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見已經沒有水可以吐就將人放下。
圍觀的百姓看著溺水的孩子悠悠轉醒也激動了，終于救回來了。
小廝跪在地上害怕的淚流滿面，少爺要是有個萬一他也不用活了。
他不敢大聲哭泣，怕打擾到大夫的施救，直到看到他少爺把水吐出來，他才嚎哭出聲，“少爺沒事了，少爺活了，嗚嗚嗚…”
老大他們也松了口氣，救回來了就好。
“病人剛把水吐出來，身體還虛弱，先抱回去修養，我給開幾副藥，幸好現在是夏日，不是寒冬。但是夜里也要留人照看，小兒驚悸容易引起發燒。”大夫很盡責的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后把小少爺交給小廝。
小廝感激不盡，抹了把眼淚，掏出了診費給大夫，并且又拿了一串銅板，請了剛剛幫忙請大夫的那位小哥。
“麻煩小哥再幫我跑一趟，去附近橘子巷沈府報一下信，跟管家說九少爺落水了，讓他馬上派車過來接一下。”
把事情都安排妥當后，小廝才鄭重的對著老大他們磕頭，“多謝兩位少爺救了我們主仆，我家主人一定會有厚報的。”
“你快起來吧，我們本來就會水，舉手之勞而已。”
今天也沒太陽，一陣風吹來，老二看著小少爺冷的打了個抖說道：“你家少爺這么躺地上也不好，我們幫你把他抬到旁邊的長凳上吧。”
“好好，有勞幾位少爺了。”
“身上的濕衣服也脫掉吧。雖然是大夏天，但是這么穿著也容易得風寒。”
老大說完就看向了張崇亮。
“你看我干嗎？我不脫。”張崇亮退后兩步雙手抱胸。
“那讓你小廝脫。”
張崇亮看著他們的兩個小廝已經把衣服脫給哥倆裹著，只剩里衣。郡主又只帶了采薇跟兩護衛，他只好轉頭吩咐小廝把衣服脫了給那個倒霉孩子穿。
“多謝這位少爺。”他邊說邊給他的九少爺把濕衣服脫了，小廝的衣服先將就的披一下，還好不是秋冬，不然他少爺救回來也得被凍死。
“敢問幾位少爺貴姓，家住哪里？”
“舉手之勞而已，你們家既然離這里不遠，那我們就先走了。”
小廝緊緊拉住老大的手不放，“哎，這位少爺且慢，請你們務必留下姓名地址，我家主人要是問起，我一問三不知，是要被責罰的。”
“你反正也是要被責罰的啊…”張崇亮在一旁搭話，誰家少爺落水，小廝還能全身而退的？
這時候沈府的管家也帶人匆匆趕來了，謝過領路的人之后，管家緊張的匆匆上前。
查看到長凳上的九少爺胸口起伏還有呼吸，松了一口氣，九少爺要是有什么意外，他們京城府邸的下人都得遭殃。
吩咐下人先把他們少爺抬到馬車上躺著。
管家這才黑著叫對小廝說：“回去再發落你。”
然后又轉換了一張笑臉，看著老大老二渾身濕透，披著小廝的衣服，也知道是這倆少年下水救了他們九少爺。
他恭敬的對他們行禮，“多謝兩位少爺及時下水救了我們少爺，沈家感激不盡，還望少爺們告知姓名地址，我家主人去附近縣城巡查，不日就會回來登門拜謝。”
“哪個沈家啊？”不等周家兄弟說話，張崇亮就先問了。
“我家老爺是燕云州沈家堡的少主。”
張崇亮眼睛一亮，“以養馬發家的沈家堡？京郊沈家馬場？醉湘樓東家？”
谷“是。”
他驚喜了，又覺得惋惜，救人的怎么不是他啊，捶胸頓足中。
其他人看著他的舉動不解，“你干嘛啊？”
“看不出來嗎？嫉妒你們啊，會泅水原來還有這好處。”他嘆了口氣指著兩兄弟對管家說：“他們是宣德將軍的兒子，周勇，周盛。”
他也知道自己就貢獻了一件小廝的衣服，而且還是不情不愿的，不足道也。
“原來是周少爺，等我家主人回來一定登門拜謝！”
“啊，不用不用。”
官家笑笑，又問清了那個小姑娘是東宮的雪希郡主，還有張崇亮是禮部侍郎的小兒子，才放他們離去。
老大他們一身濕漉漉的正難受，現在就想馬上回家沖個澡換身衣服。
看到張崇亮居然還跟著他們，忍不住轉身說道：“你還跟著我們干嗎，我們要回家了。”
“去你家逛逛行不行？我可以幫你們科普一下沈家。”
老大翻了個白眼，“科普沈家干嘛，我是他們家少爺的救命恩人，又不是他們是我恩人，送啥我收啥就是了。別跟著我們了。”
“切，不去就不去，誰稀罕。”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張崇亮也是要臉的，一臉不爽的回家去了。
雪希郡主也不見外的跟著他們回周府，反正她熟的很。
裴繡這會兒正在練字，本打算寫完再去午休，沒想到聽到二丫跑過來報說郡主過來了，少爺們也回來了。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氣，這么早就回來了？
放下手中的筆，出去偏廳看了下，只看到老三與雪希郡主帶著采薇進來，侍衛在廳外候著，另外兩個兒子卻不見蹤影。
“你大哥二哥呢？”
“他們先去洗澡了。”老三把他們在大明湖救了沈家堡的九少爺一事告知了他娘。
“燕云州？沈家堡的九少爺？”裴繡驚訝的重復著。
老三點點頭。
這倒是巧了，老子救過上一輩，兒子救了下一輩。
“知道了，救人是好事，但是要看情況量力而行，今日你們做的很好。”
“娘，沈家的管家說他們家主人現在不在家，不日回來就會登門拜謝，我們是不是又給家里掙錢了啊？”
裴繡汗顏，她這會兒倒有點擔心，這孩子以后萬一真當官了，會成貪官。
“施恩不望報，不要總想著別人送厚禮給你。我們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助了一下他人。他人要回報我們，是他的事，但是我們不該惦記著。更不能在施以援手前就想著要什么回報，這就不是幫助人了，而是在等價交換。知道嗎？”
老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知道了娘。”
郡主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