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歷2018年，六月中旬，某個周末的上午。
夏國東部沿海的匯金市，名列國內十大財經名校榜第一的匯金財經大學，高級研士生宿舍樓里。
俊朗的王振濟剛吃完早餐，就收到室友羅文軍的微信報喜：“哈哈……，我通過普華的轉正考核了！哥們，晚上我請客！”
王振濟微愣，心里迅速閃過一抹失落，但還是回訊祝賀：“恭喜啊！”
同為四大國際會計師事務所之一，普華的考核結果出來了，那他所實習的德謙匯金市辦事處，考核結果應該也差不多要公布了吧？
羅文軍的英語才6級，自己可是英語8級了，專業成績也更強一點！
就在這時，他在德謙的實習上司，資深三級會計師陸重打來電話。
王振濟眼睛一亮，迅速接通：“陸哥……。”
聽了一陣后，他臉上的自信就變成了驚訝，而后是不情愿。
不過再然后，他微微皺起的眉頭就迅速舒展，并且平靜地回答：“謝謝您的好意，既然如此，我放棄！”
德謙事務所的實習生轉正式員工的考核，自己也通過了！
預料之中！
但是，德謙總部在國內和國外的出色研士實習生中，選了幾名年輕人去戰亂的南美工作，其中就有自己。
盡管陸重從中說情，但還是沒有拗過高層領導的意愿。
那么……
王振濟不排斥去國外生活一段時間，感受國外的不同風土人情。
但不包括在國外定居。
所以，不好意思，德謙，88了！
不過，王振濟還是由衷謝過了陸重這幾年的照顧。
在他身上，陸重確實是費了些心血的。
以后成不了同事，也可以成為朋友。
等結束了和陸重的通話，王振濟突然聽到腦海里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叮，你擁有強大的自信和堅定的民族信念，命題提示系統激活，可按你的工作需要自動綠色標記不合理的數據文件。一旦你出色地完成了工作，本系統會有豐厚的獎勵。”
王振濟：“……”
系統，你覺得，我堂堂會計高研士，年年都拿獎學金的學霸，會找不出財務核算中的不合理數據?
不過，有豐厚的獎勵，也不錯。
當是額外的福利吧！
目前還沒有正式的工作，王振濟先將這個系統拋到一邊，去校里的便利店，買了些新鮮的水果，來到學校里，他的研究生導師梁風教授的家。
梁風的愛人吳正梅來開門，見到王振濟手中的水果，相當意外：“咦，小王，來就來了，還買什么東西啊！快進來！”
王振濟笑著把水果拎進門，看著吳正梅將它提進廚房，便換鞋后走進客廳，就見頭發微斑的梁風正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悠閑地看著電視，忙恭敬地喊了聲老師。
梁風點點頭，指指側面的沙發上讓王振濟坐下：“你來得正好，我聽說普華與德謙都出結果了，你得到通知了吧？”
王振濟頓時苦笑著將拒絕德謙的事說了。
梁風有些訝異，隨后認可地點頭：“拒絕得好！這幫家伙，只曉得算計！你要真服從地去了，怕是這輩子他們都不會調你回國！”
頓了又頓，他又關切地問：“那你可有其他的選擇？”
這時，吳正梅從廚房里走出來，給王振濟遞了一杯熱茶，王振濟忙謝過接了，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梁風：“暫時還沒有，
想問問您這邊有沒有機會。如果沒有，我再在網上投簡歷。我不怕找不到工作，不過，老師您這里若是有機會，肯定比我在網上找的要強。”
梁風頓時被他奉承得哈哈一笑：“你倒嘴甜！也行！我之前沒攔你參加德謙的轉正考，就是想讓你體驗體驗，感受他們的管理理念。既然你不去了，以你的成績，想找份好工作也不難。這樣，我先幫你問問，有結果就通知你。”
他迅速拿起手機發了幾個訊息，再朝王振濟笑笑：“問了幾個朋友，等他們的回音吧!”
這時，吳正梅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一接，應答幾句之后，笑著看向梁風：“你姐夫在呢，你等等！”
她將手機遞給梁風：“是正華找你！”
姐夫？
正華？
那應該是老師那位在本市東部的青碧區當區長的小姨子，吳正華。
待梁風接過手機，王振濟目光微閃，起身去了洗手間。
他剛在洗手間里解決了生理問題，突然聽到梁風在客廳里惱火地罵：“他劉石強就是茍！什么狗屁處長，就知道拿這條臭水溝說事！上面馬上要整改這條河了，他沒聽說啊？方案都遞了啊！”
劉石強？
本市地建稽局的那位和老師明爭暗斗了大半輩子的校友兼高級資產評估師？
怎么又和老師掐上了？
王振濟想著，迅速按下抽水馬桶的沖洗鍵，打開門，就見余怒未息的梁風看他一眼，黑著臉掛斷了電話。
王振濟忙走過去關切地問：“老師，您怎么生氣了？”
梁風的老臉微霽，擺擺手：“不關你事，是你師娘的妹妹在工作上遇到點問題。”
王振濟眨眨眼，主動請纓：“老師，正好我現在沒工作，若是需要我跑腿的，您千萬別客氣。”
梁風微愣，隨后失笑：“這也不是什么大事，青碧區有塊5萬平方米的老地要拍賣，但地建局處長劉石強提供的估價有些低，一平方米才2萬出頭，比附近的低了幾千！這人你是知道的，就沒有報過正常價！”
王振濟恍然大悟：“又是他啊！那您就更不用氣了！這幾年，他哪次跟您爭是贏過的？”
一旁的吳正梅馬上贊許地看他一眼，再含笑勸說梁風：“小王說得對！正華打電話給你，就是知道你有辦法對付姓劉的。”
“行行行，我不氣，啊！”梁風被他倆哄得臉色迅速開朗，擺擺手：“要氣也是他氣！”
王振濟莞爾，再知趣地告辭：“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如果您真有需要，就只管喊我。”
“好！”梁風欣然地點頭應下：“你的工作，我也會再幫你問問，有消息就通知你。”
……
走下樓梯，王振濟便收斂笑容。
老師的脾氣素來溫和，很少像方才那樣罵人的，看來是真的被劉石強的報價惡心到了。
他皺眉在手機上百度青碧區的地圖。
確實有一條因為涌入的生活垃圾較多而顯得很臭的內城水河，名為苦水井河，繞經青碧區西北面和鄰近的龍港區西南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