上采繪的威力，頭也不回往前走，「先去看看那個小不點找我有什麼事情。

要是她想要充當實驗體的話，嘿嘿，那真是難得的研究資料。」

「哦。」涅音夢有些失望，還是邁開腳追上去，跟在後面。

采繪鬆口氣，重新扣好扣子，總算是能躲過躺上涅隊長的實驗台。

她自我改造能清楚，到底改什麼。

讓涅隊長上手，那就難說，能洗一洗布結束，真是幸運啊。

她邁入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