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點點頭，道：“不錯，他上次在對方臨時變卦的情況下就弄來了100萬桶石油，填補了任務配額的空缺，

　　如果他這次還能弄來這一批石油，可就算是幫了大忙了。”

　　陳老手指敲擊著木質椅把手，沉吟了兩秒，才開口道：

　　“可是，上次只是100萬桶，這次可是整整5億桶，

　　他就算有些法子，也不可能有這么大能量，能搞定這么大的量吧。”

　　許老笑笑，沒有反駁，他何嘗不知道這點，只是現下來說實在也沒有別的太好的法子。

　　“對了，你對那個倉庫調查的怎么樣了？”許老知道陳老還在調查中東那個憑空多出100萬桶油的儲油倉庫的事，問問他進展。

　　一說到這個，陳老這表情就變了，咂咂舌道：

　　“這小家伙確實有些手段，除了初期通過技術手段進行的一些粗淺分析，我們后來甚至通過對儲油池池壁油料粘黏等情況，判斷出了這批石油大致入池的時間，

　　并又針對這個時間點附近做了更深入的調研走訪，結果依然一無所獲。

　　真是奇了怪了，我做事情這么多年還從來沒遇到過這么離奇的事情。”

　　“嗯。”許老沉吟了一下：“倒是個能給人帶來意外和驚喜的人，或許...”

　　“你的意思是試試看？”陳老道。

　　“反正也沒什么壞處。”許老調皮地挑挑眉笑道。

　　“老狐貍。”陳老指了指許老笑道，不過他又接著說道：“但這次我恐怕希望不大。”

　　“為什么？”

　　“你想，這件事情壓力最大的是誰，是我們？

　　我們還只能排第二位，壓力最大的一定是現場談判的那些人，

　　尤其是三個石油公司的談判組長，大部分壓力其實都壓在他們頭上，

　　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小伙子就是海油的談判組長。

　　在這種壓力之下，如果他有能力解決，并且愿意解決，

　　恐怕早就出手了，也不會到現在這么艱難的境地還是無動于衷。

　　而目前的情況只能說明兩點，要么他沒有能力解決，要么是能解決但不愿意出手，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自然不談，但如果是第二種情況，人家不愿意出手，你怕是找他也沒用吧。”

　　陳老不愧是做情報工作的，幾句話就把問題分析了個透徹。

　　許老也不得不認同，他想了下問道：“那他在擔憂什么呢？”

　　陳老手指敲擊著木質椅把手，思忖了一會說到：

　　“首先5億桶石油這種規模，我預計他九成九的可能是并沒有能力獲取到，這占了大部分情況。

　　即使真是那1%的可能，他有能力但不愿這么做，

　　那很可能的一種原因是，他不想過于高調地暴露自己。”

　　“此話怎講？”許老問。

　　陳老接著說道：“我了解過他的身世背景，14年前地震的幸存者，

　　雖然家庭健在，但父親重病，所以這些年生活并不容易，

　　這也造就了他偏于內向和謹小慎微的性格，不愿意向別人袒露自己，也不愿意過多地曝光自己，因為會有不安全感。

　　這從之前我們嘗試和他接觸，但他猜到我們是誰卻依然拒絕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而上次的100萬桶低價油就足夠吸引眼球，讓他暴露在聚光燈下，恐怕已經引起了他內心的一些不適，

　　如果這次他再直接搞定5億桶石油，我怕他很擔心我們會直接找上門，至少也會有很多媒體或者相關人員去采訪和拜訪，那樣他會感覺非常不舒服。”

　　“所以他寧愿自己承受壓力，也不愿意再做類似上次那樣的事情？”許老給了最后總結。

　　“不敢說全是這個原因，但這方面的考慮一定是占了相當分量的。”陳老補充道。

　　許老一只手拖著下巴，琢磨起來。

　　想了一會才緩緩說道：“如果我們把這個當做談判籌碼跟他談，你覺得他會就范嗎？”

　　陳老笑起來，他已經猜到許老說的是什么了，不過還是讓他自己說，于是開口：“說說看。”

　　許老也笑了，說道：“首先這個事情他個人是有收益的，不管是最后交易的錢都進他口袋，還是他那個所謂的‘朋友’會給他一些傭金，

　　這從上次事件后，他國內卡里直接多了500萬就可以看出來，他是從中獲得不少收益的。”

　　陳老點點頭，道：“而且我還告訴你，很大可能那7000萬都在他賬上，

　　不光如此，他境外戶頭好像還有筆黃金，價值似乎也不菲，

　　這小子在境外開戶頭，他以為就真的安全，真當我們的人是吃干飯的啊。”

　　有些手段一般不動用，但一個普通人的海外戶頭，對于這個層面的情報網來說，也并不是就沒法獲取到的。

　　許老聽了這話都吃了一驚，這小家伙這么有錢？

　　陳老接著道：“也正因為如此，結合其他的證據，我們才會猜測他那個所謂‘朋友’其實并不存在。

　　所以當時去試探的時候，我們才直接就問的他自己愿不愿意接觸，而不是問什么‘朋友’。

　　只是我聽說這小家伙還裝模作樣拿手機聯系了一下，我后來找電信查了，那個時間點他根本沒有通信記錄。”

　　許老哈哈大笑，這老陳不愧是搞這方面的，原來早就查的清清楚楚，他也接著陳老的話說道：

　　“所以說，其實所有的收益都進了他自己的戶頭，

　　而以這孩子一直以來貧苦的經歷，他應該也是不會排斥賬戶里多一些錢的，

　　而這次5億桶的收益對他而言是個天文數字，如果能收入囊中，

　　哪怕像上次那樣只收益個十分之一，對他而言也是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

　　我想，對他而言是有誘惑力的。”

　　陳老點頭，認可。

　　許老接著說道：“而他之所以不愿意這么做，無非是擔心風險，擔心太暴露自己，

　　如果我們能打消他這個顧慮，你覺得他會愿意跟我們合作嘛？”

　　陳老也笑了，許老的想法跟他的一致，

　　華人自古講究悶聲發大財，如果能把錢賺了，還不讓別人知道，不被別人打擾，那無疑是再好不過的了。

　　尤其是對江凡這樣經歷和個性的人，這個條件會更加的具有吸引力，相當于官方給了他一個保證。

　　陳老看向許老道：“所以，你給他開出的條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