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我不明白太歲是什麼，那兄弟倆加上那個爺爺也不知道太歲是什麼，看著姥姥的眼睛依舊是疑惑不解的樣子。

姥姥嘆了一口氣後繼續開口：「太歲說厲害也厲害，說不厲害也就不厲害了，不過你們能得罪它，說明是傷到它了，不過這事兒要是破的話興許會衝撞到你家的先人，祖墳肯定是不得安寧的……」

「不得安寧是啥意思啊。」大叔還是不懂在旁邊出口問道，二叔倒是拍了一下大腿：「這個時候誰能還顧得上祖墳里的事兒了，大姨，得先顧活人啊！！」

姥姥只能點頭，看了他們一眼：「也是，也不能看著這個東西在這兒鬧不是？這樣吧，你們先準備點酒肉祭品，我先上山看看，去拜一下太歲，要是它自己能走最好，不走的話，自然就只能出下策了！」

我成年以後懂了很多，尤其是上大學之後工作，有些同事老家也有傳統就是要拜太歲，但是這個拜太歲卻跟我姥姥這次拜的意義不一樣，因為我同事家拜的是太歲神，那個是祈禱家裡和樂安康的，但是我姥姥這個太歲，則是有點成精的意思，其實算是有靈性的東西，要是沒有傷害到它算是個好東西吧，但是我不知道這兄弟倆上墳填土用鐵鍬怎麼給這個太歲傷到了，所以就犯了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忌諱，要不是找的姥姥過去，興許一家子的人都會因為這個太歲受到牽連波及。

姥姥不讓我上山，但是我沒同意，死活跟著了，得扶著她，她這個腿腳現在只是走走平地就行了，但是不能爬坡，膝關節不太行事兒，走時間長了就疼，要是沒人攙著，我怕她上去了下來就費勁了，山沒多高，那兩兄弟就拿著祭品跟在姥姥的身後，當時我是縷明白了一點姥姥用紅布擋窗戶的用意，就是把窗戶外的光都遮住了，有點把大叔的媳婦兒還有那個奶奶給藏起來的意思，她們倆就沒有那麼疼了。

走到地方之後，我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個墳圈子，就是好些墳都離得很近的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家的，姥姥站定后先沒動，而是直接看向大叔：「你爺爺的墳在哪了。」

大叔用下巴示意姥姥方向，用手指墳不好，這個小孩子都知道自然也不用我多加解釋了，姥姥點了一下頭走到大叔說的他爺爺的墳那裡，圍著墳堆先是走了一圈，隨後在墳的後部分，就是墓碑的後身指了指地，「把祭品在這裡供上……」

我瞄了一眼，大晌午的，這裡卻有些陰冷，緊了緊外套，陰冷倒是正常的，這又不是澡堂子還能指望這裡熱氣騰騰的？只是看著大叔擺放祭祀用品的地方我卻有些納悶兒，這天兒一看就是有些日子沒下雨了，土都是既干又黃的，唯獨大叔擺放祭祀用品的這個地方，土是濕乎乎的感覺，像是有人用水給潤濕了似得，我眼睛使勁兒的看著，感覺這個土地好像還會上下的動，就跟現在下面有人還在呼吸是一樣一樣的！

想到這兒，我就有些不舒服上了，關鍵這就是埋人的地方啊，我在一想有人在下面呼吸，這不是詐屍的節奏嗎！！

姥姥倒是一臉虔誠模樣的跪了下去，還看了我們一眼：「都跪下去！」

兩個叔叔跟我都沒有言語很配合的找在姥姥的身邊跪了下來，姥姥抽出了三根兒香，點著后嘴裡輕輕的念叨著：「太歲爺啊，實在是過意不去啊，不知道您是在這兒紮根了，不知輕重也許是弄傷您了，您也別在意，現在我帶著人來給你賠不是了！」

說著，姥姥回頭看了兩兄弟一眼：「那天是誰用鐵鍬碰到這塊地的！」

兩兄弟對看了一眼，又看向姥姥：「我們倆都碰到了，合計填土嗎！「

「那還不趕緊認錯！！」姥姥的眼睛一瞪：「磕頭啊，跟太歲爺說你們知道錯了！」

兩兄弟得到啟發，隨即就磕上頭了，老二的嘴裡還跟著姥姥學著念叨：「太歲爺啊，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也是好心啊，不知道哪裡就得罪您了啊，現在我媳婦兒跟我媽都生病了啊，您有什麼要求就儘管提，但是別傷害我們家裡人啊！！」

大叔也在旁邊應聲，：「是啊，太歲爺啊，我們錯了，我們錯了啊！」

沒我啥事兒，那天上墳的也沒有我，不過我眼睛直勾的盯著那個會呼吸的土，在當時來講，我只是聽說過不能在太歲頭上動土這句話，所以就感覺自己是找到這句話的出處了，就想看看這個太歲爺是長什麼樣的，為什麼會這麼厲害！

等兩個叔叔念叨了一陣，姥姥抬手示意差不多了，然後把香插到了祭祀用品之前，自己又磕了幾個頭：「太歲爺在上，您大人大量，我們是很誠心的在這兒……」

『咔』！

姥姥的話還沒等念完呢，這個香居然也折了！！

我嚇了一跳，看著同時折了的三根兒香，更加覺得這個太歲爺不簡單了！

於此同時，風忽然大力的吹了起來，我被迷了眼睛，只感覺那些祭祀買的蘋果被吹得亂八七糟，蠟燭什麼的都倒了，姥姥則冷著臉跪在那裡不動，等到風停了，她才拍了拍褲腿起身，隨手指向那個濕漉漉的地面：「不收？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地面忽然大幅度的一上一下的呼扇起來，就像是底下埋著的那個會呼吸的人要坐起來一般，大叔跟二叔嚇得不行，身體直往姥姥的身後躲著：「大姨，這是咋回事兒，這是咋回事兒啊！！」

我眼睛卻直直的看著，透過一層薄薄的沙土，模模糊糊的看見下面是個紫褐色的東西，像是肉皮，但卻又不確定，姥姥哼了一聲，轉身便走：「我們走！！」

鬼使神差的，我卻拿過一個棍兒，對著那個還在呼扇的土扒拉了一下，一個褐色的大肉球子登時入眼，我媽呀了一聲趕緊跑到姥姥的旁邊：「姥！是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