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兮愣愣的看著禹白，心中不由得湧起了一股酸楚的滋味。

最心愛的人，握在被人手上的感覺，真的很無奈，也很痛苦。

最珍惜的東西，恰好在人家手上，自己小心翼翼，別人卻可以說毀就毀。

每一天心都要跟著顫抖，生怕那天一不小心，就沒有了。

一旦魂飛魄散，就真的不復存在了。

不能輪迴，沒有來世，不會重生，再也找不到了，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那一瞬間，她能夠理解禹白，也感同身受。

當初風烈陽抓了她娘親的時候，她也是被迫做了很多惡事。

她的手上鮮血淋漓，她不比禹白清白多少。

可是饒是如此，她還是不能接受霓裳的要求，也不會允許禹白碰她。

止兮的視線繞過禹白，看向了身後的霓裳。

她在笑著，她在等著，她在期待著。

止兮恨不能現在就上去撕碎了她，可是她不能。

「禹白，我警告你，如果你再靠近我，我會對你不客氣。」

止兮的臉冷了下來，禹白瘋了，她不能跟著瘋。

就算這一次，她屈從了，那麼一定還有下一次。

霓裳是個瘋子，她不會停止，更不會良心發現，她只會變本加厲。

若是聽從，便是縱容，緊接著便是一發不可收了！

「那你就對我不客氣。」

禹白的臉色慘白，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

「你沒有見過望舒渾身是血的樣子，你沒法想象她一個人離開變成孤魂野鬼的樣子…」

「如果不是為了我，她不會成為仙界的通緝犯，四處躲藏，沒有容身之地。」

「所以…對不起…」

止兮抬手擋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見過，第六世的時候，我在凡間見過她。」

聽到這話，禹白一愣，原本朝著止兮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

止兮小心翼翼的鬆了一口氣。

她眼角撇了霓裳一眼，發現她蹙著眉頭，神色不耐，但是還沒有到邊緣，還能拖。

「你說什麼？」

「我說，我見過她的魂魄。」

「那你為什麼不帶她回來？」

「我喝了孟婆湯，我不知道是她。」

「那你歷劫回來以後，為什麼不去找她？」

「因為她離開之前刪除了我的記憶，我忘記了我見過她！」

此時，禹白苦笑了起來。

「刪你記憶是怕連累你，對么？」

「是…」

「那你呢？她怕連累你，自己一個人繼續漂泊，你卻不肯救她的命么？」

止兮瞪大了雙眼，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禹白竟然會這麼想！

「我怎麼會不顧她的死活！」

「那你能保證，你會把她的命放在前面么？」

「我會！」

「這是你說的，不要做不到。」

止兮渾身一顫，她總覺得如今的禹白，讓她很陌生。

雖然一開始她就和禹白接觸不多，也就是第四世的時候，他照顧過自己一段時間。

但是那一段時間，禹白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

就在止兮正想著要怎麼繼續拖時間，改變這個格局的時候，一道帶著冷笑的聲音傳來。

「怎麼？你們聊夠了嗎？是覺得我很好糊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