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堯不建議魏無雙占據鹽井,因為要攻伐的地區太大了。
且主動出擊匈奴跟抗擊匈奴不同,匈奴占據著北屈城以逸待勞,還有后方的大寧城支援,需耗太多兵力才能拿下。
“魏公子如今軍隊兩千余人,最擅長野戰和防守,攻城器械都沒有,我不建議攻北屈城。”
“而且,公子之前殺匈奴不少,已經被匈奴視為勁敵,這次主動進攻必然拉取更多仇恨。”
“若是匈奴和士族聯手,那公子的情況就更危險了。”
甄堯勸他不要冒險,畢竟士族什么手段都使的出來,一旦跟匈奴開戰,士族也會出手。
到時候魏無雙就需要兩面作戰了。而還處于起步階段的王家村還很弱小,禁不起兩面開戰。
魏無雙沉默了許久,抬頭看向甄堯,眼中如有星辰碎光般堅韌而明亮,語氣低沉有力道:
“我愿意冒這個險!”
甄堯看到他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勸不了了。
跟魏無雙接觸的時間不算多,但甄堯知道他是個極有主見和遠見的人,既然他要征伐北方,那么肯定是有必須理由和長遠計劃。
所以,甄堯也不勸了,而是道:
“那我全力支持你,公子兵甲精良,但沒有工程器械,我給你的工匠可以制造,另外我負責打探北屈城那邊的情報。”
魏無雙起身,行禮道謝,他是真的感激甄堯。更感念他對自己的信任和支持。
從一開始王家村沒有發展起來的時候,甄堯便傾囊相助,而今他要冒險,甄堯也表示無條件的支持。
雖然甄堯沒有追隨自己,但他對自己的這份信任,便已經足夠。
甄堯回了一禮,道:
“公子不要客氣了,我前些天從翼州運來了一批鹽,足夠王家村吃用一年了。”
魏無雙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同時,他也佩服甄堯的謀略和遠見。
“甄公子早就猜到那些士族會針對封鎖我了?”
甄堯苦笑道:
“從公子打敗楊奉時,我就想到士族會用其他手段了。”
甄堯的甄家也是士族,雖然不入流了,但他對那些士族是很了解的,也很清楚他們要對付一個人時會用什么手段。
強取豪奪、武力脅迫不過是士族最低級的手段,圍堵封鎖也很常見,另外他們還會制造輿論,從精神和名聲層面進行雙重打擊。
所以,甄堯建議道:
“士族不僅會封鎖我們,下一步他們肯定還會派出名士對我們進行口誅筆伐,讓我們成為天下共敵。”
“奸細、策反等手段也會使出來。”
這一點,魏無雙已經想到了,所以他才要著急擴充地盤,完善麾下勢力有獨立的經濟體。
否則,就王家村這么小的地盤,在士族的圍堵下,很容易崩潰。
“我已經跟負責招收新人的說了,嚴加甄別,不放進奸細。”魏無雙說到這里,也提醒道:
“另外你甄家雇傭的商隊護衛也要篩查一遍,上次在平陽城被扣下糧食,可能就有奸細所為。”
不等甄堯說話,魏無雙又道:
“等這批鹽運來,甄公子先回家鄉吧,或者去別的地方。”
甄堯聽他這么說,便猜到魏無雙的意思了,他笑道:
“你是擔心我甄家被針對?”
魏無雙的確擔心,畢竟甄家就在翼州,而袁紹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翼州,且翼州本地士族也會針對甄家的。
甄家近些年式微,若被針對無反抗之力,很容易出事。
甄堯卻笑道:
“其實我們甄家早就不被那些士族看在眼里了,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有我甄堯這個人,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們針對我。”
魏無雙覺得他太大意了,提醒道:
“上次平陽城十萬糧食被扣,他們怎么會不知道你這個人呢?”
而且,魏無雙覺得甄家肯定早就被士族注意上了,否則歷史上的袁紹為什么要甄宓做兒媳呢?
所以,不管甄家再落魄、仍有士族體量,尤其是甄家富貴,有著讓士族們垂涎的財富。
甄堯全力支持自己,那么魏無雙也不想讓甄家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被士族針對,所以他才想讓甄堯出去避一避。
“好吧,等鹽運到了,我便暫時離開王家村,正好我也想去北屈城那邊看一看。”
甄堯答應了,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河東郡北方,那里曾經是漢域大地,如今有望收回的淪陷地。
甄堯忍不住的想:若魏無雙真能收回河東郡的淪陷地,就算是賠上他們甄家又何妨!?
“要去北邊的話多待護衛,我讓徐晃跟你一起去吧。”
魏無雙關心他的安全,而且徐晃作為騎兵將,將來攻伐北方,也好提前去做個偵查。
甄堯拒絕了,他笑道:
“我自己去便可,徐晃將軍一看便知非凡人,倒是更容易惹麻煩。”
魏無雙見此也不再堅持了,他知道甄堯身邊有幾個護衛身手不錯。
兩人談完之后,甄堯拿出一卷地圖送給他,道:
“這是我估測的鐵礦位置,以后方便你開發。”
魏無雙接了,但也覺得奇怪:甄堯這有點像是交代后事啊。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
送走甄堯,魏無雙便去找程昱了。
程昱似乎早就知道魏無雙會來,他把事先準備好的幾分書信送上來,道:
“主公是想問甄家的事吧?這是我在翼州舊友給我的書信。”
魏無雙沒有接那些書信,而是道:
“我看仲德的信不合適吧,你就直接告訴我吧。”
程昱也沒勉強,放下書信后,道:
“甄家富可敵國,所以被韓馥要挾贊助軍糧,目前甄家已經被韓馥的軍隊監管了。”
魏無雙想起之前甄堯的反應,不免苦悶:
“怪不得甄堯有那般情緒,甄家是因為我才被針對的吧。”
程昱口氣嚴謹,道:
“也不全是,甄家的確富貴,又無族人做官相護,恐怕早有人盯上他們了。當然,甄堯公子一直留在王家村也有關系。”
雖然之前魏無雙跟甄堯演過一出戲,他曾扣押甄堯以勒索糧食,搞得兩人好像仇敵。但事到如今,已有人看出他們倆人的合作了。
而且,即便他們沒有合作,只要甄堯還在王家村,就足以讓那些士族對甄家動手了。
“仲德,有什么辦法幫甄家嗎?”
魏無雙見程昱一幅淡然的模樣,便知道他有策應對。
程昱也很干脆道:
“自然是有的,只要讓甄家跟袁紹聯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