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相微頓時驚喜莫名地問:“找到證據了?”
一旁在看資料的柳父和柳衛、原立珊均是一怔,眼中透出幾分懷疑和期待。
雖然他們把王振濟邀請過來,就是顧慮著元樂大師的解卦,來試一試最后的辦法,但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沒想到,王振濟年紀輕輕,工作效率卻這么高,連一個小時都不到,就找出了可能有用的數據。
這個驚喜,來得太快了,快得讓他們感覺有些不真實。
之前請來的那些知名注會和審計師可都不是弱者啊!
“有個大致的懷疑,但還需要進一步的證據。”王振濟謹慎地微笑:“不過,應該沒那么難了。”
誰讓系統把有問題的地方直接綠色標注了?
他順著這個結果去反推,當然可以反推出來。
他比別的前輩們強的地方,就是有系統。
他再拿起先前勾了標記的兩張紙,在新的白紙上迅速抄下了被標記的公司名、股東名、親屬關系、業務范圍。
而后,他一個個以箭頭連接,最后指向了一家公司。
這時,喬相微正好把他需要的相片打印了出來。
王振濟再鄭重地看向柳父:“柳叔叔,需要您幫忙,請國外的前輩們去查查與這家公司最近往來的現金交易最多的一家企業。”
柳父眉頭一皺,第一次詢問他:“你能告訴我,這個有什么問題嗎?”
燈光下,王振濟的眼睛晶亮,透出幾分佩服:“如果我沒有分析錯,這是一個隱藏得很好的龐氏騙局。”
“先前那家布萊斯爾公司的大股東,與這家企業的大股東,應該都是來自同一家族的不同輩,可能是父子,也可能是私生子,總之,血緣應該比較近。”
“我曾經從我高研士的室友羅文軍說過,他在普華的一則演課案例里,聽說過關于這個姓氏的某個犯罪名人。那一位,據說還沒有被捕。”
“如果這家布魯斯漢文的小公司,”王振濟舉起手中的一張紙:“和布萊斯爾公司的轉帳流水頻繁,支出也比較大,還是涉及到金融和互聯網的公司,會員眾多的話,我們就可以懷疑它是借著殼卷土重來的金融騙子,從而拒絕和他來往。”
柳父頓時動容,隨后馬上打電話開始聯系了。
但喬相微卻疑惑地問:“那你要我打印這兩張紙,又是為什么?”
王振濟指著打印出來的辭典截圖:“這兩個姓氏,是同一個老祖宗。”
他再拿起股東關系表,指著上面分別擁有兩個相似姓氏的股東:“這兩家公司的股東,乍一看,似乎沒什么關系。但實際上,他們互相是親戚,可能之間存在著我們不知道的更親血緣。所以,他們的資金來往密切,一個重輸出,一個重輸入。”
“我推斷,是布魯斯漢文公司的這位股東,之前騙了錢之后在逃,然后說服布萊斯爾公司的這位股東,用手里的一部分錢注冊了這家想來我國投資金融業的公司,先是正常的經營了幾年,樹立了一個好的名聲,再一步一步換殼,悄悄地故態復萌,將新掙來的錢去構建新的龐式騙局。”
“可他們旗下的幾個企業確實是有利潤的。”柳衛聽得十分仔細,馬上質疑:“這足以支撐他的現金流。”
王振濟迅速點頭:“現在確實是,但以后,他完全可以再在這布魯斯漢文的公司增資擴大開辟新業務,然后以經營不善為名,輸錢。”
“而這樣的結果,對投資者來說,只是決策不對,是錯估了市場。如果不明白兩人之間的關系,別人只會當他是投資失敗,又有幾個會想到,他這是有意虧損,只為騙而逃?”
喬相微畢竟還是學會計的,很快就聽懂了,確認地問:“所以,關鍵在于人!他倆有血緣關系,更能證明這是一場騙局?”
“對!”王振濟迅速點頭:“所以之前柳叔叔和那些注會前輩們查他們公司的經營活動,是查不出問題來的。因為根本方向錯了。他們費苦心經營了幾年的公司,自然只有一些小問題,沒有大問題。”
“我們可以以這兩者之間的相似度為理由,向領導提出質疑,從而拒絕這一項本來對我們匯金就是可有可無的合作。”
“而且我相信,他們派出的合作談判小組,應該不止來我國,可能還會去其他的發展中國家。”
“沒錯!”這時,打完電話的柳父迅速走進檔案室:“他們確實是派出了不止一個合作小組,前往不同的國家。正是因為這一點,領導才會覺得他們財大氣粗。”
原應珊、柳衛和喬相微都十分訝異而佩服地看著王振濟。
都被他判斷對了!
王振濟則釋然一笑,然后有些好奇地問柳父:“柳叔叔您是從哪里感覺他們不對勁?”
柳父頓時喟然地道:“他們的談判人員雖然采取了一些技巧,但還是比其他的金融組織要更迫切一些。這幾年來,其他的金融財團雖然是想進入我國的金融界,但始終還是有那么一點高高在上的傲慢,唯有這一家,態度異常。”
王振濟眸光微轉,疑惑地又問:“難道您的其他同事沒有察覺到這點異樣?”
柳父的俊臉頓時現出幾分無奈:“他們認為,可能是因為我國國力提升了,我們國家的人現在比較有錢了,所以這些外國人的態度稍微有些改善了。過于樂觀啊!”
柳衛這時又突然開口,又驕傲,又佩服:“我爸這兩年,一直在研究心理學。”
王振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由衷地豎起大拇指:“柳叔叔,您真行!事實證明,您,才是對的!”
柳父頓時受用地神色一緩,也笑看著他:“小王你也厲害啊,居然把這么厚的雙津英語大辭典給完全背下來了。不瞞你說,我們局里之前也請了不少懂外語的會計師,他們可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兩者之間的關系。”
見喬相微與有榮焉,眉飛色舞地朝自己擠眼,王振濟便謙虛地道:“我當時只是為了考八級,考,怕在語言上丟分,索性記憶還不錯,就全部背了一遍。說起來,能用上的場合也不多。”
不過,他心里還是十分得意的。
當初的辛苦,沒有白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