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虛之森，某處。

騰騰而起的灰塵、樹屑，被守在門外面的二刃從屬官驅散，如海浪向樹的兩邊翻滾而去，黑暗之中，不知延綿多少公里。

薩爾阿波羅仰頭望向遠方，右手指纏繞粉色鬢髮，姿態妖嬈，聲音沙啞又有幾分魅惑在其中，「吉歐死了，真沒想到，妮莉艾露還殘留著那種程度的力量，現在她離開大虛之森，肯定是想要回去召集其他十刃。」

「真頭疼啊。」它說著，手指鬆開纏繞的鬢髮，回過頭道：「該怎麼辦呢？」

「你何必明知故問。」從樹洞裡面走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說是老人，卻沒有尋常老人的無力，魁梧體型讓人不敢有絲毫的小視，頭頂白色皇冠，臉龐充滿西方的立體感，白眉白鬍子。

一道傷疤讓右眼永遠閉合，睜開的左眼銳利如刀，它就是二刃拜勒崗。

「呵呵，我不是想要徵求一下你的意見嘛，既然你猜到我的想法，那就由我說。」

薩爾阿波羅雙手環胸，金色瞳孔眯起來道：「你們先返回虛夜宮，免得給妮莉艾露借口，讓她領著其他十刃到達大虛之森。」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一名鳥類從屬官表示不理解。

「呵呵，」薩爾阿波羅笑了笑，完全不屑於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繼續道：「不要從原先的洞口走，另外開闢一條道路，沒問題吧？」

「嗯，」拜勒崗很高傲地回一句，眼眸望向樹洞內，「那傢伙怎麼處理？」

「我會在他身上安置錄靈蟲，送到尸魂界，反正融合的過程，你我都是親眼見證，不需要留下他做指導。」

薩爾阿波羅說出自己想到的處理方法。

拜勒崗覺得是這個道理，開口道：「我們走。」

「是，陛下。」四名從屬官紛紛附和。

薩爾阿波羅轉身走回樹洞，順手關上門，遮擋那些灰塵和樹屑。

它喜歡乾淨，才不會讓那些髒東西進入自己的實驗室。

這棵大樹的內部被掏空，很寬敞，四角都掛著燈，保證光線充足。

在一些金屬儀器前面，有一個巨大的胚胎，外表是血色，湊近能看見一條條血管密布在表面。

咚，咚，胚胎髮出心臟般的跳動聲。

薩爾阿波羅眼眸流出強烈的求知慾，手撫摸著胚胎表面，腦海回到那天，它原先是想要將誤入虛圈的死神拿來充當研究材料。

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提出一個讓它非常感興趣的實驗，那就是讓死神和虛融合，從而到達虛化。

它很好奇，也被邀請參與其中，條件就是幫忙抓一頭喰虛。

那是一種非常稀少的虛，目前已知的喰虛就是第九刃亞羅尼洛。

想要掌握那傢伙的行蹤和捕捉，薩爾阿波羅如今的力量還差那麼一些，只有請二刃拜勒崗幫忙。

二刃之心，路人皆知。

誰都明白拜勒崗一直渴望得到更強大的力量，奪回屬於自己的王座。

可大家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藍染能夠成為虛王，不光是鏡花水月的能力，或者是為虛圈帶來文明。

而是讓十刃望塵莫及的強大實力。

拜勒崗按照正常途徑下去，永遠都無法超越藍染，必須另闢捷徑。

這次實驗就是很好機會。

吞噬同類，它們很熟悉，融合同類並獲得同類的能力，那就是在它們的認知之外。

若能得到這種能力的話，

依靠不斷的融合，超越藍染，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提是源次郎能夠成功融合亞羅尼洛。

失敗的話，所有事情都是白搭。

不能親眼目睹實驗結果，讓薩爾阿波羅覺得遺憾，又沒辦法。

它眼中的藍染，沒有妮莉艾露、赫利貝爾她們那種偶像光環加持，充滿真實，不，說真實也有點過於傲慢的想法。

沒有人能猜透藍染心裡想什麼，他總是能在不同人眼中，呈現出不同模樣，偽裝到近乎於神。

說實話，薩爾阿波羅有些畏懼藍染，一想到自己的行為被發現，很可能會引起藍染的殺意。

那份恐懼甚至壓過對真理的追求。

「誒，」它嘆口氣，手從胚胎抽離，打個響指，旁邊的空間浮現出一絲漆黑裂縫。

梆的一聲，裂縫張開，外邊接近於橢圓形，看起來就像是蚌張開。

薩爾阿波羅單手吸附住胚胎，硬生生從地面拉起來，往黑腔裡面跑。

「滴！滴！」

一直監測斷界的靈波觀測室響起警報聲，負責在這裡的壺府凜連忙敲打鍵盤，慌亂道：「發現大虛靈壓！地點在北流魂街三十六區，西……」

具體坐標是哪裡，痣城雙也沒有繼續聽，他被那種尖銳聲音吵醒，意識從黑暗回歸，腦袋湧上一陣刺疼。

他卍解的融合能力有一大弊端，那就是被融合的物體遭到破壞，自身會產生相應的損傷。

要是在瀞靈廷還無所謂，這裡足夠大，那麼點破壞是不會造成多麼惡劣的傷勢。

大虛之森不行，他沒有足夠的時間融合出足夠的空間，去容納那個破壞。

這就導致，他融合的空間因衝擊全部損壞，意識也被強制排除。

傷害傳回到本體，讓他產生腦震蕩般的傷害。

不過，他不在意這麼點傷，心裡滿是疑惑，那頭上級大虛死了沒有？

應該死了。

有白石在旁邊補刀，沒理由會活著。

他心裡微微鬆口氣，問道：「我昏過去多久？」

雨露拓榴從旁邊冒出來，趴在他肩膀道：「以現世的時間去算，大概是一分鐘三十秒。

真狼狽啊，說要凈化虛圈，結果被一頭上級大虛給打回來，難怪藍染對你的行動無所謂。」

她又開始嘲諷自己的主人，似乎很樂意看見他憤怒的表情。

痣城雙也抿嘴道：「這次是我大意，下次應該融合更寬敞的空間和上級大虛動手。」

「早說過，讓你待在瀞靈廷，這樣的話，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嘛。」

雨露拓榴又一次提出這個想法。

「閉嘴。」痣城雙也否決她的提議，閉上眼道：「我現在要集中注意力，回虛圈。」

「這邊冒出的大虛不管嗎？」

「其他死神會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