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歐邁步上前。

一雙瞳孔釋放出淡金色光芒，能讓它看穿濃厚的黑暗，紛飛的樹屑和灰塵，因衝擊而扭曲的空間。

這樣的場景，連旁觀的它心裏都有幾分畏懼，不得不感嘆，妮莉艾露不愧是三刃，身處於這樣衝擊的中心，居然能不死。

它尖刀般的右爪一揮，撕破樹屑和灰塵編製出的幕布，露出藏在後面的妮莉艾露。

風讓她身形一陣搖擺，努力瞪着灰褐色眼眸，勉強看清來人模樣，「你是…拜勒崗的從屬官，吉歐。」

「回答正確，要是芬朵爾活着的話，應該會這麼說吧。」

吉歐回一句，走到三步之外停下，他的身材極為高大，約有近三米左右。

頭上戴着劍齒虎頭骨的面具，黑色紋身纏繞在身軀，後面束有一條黑色辮子。

「拜勒崗以為你能殺我？」

妮莉艾露挺直腰桿，表情滿是冷漠。

「之前我肯定做不到，現在嘛，連一陣風都能讓你搖晃，妮莉艾露大人。」

在這個時候，用這個稱呼，自然不是出於什麼敬意，滿是嘲諷。

妮莉艾露昂起頭，沉聲道：「別裝了，你在顫抖吧，由我使出的王虛閃光造成空間扭曲，殘留的靈壓，足以讓你產生畏懼。」

「嘎嘎，」它牙齒咬得嘎嘎作響，金色瞳孔惡狠狠盯着眼前的女人，到這個時候，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虛的樣子。

青筋從臉頰爆起，它咆哮道：「你別小看我！！！」

舉起右爪狠狠劈下。

妮莉艾露沒有做出防禦的動作，光是握緊刀柄，已經耗盡所有力量，根本無法舉刀防禦。

只能用言語偽裝自己的強大。

失敗的話，就是死。

她心裏默默嘆口氣，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是這種死法，不，或許這種死法更適合她。

吞噬同類者，逃不過被同類所殺的命運。

妮莉艾露面色平靜地注視黑暗。

噗嗤。

鮮血濺在臉頰。

「唔，」吉歐利爪頓住，瞳孔猛地瞪大，低頭看着染血的金色刀尖，再緩緩扭過，嘶吼道：「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偷襲者慢悠悠說一句，抽出刀。

三百二的經驗到手。

「……」吉歐瞪着眼，死不瞑目地倒下。

妮莉艾露看見金色瞳孔熄滅，凝視眼前黑暗，開口想要問是誰，嘴一張，人忽地往前倒下。

黑暗之中，分不清是誰，只知道靠在一個健壯的胸膛，她的臉貼著對方的臉，下巴枕在肩膀，「快走。」

說話時的熱氣幾乎讓耳垂化掉。

骨頭都酥了。

「遵命，羚羊騎士~」

溫和的聲音有幾分輕佻、陌生，妮莉艾露敢保證，自己從沒有聽過這個人的聲音。

呼呼，耳邊風聲呼嘯，不斷有風從上方吹拂，不久，黑暗從她眼前褪去，一片銀色鋪在白沙之海。

和大虛之森的黑暗比起來，沐浴月光的白沙之海是那麼美麗。

而這份景色在虛夜宮的天空面前，也會顯得黯然失色。

即便那是虛假的天空。

也令虛們痴迷。

妮莉艾露心生感慨，側頭，看着男人的側臉以及銀色的單馬尾，開口道：「你是誰？」

「人們都叫我疾風劍豪白石，熟悉的人都叫我夫君，你叫我夫君就行。」

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擺明就是欺負虛圈的虛不懂這個詞語是什麼意思。

實際上，妮莉艾露還真不懂。

虛圈沒有繁殖的概念，所有的虛都是人類死後靈魂墮落而來，彼此只會相互吞噬。

即便是到達亞丘卡斯的虛選擇群居，也是為更好吞噬其他虛。

它們之間，沒有文明存在。

藍染未出現之前，整個虛圈就是無休止吞噬，永遠的蠻荒之地。

二刃拜勒崗以天空為屋頂的霸氣，何嘗不是它本人想像不出宮殿是什麼模樣，只能用那種話語掩飾自己的無知。

因此，妮莉艾露只覺得他這個外號奇怪，並不覺得蘊含其他意思，「夫君。」

「我在。」

「你為什麼要救我？」

妮莉艾露問出自己心裏的疑惑，「你應該是那個死神的同伴吧。」

「同伴算不上，應該說是同盟關係，他想要凈化虛圈，滅掉所有的虛，我只是想要狩獵虛，對滅掉所有虛沒興趣。」

白石如實回答，他已經想好了，不殺妮莉艾露，虛圈有那麼多虛等著殺，何必要殺這麼漂亮的妹子。

妮莉艾露的經驗，多殺幾頭亞丘卡斯就能彌補過來。

整個白沙之海有多少亞丘卡斯？

恐怕他數都數不清，實在沒必要為經驗做出那種辣手摧花的事情。

畢竟他以前看動漫是很喜歡這個單純、可愛的妹子。

對敵人的御姐范，對一護的撒嬌小女孩，兩種截然不同的反差，誰能不愛呢？

妮莉艾露聽得更迷糊了，「我也是虛，你為什麼要救我？」

白石聳肩道：「因為我是一位憐香惜玉的紳士，無法對你這樣美麗的女人下手。」

「誒？我可是虛。」

妮莉艾露用一種你不對勁的眼神看着他。

「紳士對美麗的追求是不分種族，虛也好，死神也好，人類也罷，美麗的人都值得溫柔對待。」

白石侃侃而談。

妮莉艾露依舊無法理解，卻能察覺到一股真誠，這人是真的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

知曉這點，她沒有繼續追問，道：「夫君，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當然，你儘管開口。」

「我的唾液具有療傷效果，我現在沒力氣塗在身體的傷口上，麻煩你幫我塗一下。」

妮莉艾露想要儘快讓自己的傷勢恢復，好召集其他十刃，阻止二刃拜勒崗的謀划。

白石滿臉正氣凜然道：「我從不會拒絕朋友的要求！」

「多謝。」

妮莉艾露記住這份恩情，夫君真是一個好人啊。

「啊。」她努力張開嘴，讓自己的唾液流出，落在白石的掌間，塗抹在身體各處的傷口，從一雙腿開始，到腰部，胸口，後背，雙臂。

「唔。」

妮莉艾露發出輕顫的鼻音，唾液療傷時的舒爽，讓她陷入沉睡，頭枕在白石的腿上。

寧靜的睡顏讓白石無法做出推開舉動，手撫摸著那頭湖綠色長發，喃喃道：「我居然會有給人膝枕的時候，嘖嘖，希望不要有人過來打擾。」

他目光望向洞口，一有異樣，馬上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