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止兮抓起殘淵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寫了一個兮字。

寫完之後，還用法力印了進去。

「喏，這個就是證明。」

「幼稚。」殘淵道：「看到這些年你在仙界過得挺好。」

「你怎麼知道？」

「越來越傻氣。」

「……」

殘淵說完走到梨花樹下，一抬手將裡面的酒罈子挖了出來。

他轉身塞進了止兮的懷裡。

「喏，百年份的梨花醉，趕緊帶上，麻溜離開，我要睡覺了。」

「百年？你騙誰？這不是你下午剛剛埋的？」

聽到這話，殘淵大笑了起來。

他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姑娘，好走不送了，跟你待久了，我怕傻氣會傳染。」

「……」

止兮撇撇嘴，轉身離開了，一邊走還一邊在心裡罵了殘淵千百遍。

回到天府宮之後，止兮打開了梨花醉。

一股濃香飄了出來，果然是百年份的梨花醉。

止兮猛然意識到，這酒不可能是殘淵現釀的，是他從妖界帶過來的。

所以，埋了一下午，並不代表，只釀了一下午啊…

難不成，她果真染上了傻氣？

那望舒絕對是源頭。

就在止兮輕嘆了一聲的時候，她發現罈子的蓋子上，還粘著一包東西。

她打開來，只見一小包點心安靜的躺在那裡。

梨花醉配點心，是她的最愛。

殘淵來仙界之前，沒忘記給她帶她愛吃的。

「算你有良心。」

止兮輕笑著，心底里的笑意不覺在臉上蔓延了開來。

往事悠悠，如同一池瀲灧春水。

若是不攪動它，它會一直在那裡，安靜的躺著。

一旦重新再心中翻攪起來，那塵封的心情又會隨著春水一同的蕩漾開來。

從那以後開始，殘淵便陪著她，在仙界住了下來。

沒有一聲責問，沒有一點質疑。

你去哪，我便陪到哪。

即使是敵人的巢穴，也絕不退縮，風雨同舟，不離不棄。

殘淵從來不說，卻做得比誰都漂亮。

從記憶之中重新抽離出來，止兮看著這屋子內的三種字。

字跡各不相同，氣韻卻幾乎一致。

那分別是瑾修，殘淵，以及司雪衣的字。

從前的她沒有想過那麼多，如今卻猛然發覺，他們不但相似，不但契合，而且出現的時間卻一點也沒有重疊。

殘淵活著的時候，瑾修尚未降生。

瑾修活著的十年，殘淵一直沉睡。

而瑾修死去，殘淵醒來，殘淵沉睡，司雪衣出現人間。

這其中的時間差，絕對不是巧合。

慕修的魂魄碎成了好幾塊，他們應該就是其中的三塊。

同一時間，只能有一個人醒著。

那意味著慕修和天宸不同。

天宸分裂成了蒼凌和玄瞳，變成了兩個獨立的人。

再把他們融合，是不可取，也不合適的。

但慕修不是，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個人。

無論是瑾修，還是殘淵，還是司雪衣，都只是他存在的一個形態。

他永遠是他，他從來沒有分裂成任何人，永遠都只是他自己。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止兮原本堅定的心，便有些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