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這麼長久以來她所做的努力，全都化成了虛影。

一陣無力之感重新襲上心頭，所以，她再怎麼努力，也改不掉這一切嗎？

姬玄靈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堅強起來。

她掀開被子，一眼就看到她原本光潔如玉的肌膚之上，布滿了青紫的痕迹，一片狼藉。

她苦笑了一聲，抓起邊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這一穿，她才發現，林亦笙給她留的是一套女裝。

軍營里穿女裝，林亦笙這是什麼意思？

姬玄靈沒管那麼多，她穿上之後走出了帳篷。

她一出來，許多士兵都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神色之中有震驚也有不解。

她忽略了所有的目光，徑直朝著操練場上走去。

在場地中間，只見林亦笙手中拿著一把長劍，在與將士對戰。

他的對手一共有三個，每一個都是軍中的校尉，武功卓越超群。

然，林亦笙在他們三個中間遊刃有餘，絲毫不見落下風。

看到姬玄靈站在人群後面看著，林亦笙快速的結束掉戰鬥，將手中的長劍交給了一個士兵。

「你們自己多練練，如今的局勢嚴峻，還想回家，就片刻都不能攜帶。」

「是！皇上！」

聽到了林亦笙話，那些在將士們士氣全都高漲了起來。

姬玄靈看得出，他們的臉上充滿了疲憊和緊繃，也看得出他們對求生的渴望。

當初林亦笙出發的時候，帶了三萬的士兵。

如今姬玄靈再見到他的時候，剩下來的人，不及一萬。

死傷超過了三分之二，可見這一場戰爭有多殘酷。

他們能夠活下來的人，都經歷過多少痛苦絕望，咬牙堅持。

姬玄靈的心沉重了下來，戰爭，永遠都那麼殘酷。

林亦笙朝著姬玄靈走過來的時候，她還在發獃。

他直接牽起了她的手，帶著她往軍營外的高地上走。

郊外冷冽的寒風在吹拂著，刮在臉上，像是刀戳一樣的疼。

「小靈兒可懂戰爭的殘酷？」

「懂。」

「你知道我們來的時候，懷著的是必勝的決心？」

「知道。」

那一天跟著林亦笙的軍隊，士氣是最高的。

因為那是他們的皇帝，是一國地位最高的人，陪著他們風餐露宿，陪著他們共同進退。

「一路走來，我們的行蹤無數次被人泄露出去，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內奸在哪裡。」

姬玄靈的眉頭緊緊的蹙著，一直被出賣，還能夠堅持到現在，該有多不容易。

「每一次的行蹤泄露，我們都損失慘重。一次次的被伏擊，我們的前路一片的陰霾。」

「我看著我曾經熟悉的臉孔，一個個的倒下，看著他們滿身是血，痛苦的呻吟，無奈的死去。」

「小靈兒，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難過嗎？」

姬玄靈沉默了，那種感覺，她知道，她也曾上過戰場，戰場的殘酷很誅心。

「我們…終究會出去的。」

「是嗎？」

「是。」

林亦笙抬手指向了軍營後方的位置。

「你知道那邊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