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人竟然比自己還能清晰地意識到鵬城的優劣勢，還能拿出一個相應的發展思路。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
「請問王先生，你……到底是誰！
能說出剛才那一番對我大有啟發的話來，我認為你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助理那麼簡單。
否則的話，那你們公司真的是太……
浪費人才了。
如果你真是助理，那就算當著張總的面，我也想向你發出邀請。
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鵬城工作，到市府來，當我的秘書。」
張市長緊盯著王業，語氣真誠地說道。
說完後還歉意地對張小希笑了笑，挖別人牆角，確實有點過分了。
但是他求才若渴，真的認為王業如果只是一名公司助理，那就太浪費了啊。
不如來鵬城，在自己身邊工作，自己絕對能給他提供一個足夠大的舞台！
說真的，這會他心裡反而希望是自己剛才看走眼了，寧願王業確實就是一個普通助理。
那樣的話，自己的工作邀請對他來說應該是蠻有誘惑力的。
畢竟這裡可是鵬城！
而且自己身為鵬城市長，主動發出的邀請，來了之後肯定不會虧待他的。
凡是有點野心的年輕人，應該都不會拒絕自己的邀請吧。
張小希有點意外，這張市長竟然想挖王業……
她並沒有什麼不滿，只是心裡覺得有點可笑。
開玩笑，王業什麼身份！
杜馬第一副議長！
全俄首富！
最大的寡頭！
再大膽一點，可以說他是公認的大毛最有權勢的兩個人之一……
這樣一個人，張市長竟然拿鵬城市府的工作機會來「誘惑」他，豈不是有點搞笑了！
不過張市長並不知道王業的身份，所以還是可以理解的。
這個話題，張小希當然不能替王業做主，到底如何回復那只能由王業自己來，所以她看向王業。
王業聽到張市長的邀請後，愣了一下，然後啞然失笑。
看來以後自己要是在莫斯科那邊混不下去的話，回國也能找個相當不錯的工作啊……
當然了，這都是開玩笑。
就算自己再怎麼樣落魄，也不可能去當別人的秘書或者助理。
不是看不起這樣的工作，而是他久居高位，再讓他去做那種……怎麼形容呢，就是有點「依附」別人的工作吧，他是不可能接受的。
…………
不過自己的身份，王業也不好自己開口介紹，那樣顯得像是在自我炫耀一樣……
所以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張小希，讓她來說。
張小希心領神會，立刻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開口說道：
「張市長，不好意思，我現在再介紹一次。
這位……
其實他真正的身份並不是我的助理，而是我們公司的老闆！
他叫米哈尹爾……」
張市長一下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米哈尹爾？
這名字怎麼聽著像外國人的名字啊！
難道這位王總還是什麼外籍華人不成……
不過自己果然猜得沒錯，這個年輕人果然不是一名助理那麼簡單，真實身份竟然是張總那家公司背後的老闆！
對於這家公司，他也大致了解過，據說實力非常的強！
股東有兩個，其中一個是一家很低調的資管公司，另外一家則是大名鼎鼎的俄羅斯尤科斯集團！
那麼現在又有一個新問題，那就是這位米哈尹爾，到底是哪家公司的老闆呢……
剛想到這，張市長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子挺直了腰杆，滿臉震驚地看向了王業。
到了他這個級別，肯定也是經常關注國內外新聞的。
所以，「米哈尹爾」這個名字，他並不是第一次聽說……
剛才只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這也很正常，就算你經常在電視或者新聞上看到某個大人物的名字和報導，但現實中從來沒有見過他，某天他突然出現在你面前時，很可能你一時半會也不能把本人和新聞中的那個聯繫到一起……
「米……米哈尹爾……議長？」剛才還在口若懸河的張市長，突然變得磕巴了起來。
他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王業，愕然問道。
王業笑著點點頭，坦然說道：
「不好意思，這次到中國來，是以商務訪問身份過來的，所以在剛見面時就沒有表明身份。
只是和張市長你談得比較投機，加上聊到了這裡，那就只能說明我的身份了。」
張市長連忙起身，伸出雙手，連聲說道：
「是我太失禮了！米哈尹爾議長您位臨鵬城，是我們全市人民的榮幸！
結果我卻請您吃……吃豬腳飯，這也太不像話了。」
說真的，這會他心裡確實有點忐忑。
請米哈尹爾這樣身份的重要外賓吃城中村的豬腳飯，估計他是國內官員中的獨一份了……
這玩意，搞不好就是外交糾紛啊！
那年頭，為了吸引外商投資，加上國民本就熱情待客的傳統，所以對待外賓，尤其是比較重要的外賓，那服務可謂無微不至啊。
像米哈尹爾這樣，絕對算得上重量級外賓了！
且不說他的職務級別，光是他旗下那些大集團公司，就足以讓他去到任何一個國家，都能受到熱烈的歡迎了！
…………
看到張市長這麼緊張，王業哈哈一笑，隨和地說道：「坐下說，現在這個小飯館裡，沒有什麼杜馬議長，也沒有什麼市長，我們就當是朋友間閒聊吧，不搞那些形式。」
如果他不是杜馬議長，而是普通人，這麼說話那就太不應該了，因為這些話，本來就是只適合「上位者」說的……
果然，聽王業這麼說，張市長面露喜色。
能被米哈尹爾議長這樣的大人物當成朋友，哪怕他是鵬城市長，那也是覺得倍感榮幸啊！
政壇之外的人，是無法理解和感受政壇之中的那種「等級森嚴」的！
鵬城，雖然地位特殊，是特區城市。
但論行政級別的話，其實也只是個副省級城市，他身為市長，也只是副省級幹部！
可米哈尹爾的杜馬副議長，那可是實打實的副國……
兩者之間，是存在著巨大的鴻溝的！
…………
接下來的談話中，張市長就顯得有點拘謹了。
他小心翼翼地笑道：「米哈尹爾議長的中文，說得真好啊！說真的，如果不是張總說出您的身份來，我壓根就沒想過您是一位國外友人呢。」
對於米哈尹爾的具體信息，張市長並不是很了解，他只是在新聞上看過一眼，大致知道大毛那邊政壇中冒出了這麼一位人物。
據說非常的年輕，還在讀大學，就已經擔任了非常重要的職務。
至於說為什麼能以這樣的年齡擔任那麼重要的職務，或許是因為家世背景顯赫吧，其它的內情，他當然不知道，也沒有太多了解。
說到底，他也不是搞外交的，自己管轄範圍內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哪裡會有精力去對國外的一位官員做詳細了解呢……
所以，他也不知道米哈尹爾，為什麼中文說得那麼好，看起來也和中國人一模一樣！
不過這個話題自然是更不能直接問了，那才是真正的失禮呢。
最多也就是好奇地問一下語言問題。
王業笑道：「因為我父親是一位俄籍華裔，從小我就跟著他學習中文，所以中文說得還不錯。」
這個「故事」王業不知道講過多少遍了，所以現在說起來，那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旁邊的張小希滿臉嚴肅，只是心中在偷笑。
她可是王業的老同學，還是鄰居，都認識王業的爸媽。
老王同志可能都想不到，自己身上竟然多出來一個國籍，成了所謂的「俄籍華裔」！
當然，王業老媽就更「過份」了，直接成了「俄羅斯人」！
張市長點點頭，明白了為什麼米哈尹爾的中文說得那麼好，而且長得那麼像中國人了……
雖然心裡還是有點疑惑，那就是米哈尹爾看起來並不像那些所謂的「混血兒」，而是很「純正」的東亞面孔啊！
但質疑別人的相貌，本來就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更別說質疑對象是一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了，那就更不可能了，張市長自然也沒有那麼傻。
其實對於米哈尹爾的相貌、語言，他興趣並不大，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可談！
就算這次米哈尹爾是以商務身份來國內，應該不會談一些國家層面的合作之類的，再說了，就算要談那些東西，也輪不到張市長來和他談啊。
肯定是更高層的官員來接待米哈尹爾議長的。
張市長更感興趣的，是米哈尹爾旗下那些大集團公司！
據說這位可是全俄首富，當前最大的寡頭，身家幾百億美刀的超級富豪！
隨隨便便投資兩個項目來鵬城，那豈不是就能大幅拉高今年的外商投資額度，這可是實打實的政績啊……
噢，政績還是次要的，張市長更看重的是，大筆投資對於鵬城經濟發展的幫助，以及帶來的更多的就業機會，和將來更多的稅收！
說實話，大老闆他見過不少，但像米哈尹爾這麼重量級的，張市長還真的第一次見……
所以，必須把握住這次機會！
…………
「米哈尹爾先生，既然您是來商務考察的，而且還到了鵬城，那我就必須好好向您介紹一下我們鵬城的優勢和未來發展規劃了。
我堅信，鵬城絕對是國內最有發展前景的城市，沒有之一！
所以，要是您有投資打算的話，那麼鵬城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張市長語氣誠懇地說道。
王業微微一笑，說道：「我在鵬城可是有不少投資的，這次的大悅城項目先不說，其實我幾年前就在這邊有投資了。」
張市長驚訝地問道：「哦？米哈尹爾先生在這裡還有別的投資？這我就孤陋寡聞了。」
「算是間接投資吧，你們這裡有個網際網路公司，叫企鵝，我比較看好它的發展，所以已經給它投過兩輪錢了。說起來，我還是企鵝公司的大股東呢，哈哈。」王業笑道。
企鵝公司？
張市長當然知道。
這幾年網際網路也算是比較火的新興行業了。
國內的網際網路公司主要集中在首都那邊，畢竟是首都嘛，無論是人才儲備還是資金來源，都要比鵬城好得多。
所以，鵬城這邊的網際網路企業並不多，甚至都比不過隔壁的羊城。
但就算這樣，依然冒出了企鵝這麼一家比較耀眼的網際網路公司，在即時通訊領域算是做到了國內毫無爭議的第一！
張市長還去企鵝公司視察過呢，只是他並不太清楚企鵝公司背後的股東構成。
網際網路公司嘛，都是這樣，股權結構很複雜。
一輪又一輪的融資，資金來源五花八門，以後也不會在國內上市。
而且這類網際網路公司還有個特點，那就是看起來似乎市值挺高，但其實對當地的經濟促進並不大。
因為一來網際網路公司發展前期都是往裡砸錢的，壓根不可能賺錢，那就不可能向市里繳納稅收什麼的。
二來呢，網際網路公司普遍僱傭員工不算多，千把人就算大公司了。
比起那種大型工廠，動輒上萬甚至幾十萬人來說，確實不夠看。
就算網際網路公司發展不錯，最終也都是跑去美利堅上市……
所以張市長對網際網路公司興趣不大。
但聽到米哈尹爾竟然是企鵝的大股東，他也有點驚訝，可能自己需要重新審視企鵝公司的重要性了啊！
或者說，自己需要重新對網際網路行業加深了解，看看是不是能把這個行業作為鵬城的扶持行業之一！
「這家公司……很有發展前景？」張市長謹慎地問道。
王業笑笑，自信地說道：「十年之後，企鵝公司應該是鵬城市值最高的民營企業了，市值過萬億應該問題不大。」
張市長下巴差點被嚇掉！
鵬城市值最高的民營企業？
上萬億？！
這是什麼概念啊……
要是換個人這麼說，估計張市長嗤之以鼻。
但問題是，現在說這話的人，可是米哈尹爾啊！
以他的身份，應該不會和自己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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