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出一檔子剪不完理還亂的學生會內斗,避免愈演愈烈,高梨會長果斷下令,今日提早關門大吉,還不到下午四點,北原賢人就心情愉悅收拾好書包,趁早“下班”回家。 “暫時糊弄了過去,解決掉一個隱患......那家伙吃了那么多次悶虧,也該安分了吧。”北原賢人深思,心里總覺得,只是如此的話,仍不夠保險,斬草要除根,最好徹底掐滅百合同學的小心思。 拐過樓梯轉角,他余光一瞥,注意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背著大書包,獨自下樓梯。 “你站住。”他當即開口叫住對方。 相武葵扭頭瞅了瞅,回身鞠躬問候。 北原賢人拉著她的袖子來到墻根,小聲問道:“你跟我老實坦白,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計劃?是不是想下一盤大棋?” 相武葵小臉蛋茫然地看著他,問道:“什么計劃和大棋?” “少在這裝傻充愣,糊弄不了我,”北原賢人樂笑了,“上次,你撮合我和誰?說吧,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不是。沒有。北原前輩想多了。”相武葵想都不想地矢口否認,當即一扭頭,撒腿往樓下跑, “我回家練棋了,明天見!北原前輩!” ...... “絮風,快幫媽媽拿兩個檸檬。” 高梨絮風迅速回過神,轉頭應道:“來了。” 晶瑩的檸檬汁滴在微焦的青花魚脯上,旋即散發出誘人的混合烤魚風味。 高梨媽媽哼著一首不知名的老歌,將盤子端放到一旁,繼續噠噠切菜。 她瞟了眼一旁的女兒,忽然笑問道,“我家的女兒,是和神秘男朋友吵架了嗎?” “啊?”高梨絮風微微怔了瞬。 “看電視都在發呆,心不在焉,不是在和男朋友鬧別扭嗎?”高梨媽媽故意調笑自家女兒。 “哪有!......是兩個很要好的朋友吵架了。” 高梨媽媽停了下菜刀,略感意外問道:“情況很嚴重嗎?” “大概很嚴重吧,”高梨絮風蹙起眉毛,“他們誰都不愿意和好......媽媽有主意嗎?” 高梨媽媽切好配菜,精心地點綴在盤中,再與女兒一起擺齊到餐桌,先后落座。 她倒上一杯涼白開,輕輕推到女兒面前,先問道:“因為什么原因吵架?” 高梨絮風斟酌地講述道:“他們之前鬧出過緋聞,后來......再加上我還誤會了,有一段時間,經常撮合他們獨處,他們一直在忍耐......媽媽,我應該也有一部分責任吧。” 簡略聽過了一遍事件大概,高梨媽媽一時沉思。 “其中一方是茉優嗎?” 高梨絮風猶豫了下,點頭承認,“是她。” “茉優那孩子很懂事很聽話,我相信她不是小心眼的類型。”高梨媽媽話語一頓,微微嘆了口氣,語重心長。 “絮風,其實人生中很多時候逃不開做選擇題。往往選擇了一個答案,就意味著放棄了其它所有選項。想要兩全其美,不是你單方面的,想當然的,一心努力就可以實現的。” 高梨絮風緩慢地點了下頭,如果事情發展到必須去做選擇題,她怕的就是那天。 “如果你不想放棄任何一方,首先要明確自己的態度,任何一次事件中,不偏袒任何一個人,不疏遠任何一個人,既要保持中立,也要顧及到每一方的心情......其實偶爾也讓他們輕微的吵一吵,宣泄掉彼此壓抑了許久的火氣,也不見得是壞事。” 高梨媽媽擔心女兒過于憂慮,緊接著說道:“媽媽覺得,只是緋聞這種事,沒什么大不了的,還遠遠沒到不共戴天的地步,不是嗎?只要以你為紐帶,發揮好一個良好的中間人作用,情況遠沒有‘那么’嚴峻。”
高梨絮風輕吐了一口氣,點了下頭。 高梨媽媽稍一遲疑,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小聲側旁敲擊問道:“絮風,跟茉優吵架的那個男孩子,是不是你們的樂隊成員,就是...戴面具的那個?” 高梨絮風再三猶豫,好一會,才勉強點了下頭,但沒有說出北原賢人的名字。 高梨媽媽放下筷子,神情感慨,“原來‘面具怪男’竟然是一位普通高中生,虧我還傻傻聽信網絡上的分析,以為他是東藝的某位音樂博士、某位著名海外音樂學院的專業生。” 高梨絮風忍俊不禁,連媽媽都被北原同學當初的計謀騙過去了,明明以前也是資深藝人呢。 “這樣就更好辦了,”高梨媽媽給女兒夾去一塊魚肉,溫言說道,“你們是一個集體,當他們意識到,兩個人的問題已經嚴重影響到集體氛圍時,想必,介時他們也會自覺的慢慢改變吧。” 高梨絮風停下筷子,若有所思地想到了什么。 “有主意了?” “嗯!”高梨絮風認真地看著媽媽,“暑假,我想和樂隊的大家一起遠行旅游,可能要外出一周。” 她內心十分忐忑,平常她連回家,都有嚴格的門禁時間——最遲也不能晚于九點——突然說要去遠行,而且還要一周,媽媽會不會答應? “遠行旅游?還要一周?這......”高梨媽媽目光驚訝地看著女兒,甚是猶豫不決。 她認真沉吟許久,溫聲說道:“你也不小了,懂得怎么照顧自己,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爸爸那邊,我去說服他。” 高梨絮風喜上眉梢,隔著餐桌忽然站起來,張手去擁抱媽媽,眼睛都笑成了兩彎月牙。 既能脫離父母,盡情玩上一次,又能在旅行中,解決茉優和北原同學的矛盾,這不正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晚飯后。 高梨絮風扶著白色欄桿,迫不及待地跑回三樓臥室。 兩只粉色拖鞋像驚弓的小鳥啪啪落地,高梨絮風將自己拋向柔軟的大床,心臟怦怦跳個不停。 她摸過來手機,迅速編輯短信。 「鶴見前輩,有時間嗎?」 沒多久,短信回復音響起,內容極其簡短,只有一個標點符號。 「?」 高梨絮風翻了個身,把枕頭壓在身下,雙手抱著手機。 「關于暑假的神秘活動。」 「別現在才告訴我,你!不!去!了!」 「我會去的,只是過問一下,我們要外出多久?」 「知道你家里人管得很嚴,最多三天,也不會很遠,就在東京附近。」 高梨絮風想了想,打字回復。 「我這邊的話,其實一周也沒問題。」 消息發過去后,對面似乎十分驚訝,有一陣子沒回消息, 「就算你沒問題,某位還要養妹妹的人,你覺得他會答應?」 高梨絮風早有準備,雙指地在熒幕上迅速敲點。 「北原同學那邊,我可以嘗試說服他。」 「你能行?」 「我盡力試一試。」 「好!你去搞定他!」 高梨絮風撒下手機,翻了個身,心情澎湃地望著天花板,抬起手,比出一個v字手勢。 “就等暑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