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你說的就是代價二字。我犯了錯誤，我付出了代價。那麼你犯的錯誤，你也需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不止是你在這裡被我關押四百年，還得有你佛界的血來清洗這個錯誤。」黑衣素貞說道：「如今，金剛菩薩，寶能菩薩，還有大威鐵龍菩薩，全部被我殺了。我汲取了他們的精元之氣，才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修鍊到這個地步。這就是代價，是你犯錯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觀音大士身子一震，她看了黑衣素貞一眼，眼神頗為複雜。好半晌后，她低眉垂目，說道：「阿彌陀佛！」

黑衣素貞說道：「你念阿彌陀佛也沒有用，接下來，會有更多的鮮血來為你的錯誤付出代價。因為佛界不會就這麼算了，只怕是你們的世尊都要親自出手了。」

「你不是世尊的對手！」觀音大士說道：「你是在走一條不歸路！」

黑衣素貞說道：「萬事無絕對。」

觀音大士說道：「你現在勝利了太多次，你太自負了。」

黑衣素貞說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而且，要為此付出什麼代價，我很清楚。我不後悔！」她隨後一笑，說道：「就是不知道，在你的內心深處，可也是如我一樣，不後悔？」

觀音大士說道：「阿彌陀佛！」

她便就不再多言。

觀音大士又豈是小兒女，還會在黑衣素貞面前表露心跡，或是痛哭流涕？

大神通者的心志，都堅韌得如磐石一般。

黑衣素貞見過了觀音大士之後，便離開了天雷之城。她和陳揚匯合，接著說道：「我現在還要去做一件事情。」

「嗯？」陳揚說道。

「去瑤池宮。」黑衣素貞說道。

陳揚說道：「去瑤池宮？」

黑衣素貞說道：「怎麼了？」

陳揚說道：「你是要？」

「有些恩怨，也該了結了。」黑衣素貞說道。

隨後，黑衣素貞說道：「我們走吧！」

陳揚見黑衣素貞心意已決，就不再多說，便道：「好！」

黑衣素貞裹住陳揚，然後施展大挪移術，迅速前往瑤池宮。

雲海翻騰，過不多時，便到玉山。值得一說的是，之前觀音大士以大法力將四海之水凍結，便在玉山之上造出了多座冰山。此刻，那些冰山依然聳立，且巍峨壯觀。這是道法之玄妙！

而那瑤池宮，在玉山的最高處建立。那宮殿的堆砌，美輪美奐，就像是雲中天宮一般。

瑤池宮佔據瑤池，那瑤池常年雲霧蒸騰，瑤池旁邊，奇花異樹，爭相鬥艷。

這是絕對的福地！

人間常有傳聞，瑤池西王母，乃是神仙人物。

而這瑤池宮雖然不是真的在天上，但這情景看了，與那仙境也是沒什麼區別的。

黑衣素貞在瑤池宮前方立定，那巍峨的宮殿看起來壯觀卻又平靜無比。

這時候是晚上，明月皎潔。

這裡的地勢很高，看起來與明月的距離並不遠。

李白曾有一首詩。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那詩中描述的情景，與眼前的瑤池宮倒是十分相似了。

這是一個詩情畫意，充滿寧靜的地方。

天空之中，一朵烏雲都沒有。

也就是在此時，天雷之城出現。

籠罩方圓百里的天雷密布在了瑤池宮的上空，天雷雲層里，紫雷滾動。像是外星生物的降臨，又像是末日的宣示。

這樣大的動靜，立刻就驚動了瑤池宮眾仙。

西王母去往昊天殿，的確是成功的藉助到了昊天殿里的佛珠，然後到了佛界。佛界也高度重視了此事，表示會出手懲戒黑衣素貞。

後來，西王母就回到了瑤池宮中。

這段時日以來，西王母一直都在翹首期盼佛界的消息。

西王母看到天空之中巨大的天雷之城，再看眼前更加兇狠的黑衣素貞，她真正的感到了恐懼。

「難道，佛界的人都奈何不了她了？」西王母心中驚顫不已。

「妙善，出來吧！」黑衣素貞將觀音大士從天雷之城裡抓了出來。

觀音大士面目平靜。

「白素貞，你到底想怎樣？」西王母色厲內茬。

黑衣素貞說道：「西王母，今日你在，妙善也在。該說的話，咱們得說清楚。你去通知佛界的人，不要以為我猜不出來。但是，他們又能奈我何。」她頓了頓，說道：「現在，我問你，當年，我為什麼要鬧你的瑤池宮？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偷了你的仙草？前因後果，說清楚。還有，我師父玄女，本是你的妹妹。你收個弟子，也叫玄女，你是什麼意思，還需要我說嗎？當年，我繼承了女媧娘娘的傳承，這件事被你知曉。你就一直在逼迫我師父，讓我師父將山河社稷圖還有星辰石以及其他東西都給你。但你又不想讓世人知道你是個巧取豪奪的人，所以就偷偷將我師父抓了起來。」

「之後，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我師父有一天突然回來，開口便讓我走，要我走得越遠越好。我反覆問過我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師父始終不說，我又看到，我師父身上居然有永遠無法修復的傷痕。我無法想象，你到底是怎樣羞辱了我的師父，又是怎樣讓我師父一言不發。當日，我聽我師父的，離開了青城宮。在我玄功大成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將你的仙草奪走。那是為了給我師父療傷之用。再後來，你用仙草大作文章，便也好，我就將你瑤池宮掀個底朝天。也讓你知道，聖人的傳承弟子，你到底能不能欺辱！」

「你對青城宮羞辱已久，這些我都可以忍你。但你怎敢羞辱我師父，如今，我師父遠走天涯，生死不知。我師父也是你的親妹妹，西王母，你心中可曾有過一絲愧疚？」黑衣素貞話鋒一轉，轉向觀音大士，說道：「妙善，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將我擒拿，鎮壓兩百年。你居然還要我向善，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慈悲？」

「你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觀音大士看向黑衣素貞，說道。

黑衣素貞悲憤說道：「師門之辱，我為什麼要跟一個仇人說？」

觀音大士身子再次一震。她看向了西王母，說道：「聖母娘娘，事情真是這般嗎？」

西王母的眼中神色閃爍。

她不需要再說什麼，觀音大士已經明白，黑衣素貞所說句句屬實。

更何況，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黑衣素貞也沒有任何說謊的必要。

「今日，我之所以在這裡將這些說出來，是因為，今日除了妙善。你們其餘人，全部都要死。我白素貞說過要你們瑤池宮滿門死光，那便是我白素貞的誓言，今日，就是你們全部的死期！」

這句話說完之後，黑衣素貞殺氣騰騰。

「白素貞！」觀音大士突然開口。「菩薩畏因，眾生畏果。既然因是本座造成，那麼，這個果，本座也該承受。你要本座向天下人認錯，本座答應你就是。但聖母之錯，非是整個瑤池宮的錯。當日本座阻你，非是要糾結於一人的對錯。而是與今日一般，本座始終不認為，整座瑤池宮的人都該死！」

「他們都要陪葬！」黑衣素貞哈哈一笑，說道：「妙善，你現在才低頭，遲了。這就是代價，就是你犯錯的代價。我要你親眼看著她們，看著這瑤池宮上下成千上萬的弟子，全部都死在你的眼前。她們之所以死，是死在你的慈悲之下。」

「白素貞！」觀音大士說道：「慈悲也許會犯錯，但慈悲不是一種罪。我們是有靈之物，站在了諸般生靈的頂端，我們應該有憐憫之心。如果你覺得不解恨，本座可以一死謝罪。」

黑衣素貞哈哈大笑起來，她隨後又笑聲一斂，冷厲說道：「我白素貞向來就是心狠手辣，冒犯我白素貞的人，都要死。冒犯我師父的人，全族都要死！今日，瑤池宮上下，全部都要死！」

「陳施主！」觀音大士的目光到了陳揚身上。

陳揚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觀音大士說道：「陳施主，只有你能勸動白素貞了。本座知曉，你也是有大慈悲的人，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看著這諸多無辜生靈，就死在她的手上？你忍心看著她的雙手，沾滿無數的鮮血？」

陳揚看向了黑衣素貞。

「你不要勸我。」黑衣素貞冷冷說道。

陳揚說道：「我不希望你的手中，沾滿那麼多的鮮血。尤其是……無辜的鮮血。」

「我手上無辜的鮮血已經夠多了，不在乎再多這一些人。尤其是，他們絕對算不得無辜。」黑衣素貞說道：「如果你再勸我，那你我從此便就是陌路人。」

陳揚身子一震，他嘴角苦澀，說道：「我沒想到，我們之間的情分，在你心裡如此的不值一提。」

黑衣素貞冷聲說道：「隨你怎麼想。」

陳揚看向觀音大士。他隨後苦澀說道：「她說今日全部的鮮血，都是大士您的錯誤。這是您的罪孽，但事實上，這是我的罪孽。沒有我，就沒有今日的白素貞。所以，這所有的罪孽，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