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雙眸眯了起來，然後她一抬手，指尖打出了一道法力。

只見在她手指的上方，出現了一個模糊的映像，映像之中，模糊的身影在不斷的跑著。

饒是非常的模糊，止兮依舊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模糊的身影——是望舒。

在一個漆黑的林子里，她不斷的在跑著，彷彿身後有什麼人在追她。

她的神色匆忙，她的魂魄透明，臉色很差，整個魂魄彷彿輕輕一碰就能散開一般。

看到這一幕，止兮的心都揪了起來。

她記得，她在大周王宮禁地里見到望舒的時候，她已經很虛弱了。

想必之前，在無數次追和逃之中，她已經傷痕纍纍了。

她總是被各種捉鬼師甚至是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抓捕。

就像是抓什麼獵物一樣，完全沒有了人的尊嚴。

記憶涌了上來，在禁地之內，望舒那一張欲言又止的臉龐，還有她最後的離開，不斷不斷湧入止兮的腦海。

就在此時，霓裳忽然五指一收。

只見在映像之上，原本竭力奔跑的望舒心口的地方猛地一疼，她整個魂魄栽倒了下來。

這一栽倒，身後的一根捉鬼繩困到了她的身上。

看到這一幕，止兮的心口也像是被撞了一下一般。

正當她急切的關注著望舒的情況的時候，霓裳忽然手腕一轉，映像消失了。

「看到了么？或者說，你們覺得還是不夠？」

看到止兮和禹白兩個人慘白的臉色，霓裳的笑容更濃了幾分。

「放心，她沒那麼容易死，她也不是被抓一次兩次了，還能再被玩個好幾次吧。」

「不過我耐心有限，她可能沒機會再被玩幾次了，現在就魂飛魄散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你們說呢？」

止兮攥緊了手心，她的心都在顫抖。

她總是忍不住去想，望舒被抓住了，她又要受到什麼折磨。

這一次抓了她的又會是誰？

她的魂魄會不會損傷？

後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止兮滿腦袋都是這些。

她好恨，霓裳隨便一下就能夠改變望舒的軌跡。

在霓裳的眼裡，別人的命，就是拿來這麼玩的么！

止兮的心裡好堵，好堵。

霓裳恨的是她，可折磨的卻是望舒。

這種感覺真的很讓她難受，哪怕是這些苦都是自己受，她都會好過一些。

可偏偏是別人在代她受過，她又無法做到心如鐵石…

就在止兮難受不已的時候，霓裳又冷聲道：「還在等什麼呢？等她死嗎？」

話音剛落，禹白便轉過了頭，看向了止兮。

那一瞬，她看到了禹白眼眸之中的痛苦和激動還有幾許掩蓋了理智的瘋狂。

那一瞬，止兮的心都顫抖了起來，她真的不能接受。

可是無論是她還是禹白，都被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霓裳的法術不高，但她真的很會抓人心，最懂得怎麼把別人逼得走投無路。

而此時的禹白，便是被她逼到了死角的那一個。

「你都看見了？你是要看著她死嗎？」

「我不是…我…」

「沒想到你平日里跟她這麼好，到了這個時候卻這麼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