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荒冷笑了一聲，沒有搭理饕餮。

他直接往上飛，飛到了蒼凌的邊上。

仙界的頂還在緩緩的坍塌，冰塊修補的承天柱已經滿是裂縫，眼看就要散開。

九荒雙手一凝，結出了一道渾厚的魔氣，朝著冰塊的裂縫注入進去。

就在此時，冰塊停止了碎裂，仙界的頂，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天帝和仙兵仙將們，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剛剛從風烈陽那裡死裡逃生，還以為會栽在這裡。

但所幸，承天柱終於穩定了下來。

就在所有人都輕鬆下來的時候，青瓷的神色卻變得無比沉重。

「娘，饕餮說，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是不是真的？」

止兮看到了青瓷的神色，也聽到了饕餮的話，她憂心起來。

她總覺得，並沒有那麼容易。

青瓷深吸了一口氣，眼眸之中有些濕潤。

「是。」

饒是止兮已經有心裡準備，但她聽到青瓷的話，她還是有些沒法接受。

「怎麼會這樣？」

「一萬多年前，八十一道天罰傷了他的根本，他沒能養傷，卻被暗算，肉身焚毀。」

青瓷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很淡，也很平靜。

彷彿過去了一萬多年，悠悠的歲月已經洗盡所有的恨意和痛苦。

它像是一雙溫柔又靈巧的手，撫平了青瓷心中的愛與恨。

「他將法力給了你，自己已經不剩多少，當年若不是我拼盡法力將他的魂魄保留下來，他早已隕落。」

「一個傷了根本的魂魄，不是強弩之末，又是什麼。」

青瓷的聲音平靜得像是一汪清泉。

而止兮的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才剛剛回到她的身邊，她還沒有盡孝，他們怎麼可以離開！

他們錯過了她的成長，怎能再錯過她的以後？

止兮鼻尖一酸，眼淚又盈滿了眼眶。

「娘，為什麼好人總是不長命，禍害總能遺千年？」

青瓷輕輕的攬住了止兮的肩膀，溫柔的抱住了她。

「孩子，別哭。」

「可是我好想你們，每天每夜，每時每刻，我盼了一萬多年，終於盼到了今天。」

止兮的聲音哽咽了起來，痛苦瀰漫她的心頭，揮之不去。

「天極死了，風烈陽死了，所有阻礙我們幸福的那些壞人都死了，我們為什麼不能好好活著？」

「如果走到最後，還是沒有希望，依舊得不到幸福，那麼我這一萬多年來的堅持，又有什麼意義？」

「娘，我們是不是真的鬥不過天道？」

「就因為我是天道不容的，所以只要我還在，我就會害死我身邊所有的人。」

「無論是直接還是間接，我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都停止了？大家都相安無事了？」

止兮越是說到後面，越是泣不成聲。

青瓷緊緊的將她抱緊了懷裡，輕拍著她的背，讓她平靜下來。

「傻孩子，存在必定有存在的理由，天道在否定你，但你不能否定你自己。」

青瓷的聲音很輕，彷彿風一吹，就會散。