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從白天想到黑夜,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來。
不過好的是,寧黛總算一個人了。
他可以毫不避忌的開問了。
「帶魚姐!」愛國謹記著以惡制惡四個字,一開口就要氣勢足,要不然她肯定無視他。
「說。」
果然,還是好用。
「你為什麼不讓我將異常反饋給總部!?」
寧黛反問:「為什麼要反饋?」
愛國答:「因為那很有可能是異常數據,是追著你來的,很有可能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
什麼是異常數據,異常數據就是本不該存在的,是BUG,還可能是病毒!
「就算是BUG,就算是病毒,就算是沖著我來的……」寧黛邊說邊往浴室走,等走進浴室里,她頓了頓,先關上門,才繼續道:「就算是這樣,也沒有關係。」
「沒關係?」愛國又要破音了。
「是啊。沒關係啊。」寧黛又重複一遍。
「怎麼沒關係!!!」
寧黛站在盥洗鏡前,對著鏡子一笑,兩手抬起一擺,眉眼飛揚的說:「因為這是我的最後一個世界啦。我要回家了,這異常數據再亂竄,再禍害,也只在你們這個龍套系統里,跟我再無瓜葛。」
意思就是,反正她要跑路了,攤子再爛,也不是她收拾,更加不能禍及她。所以她有恃無恐嘍?
這是人話嘛!?
愛國:「……」噎住。
「而且……」結果寧黛還沒說完,她又說:「說不定他是沖著我來的,我走後,他就沒了目標,自動自發的自我蒸發了,到時候都不用你們出手,不也給你們省了力氣了?」
愛國氣了個仰倒:「都是你說的!你說的能算數嗎?」
「算數不算數,我不知道。」寧黛放下手,笑容也撤了下來,改成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我只知道,我要洗澡啦,你還不去你的小黑屋裡待著?長大了還想偷看姐姐我洗澡了?」
愛國頓時臉紅脖子粗:「我不走,我不去小黑屋!我閉上眼了,我才不會偷看你!」
寧黛哼唧一聲。
開了花灑,準備洗澡。
而愛國也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他就是不去小黑屋裡避嫌,他要繼續拉著寧黛說話。
不過在說話前,愛國不忘先喊一句:「我閉著眼,我沒偷看!」
隨後才開始他的正題:「帶魚姐,我們好好好話,說正經的,你真的不要我反饋異常數據這事嗎?」
既然愛國要談正經,寧黛也順著他,語氣跟著正經起來:「不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可是……」
「又沒實質性的證據。」
「那是你不問啊。」
「是啊,因為我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所以我不想問啊。」
好了,話題又繞回去了。
直到寧黛洗完,關上花灑,她才拍板定論:「這事就聽我的吧,你也別盯著他了。我的最後一個世界,讓我好好的過,行么?」
愛國收了聲,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最後一個世界」這話,她說的那叫一個順口,那叫一個自然,似乎只有快樂,可愛國卻越聽越不得勁,感覺都快枯了。
「隨你吧。」愛國悶悶地吐了句,決定繼續充當不存在。
愛國一消聲,寧黛頓時就覺出了一點寂寞來。
於是她好奇的主動提問:「我平時嫌你吵嘛,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嘰嘰歪歪,怎麼最近又安靜的過頭,要不是你今天開口,我都以為你偷溜回你們龍套總部喝茶去了。」
「我又不嘰歪的。」愛國覺得還是有必要給自己正一正名:「你都說了這是你最後一個世界,你就快回家去了。我覺得,我們還是適應一下少說話,這樣等你回去以後,你才會適應沒有我的存在。」
寧黛先是一愣,隨即嗤聲:「說的倒是很對呢。」
「等我回去了,就沒你了,說不定我還真的會不習慣。」想了想,寧黛點點頭,強調這份肯定。
「真的啊?真會不習慣?」聽她這麼說,愛國心情好些了。
寧黛笑了聲,大方承認:「是啊,你這麼好用,我肯定會想你,會不習慣啊。」
愛國的好心情值又往上漲了幾格。
寧黛想起來什麼,又道:「還有還有,你那邊還有好幾次附身卡,我還沒用完呢!」
愛國一抖。
哇擦,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想起什麼不好,非想起這一茬!?
而一想到附身卡,寧黛可就控制不住笑意了。
下一秒,乾脆商量起來:「愛國,小愛國,出來最後陪姐姐一回呀?」
愛國閉緊嘴不說話。
寧黛繼續道:「你看,這個世界正正常常的,又不需要你鞍前馬後,不如出來啊,我帶你玩,帶你吃香喝辣的啊。」
愛國:「……」不心動,不心動。
但相比起來,寧黛不僅越說越帶勁,連帶越想也覺得這個想法實在妙不可言。
怎麼說那張附身卡也是她抽獎得到的,就是她的東西,而且還帶不走,那還不用,留著發霉啊?
嘻嘻嘻,寧黛已經在心裡做好了決定。
於是她捧著手機,往被窩裡窩的同時,打開了搜索,當然,也不忘問一聲愛國:「愛國,你是喜歡威武點兒的呢,還是喜歡小巧玲瓏一些的呢?」
愛國看見了她搜索的內容,已然瑟瑟發抖。
寧黛正作弄愛國起勁,客房門外忽然響起了幾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嘻嘻哈哈的氣氛頃刻打住,寧黛狐疑地看向門的方向,想了想,起身往門邊走。
透過門上的貓眼往外一瞧,只見她房門外站著一個穿黑色連帽衛衣的人,衛衣帽子嚴實的蓋在腦袋上,不僅如此,還有口罩相助,不過寧黛還是透過沒有遮擋的一雙眼睛認出了人。
是展望。
寧黛下意識的看了眼時間,都已快至半夜了。
三更半夜,孤男造訪寡女?
打什麼主意呢?
門外,展望又抬手輕敲了幾下。
寧黛收起手裡的手機,打開了門。
「大外甥,深更半夜不睡覺,過來敲什麼門吶?」寧黛一手握著門把手,一手撐著門框,只露了一半看著門外的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