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初搶來的那個夫君，如今真真是屬於你了。」

「不要放棄，不要離開，不要死，回來好不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林亦笙的頭靠在他和姬玄靈緊握的手上，神色痛苦不已。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恐懼。

一夜之間，從前的世界全部崩塌。

崩毀之後，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最渴望的東西。

對姬玄靈的愛和需要，彷彿早就已經深埋在骨血里一般。

在這一刻，全部都暴露了出來。

夜，越來越深，月，越來越淺。

時間如同在荊棘之中行走一般，每一步都鮮血淋漓，每一步都困難不已。

一直到天邊漸漸露出了微白的光芒，姬玄靈都沒有醒來。

林亦笙已經不記得自己這一晚上說了多少的話了。

姬玄靈昏闕過去之前，最後的那一句話讓他真的很害怕。

她想離開，哪怕去死，她沒有了求生的意志。

「靈兒，你說你想回狂瀾山繼續當你的大王，你要是醒來，我就放你回去，好不好？」

「靈兒，如果…」

林亦笙的話還沒說完，他忽然感覺到他掌心裡的小手動了一下。

他整個人都有些僵直，他猛然抬起頭看向床上的姬玄靈。

只見她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那一瞬，林亦笙彷彿是一個在沙漠之中跋涉了很久的人，遇到了能救活他的泉水一般。

生機又回來了，世界又重新亮了起來。

「靈兒！靈兒！」

林亦笙激動不已，他不斷的喚著姬玄靈，就怕她沒聽到，一不小心又回不來了。

姬玄靈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一臉焦急的林亦笙。

「你說你放我回去，是真的嗎？」姬玄靈問道。

「當然…」

林亦笙頓了頓，臉上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笑容，彷彿陽春三月綻開的花，明媚又奪目。

「是假的。」

姬玄靈淡淡的看著林亦笙，唇角抿著。

「我不會讓你離開，但我可以陪你回去看看，我不要你做大王，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林亦笙抬手拿掉姬玄靈額頭上的毛巾，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溫度降了下來，退燒了。

林亦笙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嘴角不自覺的勾起，露出了一個高興的笑容。

彷彿劫後餘生的，不是姬玄靈而是他一般。

「靈兒，我答應你，我以後不會再欺負你了，我也不會再利用你，我會想辦法解開你身上的契約。」

「靈兒，留在我身邊，陪著我，好不好？」

姬玄靈淡淡的看著林亦笙，她虛弱的道：「理由呢？」

「因為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那麼巧，你也愛著我，所以我們註定要在一起。」

「什麼？」姬玄靈像是沒聽見一般。

林亦笙低下頭，在姬玄靈的耳畔道：「我愛你。」

姬玄靈的心猛地一震，她閉上了雙眼，所有的痛苦和磨難都在這一刻值得了。

她就知道，林亦笙終有一天會愛上她。

終於等到愛，還好，她沒有放棄。

其實她昏闕過去之前說的話，氣話的成分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